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血值錢
我搖搖頭,“不必了……”
“若你不坐下,便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相公冷聲打斷我的話。
糾結幾分,我還是乖順的坐在案几旁的圓凳上,相公將藥膏放到案几上,也在對面坐下,握住我的手腕,依舊冰涼的溫度。他打量了我的手半晌,便開始拆我手上被滲出的血染紅的紗布。
紗布每個輕輕拉扯,都惹得我手上一陣火辣辣的痛,我只得咬脣忍住。
“多久沒換藥了?”沉默了半晌,相公終是開了口,一邊拆開紗布一邊緩緩道。
我忍住疼痛,想了想,“很久了。”
自與冥界戰事開始,覃珏不在微葉橋,沒人督促,我便是懶得去換藥了。
相公將舊紗布解下,露出裡面被燒焦的皮膚,雖是好了些,但傷痕歷歷在目,與手腕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難看的很。
我偏頭,不想再去看那猙獰的傷口。
相公見此,手一頓,接着輕聲道:“以後要記得。”
說罷,取了些藥膏,抹在我的手上,清涼的感覺,傷處似是也沒有那麼疼了。接着,相公取了一旁新的白紗布來纏在我手上,一圈一圈,動作很輕。
我看着相公的動作,心頭說不清是什麼情緒,只能低聲說道:“現下東華上仙能聽我說了嗎?”
相公只垂眸專心包紮着我的傷口,過了半晌,包紮好了,將紗布打結,擡眼看向我,緩緩道:“你說。”
“我替大哥來道歉。“我自圓凳上站起,“多謝東華上仙不計較,與玉帝求情,我大哥才免去一些天牢之苦,這恩情,我定是會報答的。”
相公沉默半晌,終是開口:“無需謝我。”
我忍住心下情緒繼續道:“靈芝血乃療傷聖藥,我沒有什麼可報答的,便只有血值錢了。”說罷,趁着相公沒反應過來之時,拿起案几上的茶杯,以手指爲刃,劃開了手腕上沒有被紗布包裹住的皮膚,不多時,血就一滴一滴的流入茶杯中。
其實我自從之前山洞中以血喚醒妖獸窮奇之時,就很怕再看到血汩汩流出的模樣了,但現下再怕,也要忍住。
相公終是回過神來,猛地起身奪去我手上的茶杯,皺緊了眉頭望向我,“你在做什麼!”
我看了一眼茶杯,估摸着杯中血已經差不多,我按住手腕處受傷的皮膚,勉強扯了扯脣角,忽略了相公難看的面色,輕聲道:“我明天還會送來靈芝血的。”
相公的面色有些慍怒,我不敢多看他,也不敢做停留,行過禮後轉身便徑直出了房門。
我望了一眼有些刺眼的陽光,擡手招來雲彩,立馬騰雲離開。
已經分辨不清心中是什麼情緒了。
站在雲彩上,我捻決,看着手腕處傷口緩緩癒合,我呼出一口氣,胸口止不住的一陣沉悶。
就算他需要與否,我都不介意。
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