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凌霖站起身後,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穿着白衣服,此時卻被地上的泥土搞得髒兮兮的。
她低頭弄着衣服,試圖掩飾自己的不安。這真的是賢王?神啊,她的眼睛沒有看錯吧。
她不知道,原來那個風度翩翩的王爺是這個模樣。他的身上完全沒有一絲生氣,臉頰上一點多餘的肉都沒有,就如一個許久沒有吃飯的流浪漢。
就是劉溫寧看到她這個樣子,也是轉過身去。他不敢承認,這是他認識的那個賀姐姐啊。明明是一個大人,但是這衣服居然比他的還髒。
劉良琴看着她拍衣服時候嘟着嘴不是在罵什麼的樣子,眉毛挑了挑,“這就是天機院的作風?如果你要從這裡鑽出來,就應該換一身衣服。你的動作,一點也配不上你身上的這身白衣。”
賀凌霖咬着脣,她怎麼就沒法發火了,真是奇了怪了。不能發火,可以用言語懟回去。她可是一個千金大小姐,雖然是個庶出的,還不得家人寵愛。但是,她還是得拿出小姐的氣勢。
她拍拍自己的手,笑着說道:“小女賀凌霖參見賢王,王爺金安。小女不懂事,污了王爺的眼睛,實在抱歉。既然王爺看不下去,那您還是站遠一些地好。這白衣服也沒什麼,就是容易閃到王爺的眼睛。”
看着賀凌霖這般地乖張,一點都不怕他,倒是讓劉良琴心裡有些驚訝。他看着還在糾結衣服上的污漬的賀凌霖,他嘴角微微彎起。
沒想到,天機院還有這樣的孩子,倒與當年的那個人有幾分相似。不過她的臉,倒是與那個人差了十萬八千里,她也就算得上是小家碧玉,哪比得上人家的傾國傾城。
劉良琴將賀凌霖不服輸的臉擡起,讓她看着自己:“這就是你與本王說話的態度?看樣子,賀家沒有教你如何與長輩說話,是不是?”
賀凌霖雖然不氣,但是還是記下這事了,按她從前的想法來說,這就是欺負。他居然不讓自己起身,還要這樣懲罰自己。若是她不堅持着,肯定會被認爲是漠視皇家之人的。
她咬着牙,沒有回答他的話。她只是執拗地哼了一句,卻轉頭讓劉溫寧救自己。
可是,那個小孩子卻也是極爲害怕劉良琴的。特別是他現在的臉,幾乎沒有什麼神情,更是可怕。他覺得,他現在的樣子就如那些鬼一樣,甚至比那些鬼更加可怖。
賀凌霖的腿肚子都開始顫抖了,但是卻不見劉良琴讓自己起來。她在猶豫,是不是需要向他求饒。這個老男人也真是太沒有公德心了,居然對她這麼一個小孩動手。
對,她在劉良琴面前就是應該自稱小孩。她才十八歲,而眼前的這個王爺卻已經三十六歲了。與她差了這麼大的年紀,絕對是一個老男人。
她的姐姐如果不是眼瞎,就是睜眼說瞎話。這劉良琴哪裡是意氣風發了,完全就是一個頹廢的老人。她都懷疑,她只要用自己的小手指推一推,這人就會摔倒。
劉良琴盯着這個自稱小孩子的女子好一會,才說道:“起來吧。不知道的,還以爲本王在欺負小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