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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兄，相交這麼多年，我知道你雖然話不多，但其實心中自有丘壑，論起遠見，你更是在我之上，我也就實話實說了。”
玉虛神君低咳了一聲，強壓住陣陣涌上的虛弱感說道：“撇開那人的意圖不談，僅從鑄劍山莊不經意間展現出來的東西來看，我可以肯定，那人所在的大世界，絕不僅僅是強者比我們多，符籙，陣法，機關冶煉術等等更是全方位碾壓我們。僅僅是那些侍衛所騎的金屬狼，所表現出來的東西就已經讓我歎爲觀止了。”
“那人所在的世界，必定擁有着我們根本想象不出來的輝煌歷史，以及燦爛文明。”
凌霄神君聞言若有所思：“我一心把你們救出來，倒是沒注意這些。不過，既然連精通雜學的你都這麼說了，想必的確足夠讓人驚歎。不過，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玉虛神君嘆了口氣：“蓮華實力還淺，不知道真相，你我卻是清楚的。這個世界，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一般，在禁錮着我們的修爲和實力，想要往前踏出一步，都是千難萬難。就算我們真的勉強踏出去了那一步，這個世界恐怕也容不得我們了”
“不錯。”凌霄神君微微頷首。
玉虛神君接着說道：“我原本不清楚爲何，如今，聽那人無意間的話，我倒是明白了。恐怕，這是那所謂的世界本源在作祟。因爲世界本源很小，我們這個世界才被稱爲小世界，也因爲世界本源太小，所以我們的修爲才進無可進，因爲這個世界根本無法容納超出這個實力的強者存在。”
玉虛神君不愧驚才絕豔之名，即便只是隻言片語，依舊從姜遠的話裡聽明白了很多東西，得出的結論雖不中，亦不遠矣。
凌霄神君聞言，扭頭看向玉虛神君，深邃的眼神不辨喜怒：“你的意思是，跟他合作？”
玉虛神君猛地回望凌霄神君，慘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紅暈，一雙眼睛更是亮得驚人：“凌霄兄，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世界之外還有其他世界，我實在是不甘心！我不想永遠被困在這裡，也不希望修爲永遠止步於此！”
“我想去看看更廣闊的世界，想研究更精妙的陣道，更想帶着整個人族走向更輝煌的未來。比起玉石俱焚，合作，纔是更有利的選擇！”
他緊緊抓着椅子扶手，整個人的力量幾乎全部壓在了雙臂上，整個人壓抑到了極致，卻也激動到了極致，和以往的沉穩冷靜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頭頂的夜明珠灑落陣陣光輝，那一身染血的錦袍在光芒中看來愈發的觸目驚心。
凌霄神君一愣，若有所思地看着玉虛神君：“你就不怕是與虎謀皮嗎？”
玉虛神君猛地彎腰一陣咳嗽，緩了好一會兒才恢復了一點精力，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凌霄兄，那人已經統一了四荒，手下有三大妖王，甚至還有一個未曾現身的不知名人族神君，論綜合實力，他遠超我們，想要滅殺我等，雖不容易，卻也是可以做到的。”
“可他卻並沒有那麼做，反而試圖收服我們，甚至，在我和蓮華身受重傷的時候也沒有趕盡殺絕，這說明，他需要我們，或者起碼是看重我們的能力。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有需求，就有機會，你這麼說倒也有道理。”凌霄神君微微點頭，“而且，他如今表現出來的實力，就算不是全部，應該也差不多了。雙方實力差距沒那麼大，合作起來，還能稍微有點自主權，總比和太過強勢的強者合作要好。”
“沒錯，就是這樣。”玉虛神君重重點頭，隨即忍不住又是一陣咳嗽。
“好了，你的話我會好好考慮，你先回去療傷吧，別真的留下什麼後遺症。”凌霄神君站起來，朝玉虛神君身後的鐘嶽使了個眼色。
鍾嶽會意，當即趁勢勸了玉虛神君幾句。
有凌霄神君的話在前，又有徒弟在一旁勸說，饒是玉虛神君此刻心懷激盪，終究還是抵不過，被扶回去療傷了。
很快，凌霄殿中就只剩下了凌霄神君一人。
凌霄神君雙手抱胸面無表情地靠在牆上，眼簾低垂，久久不語。一時間，空曠的凌霄殿裡安靜得嚇人。
……
鑄劍山莊。
青龍盤成一團，捻着爪子小心翼翼地施展着合光追影術。在他面前，一片光幕如水波般鋪陳開，勉強形成一個橢圓形。
光幕上的畫面，赫然是凌霄殿中的情景。
黑寡婦，沈堯等人搬着椅子坐在光幕面前，一邊磕着瓜子，一邊圍觀玉虛神君和凌霄神君說話，看上去別提多愜意了。就連朱雀，白虎都或站或趴地在旁邊圍觀，一臉的興致盎然。
“這位玉虛神君倒是挺有意思的，要不是親眼看到，我都沒想到他居然能說出這種話。”黑寡婦隨手磕了一粒瓜子，發出“喀嚓”一聲脆響，“不過，那世界本源是什麼意思？少爺剛纔有說過這話嗎？”
“大概說過吧我沒注意。”沈堯咔嚓咔嚓啃着一枚靈果，目光卻落在了凌霄神君臉上，指着他道，“花前輩你注意到沒有？凌霄神君的表情好像都沒怎麼變過，他這表現是不是冷靜地太過頭了？”
“的確。”黑寡婦點了點頭，“如果不是有什麼特殊原因的話，他這情緒控制力未免也太可怕了，簡直就像沒有情緒一樣！玉虛神君已經算是很冷靜的了，跟他一比差距也特別明顯。除了少爺，我還沒見過有人能做到如此地步呢”
其實認真說起來，少爺的冷靜和凌霄神君的冷靜還不太一樣。
少爺的冷靜是指揮若定，寵辱不驚的，不管什麼時候都顯得不慌不忙，氣定神閒，情緒變化雖然不明顯，但熟悉他的人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可凌霄神君的冷靜，卻像是把所有情緒封在了心底，在外表上根本不顯露絲毫，看上去跟鐵塊一樣硬邦邦的，讓人揣摩不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