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之交的時候,是一個人最容易深思,沉澱的時候。
而寧卿卿,看着這血色的天空,彷彿看到了自己生命的能量在慢慢地消逝。
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不是嗎?
不過現在下定論,或許還是太早了,寧卿卿還是想等南宮炎回來,親眼看到南宮炎對自己的無視和冷漠。
一個心懷善變的人,總不那麼輕易會對外界的人或世失望的。寧卿卿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但或許是太愛了,這種愛完全矇蔽了寧卿卿的眼睛,讓她感知不到現實的殘酷。
所以她現在,睜開了眼,鼓起勇氣,想自己親眼來面對這種殘酷。
而且其實,仔細想想,如果南宮炎不愛寧卿卿,她自己也要愛自己,白天生病的時候心裡已經有了別的想法,如果事實真的是像自己想象的這麼殘酷的話。
那就走另一條路吧。
寧卿卿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身體彷彿也有了力氣。
她站起身來,走出了書房,下了樓,對一臉擔憂的管家笑了笑。
飯已經做好了,寧卿卿優雅地吃完飯,但不好的心情畢竟還是影響了一些胃口,所以只是稍稍吃了一些,讓自己有一些力氣。
畢竟還是個病人,不是嗎?
吃完飯,寧卿卿拿了一本最新的珠寶設計雜誌,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管家在她的吩咐下還拿了一些其他的書和雜誌過來。
這些東西在南宮炎家裡是最多的,畢竟是一個做設計的公司,對這些時尚尖端的設計還是要保持着敏銳的嗅覺的。
寧卿卿打算在客廳邊看書邊等南宮炎回來,中間她還去洗個了澡,偷偷吃了醫生配的藥。
管家和女傭大概還不知道她生病的事情吧,那就別讓他們太過擔心了吧。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寧卿卿的心也漸漸變得平靜。
好像只要不再去想,就不會太在意了吧。
但是這種想法,在南宮炎回來的那一刻全部都灰飛煙滅。
見到那張熟悉的冷峻的臉,寧卿卿還是抑制不住自己要靠近的心情,即使再怎麼唾棄自己的不爭氣,寧卿卿還是忍不住視線追隨這那個身影。
但她還是奮力抑制了自己要衝上去的衝動,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
她這種舉動讓南宮炎覺得有些奇怪,平時回來寧卿卿都會迫不及待地迎接上來。
今天居然只是在沙發上坐着,這讓南宮炎心裡突然空了一下。
和姜靜和的晚餐吃得並不是特別愉快,他好像有些厭倦姜靜和在那喋喋不休的閒話,並沒有太多讓他驚奇留戀的事情。
只是一種不想面對寧卿卿的習慣讓他這麼晚纔回到家裡。
結果一回來就發現寧卿卿今天的態度也是有點奇怪的。
本來想關心一下寧卿卿今天過得怎樣,但話到嘴邊就變了味道:“你怎麼還在這?”
說完,南宮炎就覺得有些不妥,但糾正語句的錯誤也不是他的習慣。
寧卿卿心裡還是抱着一絲絲對南宮炎的期待,期待他回到家後能給寧卿卿一些關心和問候。
結果等來的,就是這樣一句不冷不淡的問話,彷彿寧卿卿這種等他回來的舉動完全就是多此一舉。
看來,真的是她想多了。
一直以來,南宮炎對她,就像個陌生人一般,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只是一個契約關係的拖油瓶。
寧卿卿苦笑,如果不是因爲她的存在,南宮炎和姜靜和,怕是已經重新結婚在一起了吧。
真是個多餘的人啊……寧卿卿心裡嘆息。
寧卿卿的心彷彿真正的沉了下來,不再有波瀾泛起。
她擡起頭,對南宮炎淡淡地笑了笑:“回來了,你洗漱完好好休息吧,我先回房了。”
說罷,寧卿卿起身,準備回房間。
“等等。”正當她轉身要走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深沉的男聲,曾經這個聲音會讓寧卿卿癡迷沉醉,但現在,好像就在心裡不痛不癢地撓了兩下,泛不起什麼波瀾來。
寧卿卿回過頭,疑惑地看着南宮炎,等待他的下文。
南宮炎張開嘴,有些啞然,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做出叫住寧卿卿的這種行爲。
但是剛纔寧卿卿轉身要走的那一刻,他心裡突然有種什麼東西即將流逝的感覺。
就情不自禁地喚了出聲,但這一時也想不到自己要說些什麼。
“你……沒事吧?”憋了半天,南宮炎才憋出這樣一句奇奇怪怪的話。
剛問出口,南宮炎就心裡一驚。
自己什麼時候會莫名其妙講出這種關心的話來,會不會又要讓寧卿卿誤會什麼了。
但當他看到寧卿卿那蒼白的臉色和有些疏遠的態度,就讓他無法抑制地問出口來了。
寧卿卿聽到他這問話,心裡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但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只是輕輕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有沒有事情,你南宮炎不應該最清楚嗎?
明明知道她生病了,卻還是這麼晚歸,回來就丟下一句那樣冷漠的話語,現在又假惺惺地來問她又沒有事情。
南宮炎啊南宮炎,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寧卿卿心裡深深地感慨。
破天荒的,寧卿卿沒有等南宮炎洗漱完再上牀,而是自己回到房間就直接進了被子裡,閉上眼睛作假寐裝。
南宮炎一出來,看到的就是寧卿卿彷彿已經熟睡的模樣,他覺得十分奇怪,寧卿卿今天反常的舉動讓他有些不安,但又找不到什麼原因。
第一次被一個女人反常的舉動影響到了自己的心情,南宮炎也不理解自己爲什麼會關注起寧卿卿的舉動。
之前晚歸的時候,寧卿卿總會第一個主動撲上來,讓他既覺得愧疚,但心裡那個大男人的心卻十分滿足。
畢竟回到家有個女人對你噓寒問暖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但自己又會對這種舉動愛答不理,就是不想表現出對寧卿卿的行爲有所反應。
可能是會被寧卿卿的行爲弄得心裡有些內疚吧,再或者是,想用這種冷漠逼得寧卿卿改變這種等待的習慣,讓她不要再一直苦苦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