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芷蘭也不是笨蛋,聽到唐爵說到一半的話被打斷,扭頭看了身後的人半會兒,又轉頭看向唐爵,輕聲問着:“你們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唐爵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喬氏的事情不僅是莫家,還有唐家。
但他也不急着迴應,現在莫紹謙肯定比自己更急。
喬芷蘭等待了唐爵好半會兒都沒有等到迴應,又扭頭看向莫紹謙,低吼了一聲:“爲什麼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直覺告訴他,唐爵所說的事情很重要,甚至可能關乎喬家的事情。
但她又不敢亂猜想。
有些事情一旦開始亂猜測了,不僅會亂了自己的思緒,還會徹底亂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蘭兒。”莫紹謙一把抓起喬芷蘭的手,“蘭兒,你別聽唐爵胡亂說,他只是爲了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唐爵的視線落在兩個人相握的手上,臉色黑沉下來,一把粗魯的將喬芷蘭拽入自己的懷中,衝着莫紹謙道:“莫紹謙,喬芷蘭是我的妻子,你這樣當着我的面牽着他,合適嗎?”
莫紹謙眸中劃過狠戾,狠狠道:“唐爵,你娶蘭兒是爲了什麼我一清二楚,你什麼都想贏過我,可就算是你得到了蘭兒人,也得不到她的心,總有一天我會讓蘭兒回到我的身邊。”
“不要自不量力。”話落,唐爵拽着喬芷蘭的胳膊進了公寓,反手重重的將門關上。
與門相隔的莫紹謙一拳狠狠的打在牆壁上。
“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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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芷蘭被唐爵用力壓在牆壁上,凌厲的話語砸在她耳邊,“這就是你說的不越界?”
“不是。”喬芷蘭一雙溼漉漉的眼眸看着他,“你誤會了。”
“我誤會什麼?難道要我親眼看到你們滾在牀上,你纔不叫誤會,啊!”
喬芷蘭被唐爵這麼一吼,將腦袋扭開。
唐爵看着她的反應,一把掐住她的下頜逼迫她看着自己,“說話。”
“你想要聽什麼,我解釋你不相信,我還能夠怎樣說。”
唐爵看着她的態度,猛點了幾下腦袋,鷹眸盯着她好半會兒,臉上的神情變化了無數次之後,鬆開她。
轉身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肩膀處傳來的痛讓他停了下來,昂頭緊咬牙,擡步離開。
喬芷蘭緊咬着自己的脣瓣看着離去的人,眼淚簌簌的滑落,身子緩緩的順着牆壁滑落下來,蹲坐在地上,雙手抱住自己嚎啕大哭起來。
她其實很想告訴唐爵,她和莫紹謙真的我沒有關係了,而且她現在心底住着的人是他。
在她被綁架的第一時間,她想到的人都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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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喬芷蘭是被手機聲音驚醒的,睡眼朦朧的拿過自己的手機,接聽,“喂。”
“芷蘭,唐爵住院了。”
童婉茹吃驚的聲音徘徊在喬芷蘭的耳邊。
喬芷蘭猛的從牀上坐了起來,迴應着:“你說什麼?”
唐爵怎麼會住院,昨晚上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你從哪裡得知的。”
“你先別管我從哪裡知道,具體我也不知道他怎麼住院了,但好像很嚴重。”
“好,我知道了。”喬芷蘭匆匆掛了電話,立即掀開被子下牀,快速洗漱好,出門直奔醫院。
出門前,喬芷蘭又打電話向童婉茹問了唐爵住院的醫院,得知在葉家旗下的醫院裡。
喬芷蘭急急忙忙趕了過去,剛走到醫院大廳門口便看到葉餘生從裡面出來。
葉餘生先看到她,根本沒有半點想要理會她的意思直直的從她身邊走過,喬芷蘭連忙喊住他,“葉餘生,唐爵呢!”
葉餘生陡然停下了步伐,冷眼看着她,譏諷道:“我以爲你的眼中只有你的前男友,不管你丈夫的生死。”
“他···”喬芷蘭心一顫,視線不由的看了一眼醫院裡面,“他怎麼了?”
“你要是不愛他就請離開他,不要讓他弄的一身是傷。”
喬芷蘭不明白葉餘生說的什麼意思,唐爵他到底怎麼了?
昨晚上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一身傷了。
“他到底怎麼了?現在在哪間病房。”
葉餘
生深眸陰沉下來,“你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傻,他爲了救你差點連命都沒了,你倒好,和前男友摟摟抱抱。”
喬芷蘭的腦袋好像被人當頭棒喝了一般。
唐爵爲了救自己差點連命都沒了。
這是怎麼回事?
好半會兒,喬芷蘭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我被人綁架那天去救我的人是唐爵。”
葉餘生沒有說話。
喬芷蘭恍然大悟。
原來真的是他。
那莫紹謙帶自己離開的時候,和輪船上綁架自己的人廝打的人也是他。
真正找到自己的人也是他。
爲什麼他不告訴自己這些事情?
那昨晚的他豈不是也正受着傷,還被莫紹謙打了幾拳。
她還一直以爲是莫紹謙來救的自己。
喬芷蘭不知自己是用怎樣的勇氣走到唐爵所在的病房門口的。
站在病房門口,眼淚簌簌的滑落,昂頭伸手擦着從眼角滑落出來的淚水。
好半會兒才鼓起了勇氣推開病房的門。
病牀上躺着的人正緊閉着眼睛。
喬芷蘭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熱淚不停從眼角滑落,緩緩朝病牀邊走去。
看着臉色蒼白的人,想起昨晚上在門口的場景,難怪他臉上隱忍着痛苦之色。
這人怎麼這麼傻啊,爲什麼要這樣對摺磨自己?
喬芷蘭努力止住滑落的淚水,靜靜的站在一邊看着病牀上的人。
過了好半會兒,唐爵似乎感應到身邊有人,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喬芷蘭一雙通紅的眼睛站在病牀前,眸色一沉:“你怎麼來了?”
“你受了傷爲什麼不告訴我?”
唐爵深眸寒意更重。
“只不過是簡單的生病沒有必要告訴任何人。”
“你是救我受傷的,對不對?”
“誰說的?”唐爵立即反駁道,聲音更加冷下去,“你覺得我會用自己的性命去救你這樣的女人,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傷人的話一點一點的刺痛喬芷蘭的心臟。
“你的傷不是去救我受的,那是怎麼受的。”
“你無需知道。”
“唐爵,我們之間是夫妻,難道要你對我說句真話都不行嗎?”
就是因爲他們之間是無關愛情的婚姻所以讓他對自己說句實話也不行?
“葉餘生都告訴我了。”
唐爵冷眸看着她,輕笑起來,“你覺得他會知道我真正受傷的原因,他隨便說一句你救相信,天下那麼多人受傷,你也要去自認爲他們是救你受傷的。”
喬芷蘭泣不成聲,她不過就是想要他承認一句是他救的自己,也那麼難嗎?
“我就想你最後告訴我一句,真的不是你救的我嗎?”
“不是。”
聽到唐爵堅定的話,喬芷蘭淚絕不斷,緩緩轉身朝外走去。
唐爵手緊緊的抓着身下的被褥,手背上的青筋高凸起。
痛苦的神情從眼眸中蔓延、擴散。
-
喬芷蘭恍恍惚惚的走出醫院。
心好像缺失了些什麼一般。
失魂落魄的走到花壇邊坐下,雙手捧着自己的臉頰,眼淚不斷的從手縫之間滑落下來。
這麼多年她從來都沒有真正體會過如此錐心的疼。
心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硬生生的扳開了一般。
疼到再怎樣都無法癒合。
喬芷蘭拿出自己的手機,給童婉茹去了一個電話。
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剎那,喬芷蘭眼淚再一次不停的從眼眶中滑落,沙啞的聲音傳入童婉茹的耳朵裡。
“婉茹,我該怎麼辦?”
正在處理案件的童婉茹聽到喬芷蘭哭泣的聲音停了下來,用另外一隻手拿過手機,忙追問着:“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是唐爵很嚴重嗎?”
喬芷蘭拼命的搖頭,“都不是。”
“那你怎麼了?你現在在哪裡?我來找你。”
喬芷蘭給童婉茹說了地址,然後將手機放下,將腦袋埋在兩膝之間。
很快童婉茹便趕到了,將車子停在路邊快速下車跑到喬芷蘭的身邊,“芷蘭,你怎麼了?”
喬芷蘭聽到童婉茹的
聲音,緩緩擡起了頭,沾染上淚水的髮絲粘黏在臉頰上,看到童婉茹,喬芷蘭更加的難受,一把抱住童婉茹的腰肢,“婉茹,爲什麼他就是不肯給我說一句實話呢!”
童婉茹不知喬芷蘭到底怎麼了?
輕拍着她的後背,詢問着:“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好好給我說說。”
“我好難過,我真的好難過。”
童婉茹眉心緊擰起來,“怎麼了?別哭,你這樣我也難受。”
童婉茹輕推着她的身子,順着坐在了她的身邊,半摟住她的肩膀,詢問着:“怎麼了?”
“我明知道他不會愛我,也知道我們之間是不會有結果的,但我偏偏還是愛上了他。”
聽喬芷蘭這麼一說,童婉茹立即明白過來。
“芷蘭,感情的事情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我們都是平凡人,感情這種事情跟着心走就好了。”
“我和他沒有可能的。”
童婉茹一時也沒了辦法,她自己的感情問題也是一團糟。
用什麼來說服別人呢!
“芷蘭,我不想讓你這麼痛苦,既然知道了不可能,我們就把它深埋在心底,爲了不讓自己痛苦。”
“感情的事情我們無法控制,但很多時候我們可以去用別的方式去處理。”
喬芷蘭通紅的雙眸看着她,可是她就是好難過,要怎麼辦啊!
“婉茹。”喬芷蘭趴在她身上痛哭起來。
童婉茹輕拍着她的後背,“好了,都會沒事的。”
好久好久,童婉茹都沒有看到喬芷蘭哭的如此難過了。
從她們相識到現在,記憶中喬芷蘭都很堅強。
“其實現在放下這一切對你是件好事,誰也保證不了未來唐爵的選擇,畢竟愛情和事業或許他不能夠雙贏。”
不能夠雙贏的結局就是,唐爵需要和喬芷蘭離婚,娶楚淺。
-
童婉茹將喬芷蘭帶回了自己的家。
今天的事情她也有責任,要不是自己大早上告訴她唐爵住院了,她也不會弄的這麼的難過。
“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喬芷蘭抱着一個抱枕,目光無神的坐在沙發上,好似根本沒有聽到童婉茹說的話一樣。
童婉茹看着她這幅模樣,無奈的搖搖頭,自己朝廚房走去開始着手做飯。
喬芷蘭的視線一直盯着一個地方,眼淚再一次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滑落,順着臉頰不停的滑落,落進她的口齒之中。
腦海中想起唐爵對自己的一幕又一幕的場景。
短短的相處卻讓他深深的住在了自己的內心深處。
童婉茹做好飯走到她的面前,“吃飯了。”
喬芷蘭緩緩擡起頭看向她,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示意她坐下。
“芷蘭。”
喬芷蘭吸了吸鼻子,“婉茹,你有沒有過錐心之痛?”
“芷蘭。”童婉茹心疼的看着她。
“我現在深深的體會到了,就連和莫紹謙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過那種感覺。”
“我在想,唐爵就是自己的劫難,愛上一個永遠都不會有結果的人。”
“別這樣說。”童婉茹很是心疼。
雖然她也愛上了一個永遠不會愛自己的男人,可是她也不會因爲愛情變的自卑。
她的生活也不會因爲那個男人而被改變。
自己的人生經歷也不會因爲遇到他而被改寫。
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朝前走下去。
童婉茹將喬芷蘭抱在懷中,“誰都無法替我們堅強,未來的路究竟是怎樣的,都需要靠我們自己走下去。”
“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還沒有給你講過我的故事吧!”
她們相識多年,但童婉茹從未向喬芷蘭說過自己的身世。
“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我跟着外婆長大,後來外婆也離開了,我被人接到這座城市,我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活下去,但是我只是一個孩子,無法養活自己。”
“後來我認識了你,之後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給你講講我的出身。”
痛苦的回憶讓童婉茹溼了眼眶,法庭上多年的磨鍊讓她很少掉眼淚,在她的心中眼淚一文不值。
誰都不會因爲你掉幾滴眼淚而同情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