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顧斯墨扯過一張紙巾，擦拭着嘴角的油漬，神色淡定的吐出兩個字來。
“真的？”
季可兒不敢置信的看着顧斯墨，沒想到他這麼痛快的就答應了，這一刻的季可兒簡直想要歡呼。本來還以爲以顧斯墨的小氣，一定會爲難她的。然而還沒等季可兒反應過來，顧斯墨的下一句話立即讓她的笑容尷尬的僵在臉上。
“不過，憑什麼？”
季可兒呆呆的看着顧斯墨，是啊，憑什麼？憑他們已經發生過那一層關係了嗎？季可兒說不出口，可是除此之外她又找不到其他的藉口，只能呆呆的坐在那裡。
“我，我會還給你的。雖然我現在沒有那麼多錢，但是我可以多兼幾份職，一定會很快的還你錢的。”
季可兒越說聲音越小，連她自己都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她現在大學還沒有畢業，只能找一些家教和餐館酒店一類的服務員工作。
以前她兼三份工，一個月也不過幾千塊錢，等到還完兩百萬，不知道要猴年馬月。
“多久？十年？還是二十年？我是一個商人，一切自然要以利益爲重。這筆錢若是放在別的地方，幾個月後就會連本帶利翻番賺回來，你憑什麼以爲我會借這筆錢給你？”
顧斯墨靠在椅背上，兩條大長腿疊加在一起，手指有節奏的在餐桌上敲打着，銳利的鷹眸中帶着一絲不屑。
季可兒難堪的低着頭，顧斯墨的話句句帶刺，讓她無法反駁。可是她也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不然三天後一旦季晨沒有辦法做手術，或許會有生命危險。
像是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一樣，季可兒擡起頭直視着顧斯墨，靈動的大眼睛中閃爍着堅定的目光。
“只要你肯借我錢，無論你想怎樣都行。”
顧斯墨原本還帶着戲謔的目光，在聽到季可兒的話之後，瞬間迸發出兩道寒芒。爲了那個小白臉，她倒是什麼都豁的出去，顧斯墨放在膝蓋上的手緊了緊，身上瞬間爆發出強大的寒意。
“我想怎樣都行？包括用你的身體來交換？”
讓人難堪的話彷彿利刃一樣狠狠的戳中了季可兒的心，上次跟顧斯墨發生關係，至少她還可以欺騙自己是爲了報恩。可是這次呢，這次明顯就是做交易，她這樣做又跟做雞有什麼區別？
然而季可兒也知道她沒有其他的選擇，反正已經跟他做過一次了，一次跟一百次只是數量上的區別罷了。季可兒用力的點點頭，挺直脊背直視着顧斯墨眼中的輕蔑，以及……鄙視！
“是。”
季可兒的回答讓顧斯墨的拳頭再次攥緊，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跳了起來。這個死女人，她就那麼愛那個付邵青？愛到爲了他甘願爬上自己的牀？
胸中的無名火熊熊燃燒，顧斯墨恨不得一把掐死對面的女人，巨大的憤怒讓他只想狠狠的羞辱她。
“你覺得你值兩百萬？”
顧斯墨的話再次戳中了季可兒的心，濃濃的羞辱好像是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季可兒的臉上。胸口因爲憤怒不住的起伏，季可兒垂下眼瞼，努力讓自己不上去甩他一個耳光，再次重複着之前的話。
“我只是借，這筆錢我會還的。”
同時季可兒也在心中堅定的告訴自己，這筆錢她無論如何都會還的，哪怕是會還很久。
“對我來講沒有什麼區別，而且我只會給女人錢，而不會借。看在你這麼求我的份上，倒也不是不能給你，不過要看你的表現了。”
季可兒猛的擡起頭，茫然的看着顧斯墨，表現？怎麼表現？不就只要躺在那裡就可以了嗎？她從來沒有過這方面的經驗，哪裡知道要怎麼做？唯一的一次也是在喝醉的情況下，第二天早上她根本什麼都不記得了。
努力將心中的刺痛感壓下去，眼下的她沒有資格心痛，也沒有資格去考慮其他。季晨的病最重要，季可兒豁出去的看着顧斯墨。
“我不知道要怎麼做，不如你告訴我。”
季可兒在說完話的同時，臉上已經比番茄還要紅，但是她依舊努力讓自己直視着顧斯墨的眼睛。這種時候她不要表現出退縮，因爲她害怕只要一退縮，她就再沒有勇氣了。
“裝什麼清純，好像你沒有經驗一樣。女人要麼真的清純，要麼浪蕩，這兩種都能引起男人的興趣。但是明明很浪，卻故作清純就會讓男人倒盡胃口。”
顧斯墨不屑的看着季可兒，故意用鄙夷的話羞辱她，看着季可兒瞬間變得慘白的小臉，顧斯墨的心中有種報復過後的快意。
就知道在他面前裝，在那個付邵青，甚或者是在那個趙悠羽的面前，恐怕季可兒就變成了另一個樣子吧？心中越想就越是憤怒，顧斯墨恨不得撕開她的面具，看看到底哪一個纔是真實的她。
季可兒努力的深呼吸，她是有經驗，可是她唯一的一次經驗是來自於他，而且還是在喝醉的情況下。可是顧斯墨卻說的她好像是一個人儘可夫一樣的女人，季可兒突然好後悔，早知道那天晚上就不應該那樣做。
至少她還有能夠證明自己清白的資本，然而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總之只要你能一次性借我兩百萬，無論你要怎樣，我都會盡力配合。”
季可兒閉上眼睛，不想再去看顧斯墨那張寫滿了鄙夷的臉，那隻會讓她的心更痛。耳邊再次想起了白天秦阿姨說過的話，“男人在喜歡你的時候怎樣都好，一旦那股激情過去之後，吃虧的還是女人。”
只是顧斯墨真的喜歡過她嗎？在今天之前，季可兒的心裡還抱有一絲希望，但是現在她完全的死心了。顧斯墨根本不可能喜歡她，不過是玩玩罷了，可是自己卻傻傻的陷了進去。
不過這樣也好，早點認清現實，總比以後得知真相好。早點斷了對顧斯墨的念想，以後離開的時候也就不會太難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