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一直很壓抑,卻不知爲什麼,只有跟予默在一起的時候,他纔會把心裡的話都說出來,可能是父子天性吧。”這也是鬱紫央一直最無力、最痛苦的地方,她不希望她的恩恩這麼小,就活的這麼痛苦。
“紫央,雖然你沒有跟我說過多少你和恩恩他爸爸之間的事,但是我覺得,你採取的方式是不是有點太理性了?或許,能有個折中的方法,讓你們一家人都能夠在一起呢?”寧臻試圖用委婉含蓄的方式來說。
但是,她話裡的意思,鬱紫央卻聽懂了,笑道:“你直接說我自以爲是算了。”
“有點。”寧臻說着說着,又笑了。
紫央轉過頭看她,長久的凝望着她,打量着她:“臻臻,你知道嗎?你真的是一個非常風情萬種的女人,即使是在這山與樹之間,完全沒有胭脂水粉的味道,卻絲毫不能掩蓋你的智慧和風情,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你把我說的太女人了吧?”寧臻被她的一番話說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真的,寧臻,你太神秘了,我也禁不住好奇,你有一個怎樣的身份?”這還是鬱紫央第一次這麼正正經經的問她這麼私人的話題。
“身份?能有什麼身份?”她自嘲的笑了笑。
“臻臻,如果那個‘他’來尋找你,請求你的原諒,你會原諒他跟他走嗎?”
“我會!”
“你會?”
鬱紫央驚訝了,不可思議的望着她:“臻臻,你真的會那麼輕易的原諒他嗎?”
“是的。”寧臻堅定的望着她,堅定的重複着那兩個字:“我會!”
“……”這一刻,鬱紫央被她搞迷惑了。
“紫央,你知道嗎?也許有時候,因爲愛情唾手可得,所以我們瘋狂、放縱,以爲有些事情是不可被原諒的。其實,真的沒有什麼是不能被原諒的,我會原諒他。只不過,他永遠不會來找我……”
鬱紫央被她震懾了。
寧臻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笑着的;很淺很淺的微笑,很輕很輕的語氣,紫央卻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氣纔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好了,他們父子談的差不多了,我們都早點休息吧!”寧臻終止了話題。
“也好。”紫央看着恩恩朝屋子裡走來,韓予默望着他離開,與她站在窗內的視線交接。
煞那間,她好像又找回了七年前爲愛瘋狂的勇氣。
看到寧臻抱着女兒往屋外走,她忽然叫住她:“臻臻,幫我一個忙好嗎?”
“好啊!”寧臻微微笑道,也不問她什麼事,就用另一隻手抱起忘憂,嘴裡笑着說着,“小忘憂,今晚跟乾媽睡,好嗎?”
小丫頭才幾個月大,哪裡聽得懂她的話?就乖乖的把小臉倚在她肩上,打了一個哈欠。
紫央一直看着女兒睡着以後,纔來到兒子鬱懷恩的房間。
小傢伙正躺在牀上發呆,她進去他都沒發覺。
鬱紫央端
着一杯牛奶坐到他牀邊,“恩恩,還沒睡嗎?把這杯牛奶喝了好不好?”
“好!”小傢伙乖乖的坐起來,把牛奶喝了,然後問:“媽媽,小憂睡了嗎?”
“是啊,睡了。”
她把被子放在牀頭,上到他的小牀上去,很溫柔的問:“今晚上媽媽和恩恩睡,好嗎?”
“那小憂呢?”
“小憂和寧臻阿姨睡。”
“那好吧!”他把腦袋枕在她的腿上,望着天花板,好半晌才說:“媽媽,我睡不着。”
“爲什麼睡不着啊?”
“不知道……”他從來沒有失眠過,最起碼和紫央來到這裡以後,他沒有失眠過,卻因爲韓予默的出現,讓他失眠了。可見韓予默在他心裡,還是有一定分量的。
鬱紫央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把他抱起來讓他坐好,自己盤着腿和他面對面的坐着,很認真的問:“恩恩,你覺得媽媽愛你嗎?”
“愛!”
“那恩恩覺得,他……不愛你,是嗎?”她沒有說爸爸兩個字,怕小傢伙會反感。
但是這次,小傢伙沒有避開,而是垂下了腦袋,小聲的說:“我不知道……”
“傻寶貝!”她把他摟進懷裡,“恩恩,你還記得你當初問過媽媽,如果你見到了爸爸,你要怎麼才能認出他來。媽媽告訴你,因爲他是恩恩的爸爸,所以恩恩見了他,一定會認出來的。那時候恩恩不就是憑着第一直覺,認出了他就是你爸爸嗎?現在也一樣的,恩恩,你要給他機會,讓他證明,他是愛你的。”
“那他還會離開我們嗎?”孩子天真的問。
“不會!”紫央抱緊了他!“只要我們不離開,他就不會再離開我們!”
她相信!
這一次,她選擇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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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韓予默只要有時間,就會回去陪着韓母;或者也可以說,哪怕沒時間,他也會抽出時間來去陪她。畢竟是母子,血濃於水,她以爲兒子終於想通了,不再迷戀鬱紫央了,心裡也漸漸的開始接受他相信他。
“韓總,你要下班了嗎?”天黑以前,小李從沒見他離開過辦公室,今天太陽還沒下山,居然看到韓予默從辦公室裡出來了。
“嗯,小李,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了。”他離開公司,直接來到了韓母的住處。
因爲昨天晚上從無憂山上離開的時候,紫央最後的那個眼神,他看懂了。他似乎又看到了七年前的鬱紫央,所以他更加努力的想要把媽媽的病治好,只要早一天,早一天治好母親的病,他和紫央,還有恩恩和小憂,他們一家人就能早一天團聚。
“媽,您在做什麼?”他一進屋,就看到韓母正坐在沙發上發呆,他連喊了好幾聲,她都好像沒聽到似的。他快步走過去,發現她正在對着一本時尚雜誌發呆,他才鬆了一口氣:“媽,您這是在做什麼,怎麼我喊了好幾聲您都沒聽到?”
“哦,予默,你回來了啊……”
“是啊,您在看什麼?”
“我在想,今天隔壁那張太太,她兒媳婦從外地回來,給她帶回來一個很漂亮的手鐲……”
“您也想要,是嗎?”他接下她的話音。
韓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予默,你的事業纔剛剛穩定,媽也不是非要跟人家攀比什麼,就是……”以前跟她在一起的闊太太們,誰也沒有她的首飾多,但是自從兒子入獄以後,她們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她不想被人家看不起。
韓予默非常清楚母親在想什麼。“媽,反正現在時間也還在,我們就出去逛逛吧!”
“也好!”反正只要兒子不跟那個鬱紫央在一起,她就開心。
韓予默帶着她來到了商場裡面。
“媽,您看看您喜歡哪一款,我買來送給您!”他把她帶到一個琳琅滿目的首飾專櫃前。
“哇,予默,這裡的首飾都好貴的。”她一邊說着,一邊目不轉睛的看着。
“沒關係,您慢慢選吧!”
男人在外面拼命,不就是爲了讓一家老小都能過的更好一些嗎?
韓予默讓她自便,他自己拿着一本雜誌在一邊看。
“予默?你怎麼會在這裡?”喬凌穿着這商場的制服朝他這邊走過來,好奇的問。
韓予默擡起頭來,“喬凌,你怎麼在這裡?”她的手還有點溼溼的,應該是剛從洗手間出來的。
“沒跟你說過,我最近到這裡來上班了,你也知道的,作爲一個並不專業也不出名的畫師,我掙不了多少錢的。”她大大方方的笑道,走到韓母身旁,“伯母,您選出來了嗎?”
“還沒有。”
“那我幫您做做參考好嗎?”喬凌和專櫃的小姐示意了一個眼神,那小姐去別的櫃檯了。喬凌走到櫃檯後面,從裡面分別拿出四套首飾來,“伯母,這四套分別是瑪瑙的、翡翠的,珍珠的,鑽石的,都是剛剛到的新款,您先看一下。”
“我剛剛就在看了,這幾套都非常漂亮,我簡直不知道該怎麼選擇了。”
“那我幫您推薦一下好嗎?”喬凌仔細的打量着她,韓母身材微微發胖,臉上的皮膚不是很白的那種,她想了想,推出一套珍珠的:“伯母,您看看這套,這套珍珠又大又圓潤,非常的襯膚色,而且比起別的各種鑽石,珍珠又顯得高雅大方,很適合您的氣質,要不,我幫您試戴一下,您感覺感覺?”
“也好。”
這套珍珠首飾包括了一條珍珠項鍊,和一對珍珠耳環,韓母一戴上就摘不下來了,喊着一旁的韓予默:“兒子,你快來看看,媽就選這一套了。”
“好!”韓予默二話不說就準備去刷卡。
“予默,你等一下。”喬凌拉住他,“我去幫你付錢吧,還能讓人打個八五折。”她盈盈一笑,拿走他手上的金卡就朝收銀臺走去了。
韓母奇怪的看着她的背影,又奇怪的看看自己的兒子,“你們認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