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感覺有人在走動。
“啪……”一下子燈被打開了。
燈光有點亮,讓我的眼睛突如其來地感到一陣刺痛。等到我完全反應了過來,我纔看清楚面前女人。
“……秋?”想到她之前詭異的笑,我的手指有點冰冷,這個女人令我的後背微微發涼,如果此時有人仔細看,會發現我的後背微微冒出了一些冷汗。
她聽到了我的聲音,打開電燈後,不緊不慢地回頭,“錢醫生,上午好啊。”
不知道爲什麼,秋的聲音在我耳朵聽來和以往有什麼不一樣。此時的我無心管這個,只是好奇自己的處境,我看了看秋,對上她的眼睛,我眼中閃過顯而易見的疑惑,是的。
秋卻笑了笑,那笑容和上午一樣冰冷詭譎,我頓時毛骨悚然。
“這……這是哪?”我不敢繼續與秋對視下去了,我別開臉,看了看四周,這裡沒有窗。
沒有窗?
我突然想起,這是我家的地下室了。
“如你所想,地下室。”
秋靠近了我,一手勾起我的臉逼迫我擡頭,看到我的眼睛對上她的眼神後,她朝我努了努嘴,示意我看另一邊,同時道:“你確定不看一看?”
我順着她的話語去看,卻看到許久未見,此時應該在上班的同辦公室小護士。
她之前特意給我打過電話啊!
“你對她做了什麼?”我幾乎是瞬間大喊了出來。
小護士的身上有大片大片的血跡,尤其是遍佈全身的鞭痕,幾乎掀破了衣服,露出裡面令人悚然的白骨。
小護士意識迷迷糊糊,像聽到什麼聲音,她擡頭看到了我,也看到了伏在我身上的秋。她整個人頓時被恐懼支配,害怕地抖了起來,我幾乎清晰可見地看到她身上的傷痕越扯越大,簡直不符合醫學常理。
“嘶……”她感到了疼痛,不敢再亂動,她的小腿卻還是忍不住顫抖。
秋當然看到了小護士的表現,轉頭推門離開。我爲她的離開鬆了一口氣,還沒等我鬆懈下來,卻見她回頭朝我一笑,拿起了桌子上,我今天早上纔看到的手銬。
只見她嫺熟地打開了手銬,走了過來,打開了我的鐵鎖。
我的第一反應自然是要趕緊掙脫這個女人!
我肩膀提力,卻不知道爲什麼使不上一點力……或者,自己的力氣沒有秋大。
秋髮現了我的掙扎,眼睛裡劃過暴戾,秋強制替我銬上了手銬,我兩隻手被緊緊併攏在一起,秋拿起我一直沒注意到的鞭子,對着我的後背狠狠地就是一下。
“啪……”清脆的響聲回檔在地下室,後背傳來的劇烈疼痛令我面容扭曲了起來,五官幾乎都擠在了一起。
“啊——”我一聲慘叫,我本來就不是很能忍耐疼痛的人,這一下的力氣很大,我感到自己的背後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打溼了衣服,鮮紅的顏色使我瞳孔縮了縮!
血……血,和我前幾天夢裡夢到的血的顏色完全相同,我害怕地蜷縮了身體,卻因爲手銬手臂無法伸展,我算是知道,秋爲什麼上的是手銬,而不是那寬鬆的鐵鏈了。
秋肯定是蓄謀已久和我接觸,能在這樣完美的時間裡迅速的找到我。我因爲被迫辭職心裡面受到創傷,她在這個時候準確的插手進來,這個女人還真是小看她了,真的很有城府。
我不上班,沒有人再會去關注我的行蹤。小護士是唯一和我親近的人,只要抓住小護士,那麼我完全可以無聲無息的在出租房中離開這個世界而沒有一點的波瀾。
緊接着她面上的表情充滿陰鷙,手中的動作沒有停歇,一下下來,那鞭子居然直接打到了我的眼睛上!
“啊啊啊啊啊……”
我的眼睛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半天都無法睜開眼!
“疼嗎?”秋的眼神越來越暴戾,我看到她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一陣一陣的疼痛從身體上傳來,不知道爲什麼,身體越疼,我的大腦反而更加清晰。
不對,這個秋,好像和錄像帶裡面的女人很相似。身高氣質,沒有一個不符合的。在那個視頻裡面秋最後怎麼樣了呢?很顯然那個男人並沒有捅死秋。
秋踏着高跟鞋的步子在地下室裡回想着聲音,我恐懼地本能抗拒她的靠近,她絲毫不在意一鞭子下來,我被迫蜷縮了身體。
“錢醫生?疼嗎?”秋出聲,這次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那麼一絲快感,我睜大眼睛看她,她爲我還有意識感到開心。
“疼……”真疼,我遵從自己的本能喊,卻聽見秋的笑聲迴響在地下室裡,充滿了女人的尖厲。
秋當然知道我疼,正是因爲如此 她踩着高跟鞋的腳,直接毫不猶豫地踩在我的鞭痕上,這比剛纔的痛要痛上千萬倍。
這個女人是魔鬼,這個女人真的是魔鬼!她像一個勝利者一樣,居高俯下地看着我,眼中毫不留情的冰冷令我害怕。
“還疼嗎?”秋不等我說話,換了只腳,這次踩在我胸上。
我看着秋的臉,感覺有些不真實,只是可能是我眼神恍惚,我好像覺得這個女人我之前見到過!可是卻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裡。
爲什麼會這樣?我不知道,身體上傳來的痛苦逐漸把我淹沒。
……
終於走了,這個女人終於走了。
我感到身上疼痛極了,到底是爲什麼,秋會對我有這麼大怨恨?
我不想再想,想到自己身上遭遇的事情,想到秋的暴戾,我害怕地顫了顫,無可避免地和小護士一樣懼怕起秋來。
冰冷的地下室不知道從哪裡刮來一股風,一股陰風,吹的本來就空空如也的地下室更加冰冷肅殺,這股哭聲如泣如訴,我的頭腦逐漸冰冷清晰,爲這股莫名其妙的風感到害怕。
小護士癱軟在地上,似乎暈了過去。
燈的亮光出現了,我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一股冷風颳過,颳得我的臉生疼生疼,那燈突然就暗了。
我真的從心裡感到害怕,一股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恐懼籠罩了我的內心,黑暗中,我對唯一能看清的東西更感到恐懼。
那是秋的牌狀掛飾!
就掛在牆上,這種東西我其實之前也知道。是從泰國東南亞那邊傳過來的邪術,這些牌裡面放的都是一些什麼人油之類的,甚至還有棺材釘人指甲。
我用力搖了搖身邊的小護士,不知道爲什麼,小護士與我的距離好像比白天近了很多。
但是我沒有心情管這麼多,我只希望此時能夠有一個活人能夠與我一起抗拒這恐懼的活人。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一碰小護士,卻感覺到她的身體僵硬冰涼,我心中猛地一顫。
怎麼回事……?
我感到黑暗中秋的立牌中的圖片動了動,但是我更擔心的是小護士,我探了探她的呼吸,卻沒有了任何氣息。
她死了?
我趕緊害怕地推開小護士,但是小護士冰涼的手突然抓上了我的手腕,我頓時毛骨悚然,整個人一驚,拼力想要掙脫開小護士,卻發現根本掙脫不開。
“別過來!”我掙脫無果,整個人用的力氣越發的大,小護士不但毫不畏懼,而且低着頭,身體蠕動……是的,蠕動,身體幾乎不是正常人的構造一樣向我蠕動過來。
“錢醫生,我之前問你的事情你到底答應不答應?”
“給我五十萬,我們一筆勾銷。”
小護士絮絮叨叨的說着。
她的頭越發低了起來,幾乎低到了一個人類根本無法企及的高度。我不知道怎麼辦,我害怕的哭了出來。
小護士突然擡了頭!她的臉上遍佈鞭痕,看起來醜陋而又令人作嘔,我感到一些什麼在我的胃裡翻涌,我不敢嘔吐。小護士露出骷髏一樣的臉詭異地笑了笑,和秋一樣!
“啊——”
一聲尖叫,我感到身上一陣疼痛,猛地睜開了眼,卻發現眼前根本不是一片漆黑……
明亮……明亮極了。
我第一次對這個昏暗的燈感到這麼親切,我再看了看小護士,小護士還是在離我那麼遙遠的地方,我不禁微微鬆了一口氣。她半趴在地上,不知道是生是死。
“吱呀——”門在這個時候卻突然開了,我害怕地縮了縮。
看到她的高跟鞋在地上踩出的血印,我恐懼起來,覺得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個不屬於人類。
“錢醫生?”來的人卻是個男的,我精神恍惚了起來,只慶幸不是秋……不是秋就好。
等到我從恍惚的精神狀態裡反應過來,我才終於注意到面前的人,張猛,我的鄰居。
“張猛。”
見到張猛,我知道他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一定是發現了我不在家。
張猛三十歲出頭,長的英俊帥氣,就在我家的對門住着。平常有事沒事老過來串門,寫到不算什麼,自主要的是這哥們特別喜歡和我吹牛逼!
他說他年輕的時候一人就能把其他幾個別人打趴下,後來搞的我有一段時間都不敢和他聯繫了。結果沒想到有一天我聽同學說,這哥們壓根就不會打架,他天天吹牛逼,大家都知道。
我後來就漸漸不和他來往了,認爲他沒有什麼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