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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遺憾~你說的那個人,我恰好知道是誰。”
姜遠緩步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着文睿晗,眼神異常冷酷。
“我不僅知道他是誰,我還知道,他雖然討厭我們,但實際上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裡。是你自己,自作主張想要除掉我們來討好他的。是不是?”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知道……”文睿晗眼底的亮光一點點黯淡了下去,一臉的心如死灰。
姜遠的話,像是判決一般,把他最後的希望掐得半點不剩。
這一刻,原本支撐着他的力量徹底消失,他雖然還活着,表情卻像是死了一樣灰敗。
“哼~”姜遠冷哼一聲,眼神一點點變得晦暗。
看到文睿晗這張臉,他就忍不住想起上輩子的經歷。
上輩子,父親在絕望中死去,姐姐死時更不知經歷了多少折磨,而他自己,也曾經一度絕望到幾乎活不下去,如果不是還有復仇的信念支撐,只怕他早就撐不下去了。
而造成那一切的,就是文睿晗。
看到文睿晗這副樣子,他心底那如蛛絲般糾纏的恨意,總算鬆緩了幾分。
接下來,也該讓文睿晗嘗一嘗在絕望中死去的滋味了。
姜遠眼底冷光一閃,表情變得格外狠戾。
旁邊,仿如一尊黑塔般靜靜佇立的鐵甲戰刃緩步走了過來,在文睿晗身旁站定,奇形巨劍緩緩揚起,鋸齒狀的劍刃上,一抹鋥亮的寒光一閃而過。
磅礴的氣勢驟然擴散,周圍的元氣驟然翻滾起來。
彷彿意識到了死亡的降臨一般,文睿晗猛地掙扎起來,渾身戰慄着拼命尖叫:“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救命~~~誰來救救我!!”
那狼狽地掙扎,祈求別人救命的樣子,醜陋地跟跳樑小醜一樣。
姜遠脣角一勾,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這一刻,他彷彿重新變回了上輩子那個“擎天道尊”,狠戾果決,殺伐無算。
他雙眼微眯,猛地張嘴一聲斷喝:“殺!”
這聲音並不大,卻彷彿從喉嚨深處傳出,低沉有力,連空氣都彷彿受到了震盪,微微波動起來。
話音尚未落下,鐵甲戰刃手中高舉的奇形巨劍悍然下落,在一陣呼嘯的勁風中化作一道黑光斜劈而下,精準無誤地劈在了文睿晗脖頸之上。
“噗!”
滾燙的鮮血驟然噴射而出,一顆頭顱咕嚕嚕滾落,在血水中滾了好一陣,才緩緩停了下來。
黑色的頭髮凌亂地鋪在地上,一半浸在血水之中,一半隨意堆砌在臉上,遮住了大半張臉。
仔細看去,那灰白的臉上表情扭曲,暴突的雙眼中遍佈血絲,眼底帶着極度的驚懼和絕望,看起來格外猙獰。
姜遠眯着眼,眼神直直地盯着那張臉,過了好久好久都沒動一下,似乎要將它永遠記在心底一般。
……
“嗖!”
一聲尖利的呼嘯聲響起。
巨大的白色劍芒從天而降,狂暴的勁氣仿如狂風怒卷,聲勢直喧雲天。
恐怖的風壓中,巨大的白色劍芒閃電般逼近,瞬息間就跨越了數丈的距離,劍尖上,懾人的寒意肆意擴散,刺激的人皮膚都戰慄起來。
“該死!”
李峻峰瞳孔一縮,瞬間握緊了長劍,滾滾元力瘋狂涌入劍身,一瞬間,劍身上符文金光流轉,驚人的威勢擴散而出。
電光火石之間,他猛地舉起長劍向上一橫,死死抵住了襲來的白色劍芒。
“嘭!”
一聲巨大的轟鳴聲乍然響起。
白色劍芒轟然爆裂,狂暴的元力仿如颶風般驟然擴散,院子裡頓時一片飛沙走石。
首當其衝承受了大部分攻擊力的李峻峰渾身一震,腳下的石桌驟然裂開一道巨大的裂縫,青白的碎石飛濺,只一瞬間,圓形的石桌就“喀嚓”一聲裂成了兩截。
“哈哈哈~~~”
一陣猖狂的大笑聲中,關山的身影從半空中躍下,臉上的表情堪稱志得意滿。
不過纔過去了一夜而已,李峻峰的實力能增長到這種程度,的確讓人驚歎,但就憑這種實力,想對他造成威脅卻還不夠。
李峻峰能憑藉的,不過就是那一身好裝備而已。
這麼想着,關山底氣愈加充足,不由笑道:“認命吧!以你凝元境後期的實力,能跟我鬥到如此程度,已經值得自傲了!”
“做夢!”
李峻峰一個翻身落在地上,表情冷凝。
陽光下,他一身暗銀色的戰鎧閃爍着微光,肩背上兩道深邃的劍痕分外明顯,透出濃郁的肅殺之氣。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關山臉色一沉,“接下來,我可不會再留手了!準備好受死吧!”
說着,他猛地一揚劍,劍身上符光流轉,澎湃的元力飛速涌向劍身之中,鋒芒越來越盛。
一瞬間,關山整個人都彷彿化身爲劍,強大的威勢擴散而出,瞬間攪得周圍元氣翻滾,激盪不休。
“哼~不管有多少招式,你儘管使出來!”
李峻峰巍然不懼,緩緩眯起的雙眼中戰意盎然。
他微微側身,劍尖斜指地面,劍身上符文金光流轉,一波又一波微不可查的元力波動擴散而出。
那昂然而立的身影之中,一波又一波戰意透體而出,隨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純粹,越來越凌厲。
彷彿在響應他的戰意一般,藏風劍金光流轉的劍身驟然一顫,發出一聲清越的劍鳴,彷彿連它也不甘寂寞,迫不及待想要戰鬥一般。
一陣秋風吹過,迎風而起的落葉被激盪的元氣一卷,便瞬間變成了碎片。
霎時間,院中的局勢驟然緊張起來。
……
隨着時間的流逝,嗜血的殺氣從姜遠臉上一點點褪去,慢慢變得平靜下來。
文睿晗的死,像是一個機關,讓他心底一鬆,內心深處極度壓抑的某些東西,在這一刻彷彿憑空消散了不少,讓他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這是第二個。
關山很快就會變成第三個。
至於第四個,也不會很遠了。
只有這四個人全部付出了代價,他這仇,纔算是真正報了~
只有到那時候,上輩子的遺憾,他才能真正釋懷吧~
姜遠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緩緩吐出,心緒飛快平靜下來。
上輩子的事先放一邊,文睿晗一死,身上的東西就都是他的了,還是先收拾戰利品要緊。尤其是那朵玄陰琉璃火,對現在的他來說,可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姜遠擡起頭,隨意地瞟了周圍一眼,見李峻峰和關山正打得熱火朝天,李峻峰還略勝一籌,便徹底安心,將注意力放在了牆角那盞琉璃宮燈上。
他快步走了過去,蹲下來仔細查看起來。
情況跟他預料的差不多。
這盞琉璃宮燈雖然大體還完整,但外面的蓮瓣斷的斷,裂的裂,符文也受損嚴重。這種情況,如果要繼續使用的話,必須得重新煉製一番才行。
不過,姜遠並不打算繼續用這盞琉璃宮燈。
這盞琉璃宮燈煉製的確實不錯,即便以他的標準判斷,也勉強能打個及格分,但也僅止於此而已。
它就是個簡單的容器而已,根本發揮不出玄陰琉璃火妙用的十分之一。等收了火種之後,他還得專門煉製一個好點的容器用來蘊養玄陰琉璃火才行。
倒是這蓮花的造型不錯,回頭稍微加工一下,可以做成一盞蓮花燈給姐姐用。這種造型,姐姐應該會喜歡纔對。
轉念間定下琉璃宮燈的歸屬,姜遠的眼神很快掠過宮燈,落在燈芯裡幽幽燃燒的玄陰琉璃火上。
經過剛纔的消耗,玄陰琉璃火閃耀的金光看上去黯淡了幾分,散發的寒氣也削弱了不少。不過,文睿晗畢竟修爲和控制力有有限,這朵玄陰琉璃火的本質幾乎沒受到什麼影響。
這可比他上輩子拿到的火種強多了。
姜遠仔細端詳了幾眼,提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他上輩子殺死文睿晗之後,雖然也拿到了玄陰琉璃火,可那朵玄陰琉璃火在戰鬥中損耗太過,差一點就熄滅了。他足足蘊養了幾十年,才讓它恢復過來。
這一次,他的運氣顯然比上輩子強得多,這朵玄陰琉璃火完全可以直接使用。
玄陰琉璃火作爲少見的陰性火焰,在煉器師手裡能發揮出的作用,可遠比簡單粗暴地作爲武器使用要大得多。
有了這朵玄陰琉璃火,很多難得的陰性材料,他就可以放心煉製了,和地火配合使用,更是妙用無窮。
如果能蘊養出子火種,跟地火融合成玄機陰陽火,甚至還能用來煉製神通寶器,那可是神通境大能纔有資格使用的寶物,比他現在煉製的符器又高明瞭不知多少。
作爲曾經擁有過玄陰琉璃火的煉器師,在怎麼運用玄陰琉璃火方面,沒有人比姜遠更有發言權了~
想到玄陰琉璃火的種種妙用,姜遠的情緒就漸漸高漲起來。
帶着愉悅的笑容,姜遠伸出手,把琉璃宮燈的燈座小心翼翼地拆了下來,然後把玄陰琉璃火直接連着燈座一起收進了儲物戒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