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兮的心咯噔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那個模糊的身影,宛如天神般站在那裡,高不可攀,冷漠無情。
是呀,這不就是自己的作用嗎?這纔是他的真實目的吧,舉世無雙的婚禮,那些秀恩愛的報道,那些寵,都是爲了這一刻吧。
牧孜霄看到暮兮重新低下了頭,一動不動,就像是死了,看向時楓景的目光也越發的不善,“蠢貨。”
“你說什麼?”時楓景激動地把槍指向月兒,好像子彈下一秒就會射出去。
“啊!”月兒哪見過這樣的陣仗,大叫了一聲,原本就緊繃的神經好似拉斷了,“你不是這樣答應我的,你不是說抓了覃暮兮找幾個人搞臭她的名聲嗎?你。”
砰!砰!砰!突如其來的槍響徹底打破了黑夜,“啊!啊!!啊!!!”
月兒的叫聲響破天際,後面的黑衣人低頭看着自己身上流出的血,不可置信的轉身,前面的人也迅速的轉身,又是幾聲槍響。
時楓景看着倒下的自己人,氣急敗壞的舉手去射牧孜霄,手腕頓時一痛,子彈飛馳而出,手中的槍掉在了地上,他下意識的握住傷口,往牧孜霄跑去,砰!腿中了一槍,整個人跌在了地上。
時楓景看着從後面快速地跑過來十幾個人,戴着面罩、備有腳蹼、橡皮衣、氧氣筒,手握狙擊槍,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蛙人?”
曉霖帶着保鏢也急忙上了船,迅速地清理了躺在地上黑衣人,抓住了時楓景。
牧孜霄神色未變,一步一步走到暮兮的面前,伸手,解開綁着她手腕的繩子,心疼的看着她手腕上的淤青,把她拉到懷裡,聲音沙啞,“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溫暖襲來,解凍了自己冷到了麻木的身子,痛也隨之而來。暮兮試着睜開眼,看着漸漸明朗的天際,不由得扯動着發僵的脣角。
“還在演?”她張開發澀發乾的嗓子,語氣低啞,“你是不是演上癮了,出不了戲了。”
牧孜霄抱着暮兮的身子僵了僵,大手輕搓着她的後背,“回去再說。”說完俯身去抱她。
暮兮看着隨曉霖上來的那羣黑衣人裡有人舉起了槍,黑漆漆的槍口對着牧孜霄的後背,火光電石間,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拼命地一推。
牧孜霄步子踉蹌,重心不穩,蹲到了地上,砰!暮兮看着子彈朝自己飛來,撞破衣服,皮肉,狠狠地鑲嵌到自己的骨子裡。
並不痛,只覺得冷,眼前也是花白一片,她只看到所有的人都轉身看着那個開了槍的男人,曉霖疾步朝自己跑來,但她知道,人家不過是想看看自己的少爺有沒有事。
沒人關心她,她突然想到,若是自己死了呢?有沒有人把自己的骨灰帶回原水鎮,清明時有沒有人給自己上柱香。
還會有人記得她嗎?徹骨的涼,徹骨的孤獨,她終究是那粒再也無人記起的塵埃,歸於泥土,再無痕跡。
也好也好,她想着,安心的閉上了眼。身子卻墜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暖到了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