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出生就是一場赤果果的利用,還有怎樣的利用是接受不了的呢?
暮兮早就悟到了生活的真諦,不管你多痛,多苦,多憤怒,只要你活着,還想活下去,你就要學會忍。
因爲你的憤怒非但不能幫你解決問題,還會引來更大的災難。
這世上的人都是自私涼薄的,都是欺弱怕強的,所以不要哭訴,不要示弱,你換不了憐憫和照顧,只能換來輕視和嘲諷。
可還是會覺得委屈,無法忍受的委屈。暮兮擦掉臉上的淚,起身,往浴室走去。
牧孜霄打開臥室的門,邊走邊脫掉西服,解開襯衫袖子的扣子,扯開領帶,目光瞥了一眼空掉的牀眸子輕眯。
心裡涌起的不安被疲憊吞噬,牧孜霄掃了一眼偌大的臥室,看着浴室裡昏暗的光線,大步走了進去。
浴缸邊只開了一盞檯燈,昏黃的燈光籠罩着她嬌小的****的身體,她的頭搭在浴缸邊上,**的黑髮包裹着蒼白小巧的臉,雙眼緊閉,泛白的脣緊咬。
牧孜霄定定的看了好一會兒,蹲到浴缸邊,溫熱的活水源源不斷的流動着,卻暖不熱她小小的身子。
牧孜霄情不自禁的伸手,去碰觸她溼冷的臉頰。暮兮戒備的躲開,睜大眼睛,猝不及防的看着眼前的俊臉,那雙漂亮到隨時讓人沉溺其中的眼睛裡帶着化不開的溫柔,藏在靜謐的深夜裡,美的像一個從來沒有做過的夢。
“怎麼睡着了?”牧孜霄拿過架子上的浴巾,擦拭着她的頭髮。
他的溫柔不過是穩住自己,好讓自己放鬆戒備,自己不能上當,千萬不能!
“困了。”小如蚊蟻的聲音從嗓子眼擠出來,暮兮擡手,慢慢的握住柔軟的浴巾,從牧孜霄的手中扯出,起身,包住自己的身子,從浴缸裡走出來。
單薄的身影宛如隨風飄蕩的紙片,彷彿隨時都會被吹爛,纖弱的不堪一擊,卻依舊倔強的踩着荊棘前進。
牧孜霄雙眸微暗,想說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可能真是累了,暮兮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天都大亮了。白亮的陽光灑滿了臥室,溫暖而靜謐。
一切如故,花瓶裡重新換上的玫瑰,院子裡成片的梧桐樹,微風拂過,卻再也吹不動她的心了。
可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了,人就是這樣,渴了要喝水,餓了要吃飯,冷了要穿衣,天經地義,忽視不了,躲避不了。
暮兮慢吞吞的從牀上爬起來,看着身上繫着的浴袍,面無表情的下牀,從浴室的樓梯上了三樓的衣帽間。
當初她進門的時候,李嫂本來想把她的衣物放在二樓的,可二樓實在是騰不出地方,才把三樓空出來半層樓做了暮兮的衣帽間,爲了方便,還特意打通,做了樓梯。
暮兮看着琳琅滿目的物品,她其實一直不理解,爲什麼一條簡單的裙子會賣好幾萬,一個裝東西的包包要賣幾十萬,這多能買一套房子了,這些自己都能花一輩子了,又不是金子做的。看吧,她認爲最值錢的東西是金子,卻忘了這個世界上比金子值錢的東西多的數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