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挪開他環在她腰間的手，披上外套，躡手躡腳地跑了出去。拿起聽筒。
“你好。”
“是你啊，我還期待是沈亦辰接電話呢。”冰冷的聽筒裡傳來慵懶的聲音。
林曦的眉頭微微蹙起，剛剛還殘留的睡意在聽到聲音後完全消散了，整個人徹底進入備戰狀態。
“你找他嗎？他還沒醒。”林曦的聲音淡淡的，卻夾雜着一股濃烈的挑釁。
“不是，我找你。”聽筒裡的那頭似乎絲毫不受影響。
“找我？”
“出來喝杯咖啡吧，我和你聊聊。”
“我和你，沒什麼可聊的。”
“你不想知道沈亦辰初戀女友的事情?”
“他告訴我了。”
“所以，我要告訴你一些，他沒有告訴你，也不會告訴你的事情。怎麼樣，有興趣嗎？”隔着聽筒，林曦都能想象地出聽筒那頭的女子笑得花枝招展的樣子。
“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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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修精美的咖啡店裡卻完全沒有了往常的熱鬧，五六個身着黑色西服，眼戴墨鏡，耳朵上還掛着藍牙的保鏢把店門把守得嚴嚴實實。
明明是快中午了，咖啡廳裡的窗簾都拉得嚴嚴實實，大廳裡燈火輝煌。
偌大的咖啡廳裡只有兩個客人，一位是卷卷的酒紅色頭髮，縱然在室內，也依舊戴着大大的墨鏡。一位是黑亮的直髮，柔柔地垂在肩上，像一段漂亮的絲綢。
桌上兩個精緻的杯子裡乘着現磨的咖啡，嫋嫋的輕煙模糊了視線。
林曦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小口。
“我已經赴約了，有什麼話就趕快說
。”她面無表情地盯着對面的女子。
“遇事冷靜、做事利索。這一點，你和沈亦辰倒是有些像。”高雨晴挑了挑眉毛。“向我打聽事情，還這麼囂張，這就是你林曦的爲人處世之道？”
“我記得，好像不是我主動打聽什麼，而是你主動打電話說要告訴我什麼。我只是應你之邀而已。”林曦笑了笑，輕鬆而魅惑。
“好吧，我也不和你逞口舌之利。”高雨晴大方地笑了笑，“他的初戀女友叫蘇小安，是在歐洲留學的中國學生，是他的同班同學，在一場朋友的背叛中，他的女朋友被挾持，後來被槍擊中，當場身亡。”
“我知道，沈亦辰有和我說過。”林曦打斷她的話。
高雨晴沒有理會她，繼續說着，
“他很喜歡那個女孩……其實最主要的是，那個女孩死了，在他面前香消玉殞，讓他總是很自責沒有救下她，時間越久，愧疚越深，所以也註定忘不了她。後來他回國後，第一次在宴會上見到他，我就喜歡上他了。”高雨晴頓了頓，表情時而欣喜時而痛苦，好像陷入了一場美麗而淒涼的回憶裡。
“從小到大，沒有人會忽視我，我要的沒有得不到的，可是……他是個意外。我當然不會允許意外存在。我努力地接近他，努力示好……做了很多很白癡的事情……”
林曦看她的眼神漸漸柔和下來了，其實高雨晴也不是什麼壞人，只是恰好和自己喜歡上了同一個人，雖然蠻橫了點，囂張了點，但終究也只是個爲了愛而變得卑微的傻姑娘。
“不要用這種眼光看着我，現在你同情我，等一下你就該同情你自己了。”高雨晴摘下墨鏡，狠狠瞪了林曦一眼。
林曦收回自己的目光，爲自己剛剛對她的同情而感到浪費。
“後來，我終於如願以償地成爲他的女朋友。但是沒多久，我就發現沈亦辰特別喜歡看我的眼睛。”她的嘴角勾勒出一絲苦澀，“但是他看我眼睛的時候，看
的似乎不是我，而是透過我的眼睛看到了另一個人。我找私人偵探好不容易拿到了蘇小安的照片，一看照片，我就明白了。她的眼睛和我的很像，不，應該說我的眼睛很像她的眼睛。”她輕輕地嘆了口氣，“這就是沈亦辰選擇我的原因，不是因爲我漂亮，不是因爲我的家世……而是因爲我的眼睛，或者說是因爲他的前女友。”
這個理由和沈亦辰說的怎麼差別這麼大呢？到底誰在說謊？林曦判斷不出來了。
“這是你離開他的原因嗎？那你爲什麼還要回來？”“是的，作爲一個驕傲的女子，我沒有辦法接受自己僅僅是別人的替身，所以我選擇了離開。但是，事實證明，雖然他不愛我，但是我愛他，愛得很深，即使是作爲別人的影子，即使委曲求全，我也想待在他的身邊。”她的笑容很美，卻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悲涼。
林曦默默地嘆了口氣，想到因爲沈亦辰說的話——“因爲我知道，我不喜歡她，但是她喜歡我。”他說的理所當然，事實證明也是如此，但是利用別人的喜歡當弱點的沈亦辰卻讓她有莫名的恐懼感。還有高雨晴說的“委曲求全”，不就是昨天她的心情嗎？想到昨天沈亦辰和眼前這個女人私會的事情，林曦的心裡又是一陣刺痛。
“可是，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林曦壓制住心裡的怒火，想到了這個問題。總不至於專門讓她來同情她的吧。
“你說呢？”高雨晴一雙美麗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
林曦垂下眼簾，沉默了一會，忽的擡起頭來。
“你不會要告訴我，我臉上也有某個部位像那個蘇小安吧。”她輕蔑地笑了起來，“這個理由太牽強了，我可沒發現沈亦辰愛盯着我哪裡看啊。”
“你不是長得像她，而是”高雨晴的眼裡閃過複雜的光芒，“你的性格和她很像，溫暖向上，有時冷靜獨立，有時善良到傻傻的地步。你們很像。”
這個說法……林曦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