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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0章決心
……
雖然有些落荒而逃的嫌疑，白時允卻也沒忘了自己的初衷，很快就聯繫上了姜定山，傳達了他大哥的合作意向。
姜定山只說要考慮一下，並沒有立刻回覆他。
切斷通訊之後，他就立刻叫來了姜遠和薛靈，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們。
姜遠煉器煉到一半被打斷，原本還有些煩躁，聞言卻忍不住笑了：“這位承恩侯世子還真是有點意思~他的選擇，着實有些出乎我的預料。”
“那這合作……”
姜定山擰着眉，眼神中有些遲疑，一時間難以下定決心。
要是換了以前，他恐怕早就答應下來了。然而，經歷了這麼多，他的性格雖然依舊，心思卻細膩了很多，考慮的事情也更多，難免就多了很多顧慮。
承恩侯府並不是白時允說了算，他能完全信任白時允，卻未必敢完全信任承恩侯府。
白錦鴻作爲承恩侯府世子，放在第一位的，永遠是侯府的利益，而非他姜定山的生死。若是一切順利還好，若是事情有變，他有理由相信，白錦鴻一定會在第一時間選擇自保，他不可能用整個承恩侯府做賭注。
這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答應下來吧~”
姜遠見父親遲疑不決，不由勸道：“誠如世子所說，這次國主壽誕對於您來說是一個好機會，屆時姜定北也肯定會班師回朝，正好可以將他一軍。一旦錯過了這次，短時間內很難再有這麼好的機會。”
“就算沒有承恩侯府，我也會建議您這麼做。如果有了承恩侯府作爲盟友，事情只會更加便利。畢竟，承恩侯府是外戚，在國主面前也能說得上話。”
“嗯。”薛靈點了點頭，附和道，“我覺得小遠說得對。這點風險還是值得冒一冒的。”
姜定山本也不是什麼畏首畏尾的人，聞言當即下定了決心：“好！既然連你們都不怕，我還顧忌什麼？就算失敗了，也不過就是再被追殺一次罷了！”
“說得對。您現在的樣子，纔像是傳說中那個意氣風發的‘玉龍公子’。”姜遠笑道。
“不過就是個虛名罷了，你就別笑話我了~”姜定山擺擺手，隨即話鋒一轉，表情陡然變得嚴肅起來，“不過，就算要合作，我們也不能完全依賴承恩侯府，必須做兩手準備。”
“這是自然。”
姜遠點點頭，臉上表情不變，眼底卻劃過了一抹凝重之色。
父親一旦公開現身，就意味着原本沉於水面之下的矛盾被放在了檯面上，隨之而來的，必定是明裡暗裡接連不斷的攻擊，屆時，連帶着遠在青州的姜氏也無法置身事外。
姜遠上輩子曾經親手對付過忠武侯府，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忠武侯府究竟有着多麼龐大的能量，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一旦紛爭開啓，將會迎來怎樣的狂風巨浪。
對於發展了不過三年的姜氏來說，這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但這也是它必須要過的坎。
忠武侯府能在獠國稱雄，放眼整個東玄大陸，卻連個名號都稱不上，如果連忠武侯府都抗衡不了，姜氏又憑什麼在即將到來的混亂時代中嶄露頭角？
只怕剛一露面，就被那些掌握着強大資源實力的大勢力碾得連渣滓都不剩了！
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緩緩吐出，姜遠收斂住心神，擡眸看向姜定山：“父親，青州那邊有我，您不需要有後顧之憂。您要做的，就只是在文武法會上好好發揮，拿下魁首。”
“您要用這一次的華麗登場，來告訴忠武侯府，告訴整個晉陽城的人，二十年前的失敗並沒能將您打垮，當年的玉龍公子，回來了！”
短短數句，就如金玉落地，擲地有聲。
姜定山心神一震，猛地扭頭看向姜遠。
姜遠回視，眼神堅定無比。
一瞬間，整個房間裡都瞬間靜了下來。就連薛靈，都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生怕出聲打擾到他們。
也不知過了多久。
姜定山的眼眶忽然就紅了，只覺心口又酸又脹，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性格缺陷，空有一身戰鬥力，性子卻有些大大咧咧的。論心思深沉，就算跟同齡人比都有所不如，跟那些活了幾十年數百年，各個都是人精的高階修行者相比，差的就更多了。
所以，這次回晉陽，他其實一直都有些心裡沒底，怕自己一朝踏錯，再次落得滿盤皆輸的下場。
只是他沒想到，二十年後，卻是他的兒子，成爲了他的後盾。
如此，他又怎麼能讓兒子失望？！
垂落的雙拳緩緩握緊，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翻涌的心緒，啞聲道：“好！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拿下這次文武法會的魁首，來一次風風光光的亮相！”
“嗯。”姜遠緩緩點頭，眼底有笑意氤氳，“我相信，父親您一定能夠做到。我等會就去找裁縫店給您定製禮服，免得您給國主賀壽的時候丟臉。”
姜定山：“……”
說好的嚴肅氛圍呢？說好的父慈子孝呢？
見到姜定山的表情，薛靈緊繃的情緒一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姜定山擡頭控訴般地看了她一眼。
薛靈連忙收聲，強忍住笑意說道：“父親，承恩侯府還等着您的回信呢~既然您已經下定決心了，是不是應該給他們一個回信？”
“順便，還得邀請他們過來商議一下合作的具體細節。”姜遠忍笑補充道。
姜定山幽幽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扭頭就走。行走間，他左手一翻，一枚通訊靈珠驀然出現在手中，縷縷金光綻放而出。
很顯然，他是聯絡白時允去了~
姜遠失笑。
父親這明顯是不好意思了~
“小遠，你有把握嗎？”
薛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姜遠扭頭一看，卻見姐姐薛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他身邊，正遙遙看着父親背影消失的地方，眼底有幾分藏得很深的憂慮。
姜遠收斂住笑意，思忖片刻，說道：“不敢說百分百，但七八成總是有的。”
“這就夠了~”
薛靈輕舒了一口氣，肩膀微不可查地放鬆了幾分。
姜遠見狀眉心微皺，正打算說些什麼，不妨腰間的通訊靈珠光芒一閃，忽然震動起來。
他皺了皺眉，隨手撈起通訊靈珠看了一眼，眉頭瞬間皺得更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