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顧斯墨將之前季可兒的話還給她,方方的站起來回到了自己房間,嘴角彎起一抹可疑的弧度。
無恥的男人,搶佔了別人的勞動成果卻又理所當然,季可兒狠狠的瞪了一眼緊關着的房門,忿忿的來到廚房裡準備再給自己弄點吃的。
剛纔就已經餓了的胃裡突然傳來一陣痙攣,額頭上瞬間浮現了一排細密的汗珠。季可兒心中一驚,知道是胃疼的毛病又犯了。
這幾年季可兒幾乎每天都在做兼職,不按時吃飯更是常有的事,也導致了她的胃有些潰瘍。只要沒有按時吃飯就會犯病,突然想起來早上上學的時候就發現胃藥沒了,本來想着放學的時候去買,卻被張助理接到這裡來而忘記了。
現在只能儘快吃點東西,等胃舒服一些再去藥店買藥。
然而當她打開電鍋卻看到裡面連一粒米都沒有了,顧斯墨竟然將一鍋飯吃的乾乾淨淨,季可兒氣的只想大聲罵人,悲哀的是她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胃裡一陣緊似一陣的痙攣讓季可兒的身體幾乎蜷縮在一起,豆粒大的汗珠順着額頭上流下來。她記得冰箱裡還有之前買來的雞蛋,炒雞蛋是最快的食物,季可兒艱難的走向冰箱。
好不容易拿出兩顆雞蛋,剛要轉身,腳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噗通!”
季可兒整個人跌倒在地上,慌亂中手碰到電鍋上,噼裡啪啦一陣雜亂的聲音響起,電鍋滾落到地上……
顧斯墨正坐在自己的房間裡,面前擺放着筆記本電腦,一雙修長的手指飛快的在上面敲打着,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凌亂的碰撞聲讓他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顧斯墨做任何事情都喜歡專心致志,工作的時候更是不喜歡身邊有任何的人事物打擾到他,站起來往外面走出去。
上面還沾着飯粒的電鍋躺在地上,鍋蓋滾到了客廳裡,一絲蘊怒劃過眼眸,季可兒不滿他吃了她煮的東西而把鍋丟在地上?
幾個大步來到廚房,一眼看到靠坐在牆角的季可兒。一隻手捂着肚子,另一隻手捂着額頭,那裡腫起來一個小包,是之前她倒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冰箱門的時候磕的。
“喂,你怎麼了?”
顧斯墨來到季可兒跟前,居高臨下的打量着,她似乎看起來很不舒服。
“……”
季可兒無力的白了顧斯墨一眼,要不是他吃光了她的飯,她怎麼會犯胃病?她現在痛的要死,連話都沒有力氣說,尤其是更不願意跟他說話。
“我在跟你說話。”
顧斯墨不耐煩的提高了聲音,眸中充斥着濃濃的鄙夷,他的每一分鐘都是用來賺錢的,沒時間跟她在這裡瞎耽誤。
“走開,不用你管。”
胃裡一陣緊似一陣的痙攣讓季可兒痛的小臉變得慘白,顧斯墨帶着鄙夷的目光更是深深的刺傷了她的自尊,她就算是痛死也不要他管。
“不識好歹。”
一絲輕蔑劃過眼中,顧斯墨利落的轉身,大步離開。
巨大的關門聲傳來,季可兒更痛了,眼前漸漸變得有些模糊了起來,恍惚中她竟然看到了院長媽媽……
黑暗之中季可兒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忽然一道強烈的燈光閃的她有些心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透過手指卻看見了自己最最熟悉的那個院子。
“可兒,今天中午孤兒院改善生活,院長媽媽買了排骨,你跟晨晨一定要過來吃。”
院長媽媽掛斷電話拿起菜籃子往外走出去,這個電話是季可兒接到的院長媽媽最後打給她的電話。
季可兒淚眼朦朧的看着面前那張熟悉的面龐,聽着她熟悉的聲音,忽然一陣涼意襲來讓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拉住院長媽媽。
“院長媽媽,不要走,有危險!”季可兒急急的吼了出來,可院長像是聽不到似得仍舊拎着菜籃出了大門。
季可兒顧不上那麼多,連忙擡腳追了過去,忽然腳下一空整個人大頭朝下栽了下去。
“啊……”
季可兒驚呼出聲,感覺像是從幾百米的高出掉下來了似得,忽然四周的一切變得舒緩了起來,是院長媽媽最喜歡的那首鋼琴曲。
回頭看去,是孤兒院面前的那條大道,季可兒擡眸四下尋找着院長媽媽熟悉的身影,果然院長媽媽正提着菜籃滿臉微笑的朝她走來。
季可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臉上帶着笑意迎了上去。
“砰”
一輛黑色的轎車疾馳而過。
“不要啊……”
季可兒驚駭的大聲叫着,然而下一刻眼前的景物再次變了,一本雜誌出現在眼前,上面是一個棱角分明的男人。
深邃如海般的眸子彷彿能夠洞悉人心,雖然是在笑,但笑意卻並未達到眼底,眸底的寒意彷彿透過雜誌射到人的心裡。剛毅有型的臉,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個嘲諷的笑。
那熟悉的場景再一次出現在了她的眼前,院長媽媽拎着一籃子菜正要回孤兒院,突然斜刺裡衝出一輛黑色的轎車,風馳電掣的撞向院長媽媽,鮮血從她胖胖的身體裡噴濺出來。
“不要。”
季可兒拼命的往前跑想要過去阻止這場車禍,可任憑她怎麼也跑不到跟前,彷彿有一個透明的玻璃罩將她和眼前的場景隔絕開來,無論怎樣也沒辦法接近院長媽媽。
“是誰,那個開車的人到底是誰?”
一個飄忽不定的聲音忽遠忽近,季可兒用力睜大眼睛看向車裡的人,車子一次次的重複着由遠及近的鏡頭,只可惜任憑她怎樣也看不清楚裡面的人。
“是不是顧斯墨?是不是他?”
邪魅的聲音再次迴盪在腦海中,猛的車裡的人臉漸漸清晰了起來,下一刻快速跟雜誌上的男人重合在一起,越來越清晰。是顧斯墨,就是他,是他撞死了院長媽媽……
“顧斯墨!”
季可兒哭喊着猛的坐起來,渾身是汗,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她又再一次做了這個噩夢,似乎上一次做這個夢的時候,是院長媽媽出事的那一天。
季可兒揉了揉發皺的太陽穴,這纔開始打量起四周來,眼前一片白,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飄蕩在空中,這是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