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晴沒應話，靜靜地看着莫少，莫少心頭一陣煩躁，危險地眯起眼睛，“顧小姐，看來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罷揚手，“來人，把顧震邦三人帶上來！”
顧曉晴聞言鬆了一口氣，她琢磨着莫少是想利用她逼着她爸爸說實話，剛剛那番話不過是嚇嚇她，想讓她去勸爸爸。
軟的不行，來硬的。
就這個男人先禮後兵的方式讓人不敢領教。
顧震邦、呂英、林梅被推上來的時候，饒是素來風雲色變不動如山的顧曉晴也微微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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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震邦被揍得臉色青紫，臉上多處淤青，衣服襤褸，鮮血淋漓，很容易看出淨是鞭子的痕跡。他雙目無神，頹廢，狼狽，看起來被人狠狠地毆打過了。
堙呂英也是被打過，手臂背上都是鞭子的痕跡，狀若癡呆，最慘的是林梅，幾乎是衣不蔽體，長長的頭髮凌亂地散在面前，只露出一雙空洞茫然的眼睛。手臂的袖子被人撕裂，露出兩條光滑的臂膀，上面佈滿了淤青和吻痕。
褲裙被撕裂，大腿上也是淤青和吻痕，還有條條血跡。腰上的淤青，更是明顯，徒然一進來，渾身都是那股後的味……
顧曉晴胃部一陣翻滾，幾乎嘔吐……
她慌忙咬着舌尖，微微偏過頭，讓自己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渾濁的味道讓她很難受。
她並非有什麼意思，只是生理突然不適。
林梅身上的痕跡，她又豈會不懂她遭遇了什麼。
呂英母女到顧家之後，林梅一直針對她，搶她最喜歡首飾，搶她的父愛，虐待她，爲難她，顧曉晴對她們母女實在沒有好感。
加上又愛慕虛榮，爲了錢曾經想要把她推入虎口，之後又一直冷嘲熱諷，她不是聖母，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如親人般對她們。
但，看到這樣的林梅，顧曉晴突然很難受。
花一樣的年紀，似乎就這樣被毀了！
“曉晴……你怎麼來了？”顧震邦大驚，恐懼搖頭，“快走，他們不是人，你快走……”
顧曉晴畢竟是他唯一的女兒，生死關頭，顧震邦又豈會推她進火海，爲女兒擔心極了。
“曉晴，救救我，救救我……”呂英突然撲到顧曉晴身邊，哭天搶地，捶地大哭……
林梅似沒什麼反應，抱着身子，癡癡呆呆地站在一邊。
情況亂成一團。
莫少欣賞夠了這場戲，一拍案桌，斥了聲，“閉嘴，不許吵！”
“莫少，求求你，不要傷害曉晴，她什麼都不知道，她是無辜的，請你放過她？”顧震邦大喊起來。
他反省了，他真的反省了。
他也知道自己這次怎麼也逃不過劫難，被人抽打，瀕臨死亡，他腦海裡閃過的都是以前一家三口幸福美滿的歲月。
唯有那段時光，顧震邦才活得像顧震邦。
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顧曉晴能夠平平安安，他這一生，虧欠了這個女兒太多，太多。
甚至曾經想把她推入火炕。
怎麼能再把她拉入危險之中。
“放過她？”莫少邪氣地笑了笑，優雅地把玩着一小菸斗，“放過她可以，那份東西交出來，不然我可不保證對她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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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震邦噗通一聲跪下，顧曉晴一驚，迅速跑過去，“爸爸，你在做什麼？”
顧震邦不斷地給莫少磕頭，曾經一代商業霸主被幾年的頹廢磨得驕傲所剩無幾，爲了女兒，不惜像年紀足以當自己兒子的莫少下跪。
“放過曉晴，求求你，放過曉晴……”
顧曉晴心疼如絞，“爸爸，你別這樣……”
“真是父女情深啊，呵呵。”莫少詭異一笑，“父債女還，天經地義，顧曉晴，你要不勸你爸爸交出那份東西，要麼，看看她，她就是你的下場。”
修長的手指倏地指向一旁癡呆狀，衣不蔽體的林梅，語調中，淨是冷酷。
莫少一向說到做到。
“爸爸，你到底拿了他什麼東西？”顧曉晴扶着顧震邦，不讓他繼續作踐自己，呂英捶地大哭，她已無暇顧及。
顧震邦老邁的臉出現一絲絕望，倏地搖頭，“不能給你，絕對不能給你，真給了你，我的命，也就走到頭了！”
不能給他……
顧曉晴不知道其中有什麼恩怨，只是說，“爸爸，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曉晴，爸爸對不起你，你原諒爸爸，都是爸爸沒用，對不起……”
“別這麼說，你始終是我爸爸，這一切，只是……”報應罷了，顧曉晴突然想開口問問他，六年前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究竟有沒有對林非墨做什麼。
可話到喉嚨邊，哽住了，顧曉晴問不出口，即便問了，又有什麼意義，就算他犯了錯，他就不是爸爸了嗎？
顧曉晴這麼想，心中也釋然了。
莫少顯然失去了耐心，聲音也冷了，“別在這給本少爺演什麼悲情戲，顧震邦，再不說實話，別怪我不客氣。”
他看不慣這種你死我活的場面，顧震邦再不合作，他可不保證做出什麼來。
“莫少，你有本事你殺了我，只要我出事，這份東西自然就流露出來，你，林非墨，你們都休想逃！”顧震邦一臉殺氣。
莫少惱羞成怒，一邊拽過顧曉晴，把她的手往桌上一拍，他手裡不知道時候多了一把小刀。
“我殺你做什麼？我再問你一次，說還是不說？”莫少脣角揚起戲謔的笑，手中小刀寒芒湛湛。
顧曉晴心口一驚，眸光掃過自己修長潔白的五根手指頭，很漂亮，這一刀下去，哪個手指會沒有？
她很清楚，莫少沒有心情開玩笑，這種變態人種，想法總是詭異莫測。
心頭竄上幾絲冰涼，說不恐懼，騙誰呢？
可她，只是靜靜地看着莫少的眼睛，深如潭水，並無波動，一副我隨你處置的淡定模樣。
若不是心頭微怒，莫少幾乎要爲她的鎮定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