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少琛對着手機聽了幾秒,說了句“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
“怎麼了?”林小碗緊張地問道。
“榮少晴在看我們這邊,我去把花扔掉,你配合我演戲。”
林小碗一把抓住邁步的榮少琛,有些緊張道:“我怕我演不好。”
“又不用說臺詞,你就裝出很生氣的樣子就行。”
“可是我現在一點兒也不生氣啊,我怕裝不像。”
榮少琛頓步想了想,指着落地窗那邊道:“你就把這裡想象成那天你去皇宴捉‘奸’的房間,想象我的小三就站在窗……”
聽到“我的小三”三個字,林小碗頓時就惱了,喝道:“什麼你的小三,你還……”
榮少琛頓時豎起大拇指笑讚道:“對對對,就是這個表情,很到位!就這樣!”
林小碗狠狠地掐了他一把,罵道:“你就不能換個方式幫我醞釀情緒嗎?!最不爽這檔子事兒了!”
榮少琛摸了摸吃痛的手腕,委屈地說道:“我不是已經和你交待清楚了這件事兒嗎?你都已經知道了不是我的錯,怎麼還耿耿於懷呢?”
林小碗斜睨着他道:“還磨嘰什麼?還不快點趁我火氣在去扔花?”
“誒,好好。”榮少琛呲了呲牙,然後換上一臉正色,快步往擱花瓶的桌子邊走去。
等他走了幾步後,林小碗才佯裝追他的樣子跑過去,爲配合狀態,她嘴.巴也在動,不過很“生氣”說出的話卻是一句“這麼漂亮的花,就這麼扔了,真可惜”。
手已觸及到花束的榮少琛,聽到這話馬上扭視她哼道:“不就是一束破花嗎?有什麼可惜的?你要是喜歡……”
“小心!”
見他扯花束的時候將古董花瓶帶倒,林小碗一時大驚失色,大喊着撲過去想拯救古董花瓶。
不想榮少琛在這個時候轉了個身,她直直地撞了上去,致使古董花瓶連同花束一起摔落,只聽見“咣噹”一聲響,古董花瓶變成了碎片。
“天啊!三百萬啊!你沒長眼睛啊?!”林小碗痛心疾首地撲到地上撿碎片。
榮少琛顯然沒想到會打碎古董花瓶,不過此時他想到的全都是演戲給榮少晴看,所以也顧不上這麼多,怕被榮少晴看出破綻,他馬上走至林小碗身邊,有意擋住外面的視線,彎腰一把扯住她,一邊將那束玫瑰撿起來,同時低斥:“先別管那個了,演戲要緊。”
林小碗很生氣地甩開他吼道:“演個毛線啊?!我的三百萬啊!說沒就沒了!”
“不就是三百萬嗎?沒了就沒了唄。”
“你!”林小碗氣極,吼道,“這戲我不演了!”
“小碗!”榮少琛見她不肯配合自己,他靈機一動,撿起幾片古董花瓶碎片道,“這花瓶粘好本來還能賣個幾十萬,既然你不配合我演戲,那我把這些碎片扔了算了。”
說罷作勢將碎片與花束一併要往窗外扔。
林小碗聽言馬上上前去扯他,一邊急切地罵道:“你瘋了?!幾十萬不是錢嗎?!有錢就可以這麼浪費嗎?你腦子進水了?!”
榮少琛卻不理會她的怒罵,甩開她,快步走至窗前,將花束扔了下去。
“喂——”林小碗撲至窗前,雖然她沒看到碎片飛出去,卻看見了偌大花束的拋物線
,頓時氣得心口痛,扭頭直罵榮少琛神經病。
榮少琛臉上裝出很生氣的表情,嘴裡說出的話卻並不兇:“快去書房!如果戲演砸了,我們這個古董花瓶就白白摔碎了。”
“你!哼!”林小碗重重地哼一聲,氣乎乎地去了書房,將書房門關得砰響,然後怒氣衝衝地走至對着窗戶的書桌前——雖然生氣,但她還是記住了榮少琛說的那句“如果戲演砸了,古董花瓶就白碎了”的話。
想到瞬間消失的三百萬,她實在按捺不住心疼肉疼,但火氣又無從發泄,見書桌上擱着一摞書,她便隨手扯出兩本,死命地敲打着書桌。
她不知道榮少琛賺三百萬有多容易,但她知道自己賺三百萬着實艱難。
姑父周大力前幾天給她打電話說最近豬市行情很好,養殖場賣了一批成豬,除去各種成本,每頭成豬純利潤九百塊。
她掐指算了算,遇上行情好,五個月纔出欄的一頭豬才賺九百塊,十頭豬九千,一百頭豬九萬,一千頭九十萬,三百萬得賣三千多頭豬!要是遇着年情不好,只怕一萬頭豬也不見得能賺三百萬啊!
這個榮少琛,竟然輕飄飄就葬送了三百萬!
早知道會這樣就該把那束花扔進垃圾桶!誒,扔進垃圾桶也很可惜,應該把花瓣摘下來泡澡,這樣纔算物盡其用啊。
不過事情都已經變成這樣了,說什麼後悔的話都沒用了。
林小碗將書扔至桌上,萬分懊惱地在書桌前坐下。看着大開的窗簾,她突然想到這個損失都是因爲要做戲給這個“盯梢”的榮少晴看,頓時起身,很生氣地將窗簾拉上。
又想到榮少琛說花瓶粘起來可能還能賣幾十萬,她馬上給小飛打電話,叫他去院子裡找找榮少琛扔的那兩片碎片。
電話才掛斷,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同時還伴着榮少琛輕輕的聲音:“小碗,回房吧。”
林小碗快步走過去,猛地拉開門哼道:“回什麼房?不是你說要演戲嗎?”
榮少琛也不生氣,拉住她的手笑盈盈道:“戲已經演完了,可以回房了。”
“演完了?”想到自己已拉上窗簾,林小碗抽回手,轉斥道,“戲是演完了,但你打爛了價值三百萬的道具讓我很不爽,所以我決定今晚就睡書房,以示懲戒。”
見她要關上門,榮少琛馬上強抵住門擠進去嘻笑道:“不就是個花瓶嗎?你要喜歡,我明天多買幾個回家。”
“你能不這麼敗家嗎?三百萬啊!最近行情好我姑父還得賣三千多頭成豬才能賺三百萬啊!你可知道你就那麼輕輕一砸,等於殺了我姑父養的三千多頭成豬啊!你一輩子都吃不完這三千多頭成豬啊!你知道你……”
“那花瓶是假的。”
“什麼?!”林小碗差點被口水噎住,轉念一想,又罵道,“你是不想讓我罵你,所以才這麼說的吧?”
榮少琛笑道:“這只是個高仿古董,我之前騙你說價值三百萬是逗你玩的。”
“我不信!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喜歡收集古董嗎?再怎麼着你也不可能在臥室放仿品。”
“我確實喜歡收集古玩,還喜歡擺放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但自從那次你不小心將我價值六百萬的花瓶打碎後,加上家裡又添了個頑皮好動的Leo,我怕重蹈覆轍,所以讓楊遠把家裡擺
放的古玩全收起來了。不過完全看不到古玩又讓我覺得看着不舒服,於是就找了些仿品擺放。”
見他說得有理有據,林小碗相信了他的話,大籲一口氣道:“嚇死我了,還好是仿品,要不然我得心疼地好幾個晚上睡不着覺。”
說到這,她回頭看了眼書房擱至在角落的大花瓶,又有些不放心地問道,“那個大花瓶是不是也是不值錢的仿品?”
“對,不值錢,你就是不小心打碎了也沒關係,只要你沒傷着就行。”
“呼。那你剛剛乾嘛要騙我說那花瓶值三百萬啊?”
“呃……因爲我怕你沒辦法入戲,所以早就想好了要把那個花瓶打碎,故意讓你心疼,然後衝我發飆。”
“那我剛剛的戲演得到不到位?”
榮少琛豎起大拇指道:“到位,非常到位,相信一定可以騙過榮少晴。”
“行了,別一口一個榮少晴了,她可是你親姐。”
“我巴不得她不是我親姐,我也就不用這麼絞盡腦汁管這檔事兒。好了,我們回房說吧。”榮少琛牽她返回房間。
走至門口,林小碗突然想到什麼,急聲問道:“窗簾關了沒?”
“必須關得嚴嚴實實,”榮少琛隨即衝她耳語,“要不然就給人看到了活的春宮圖。”
“你一個人演春宮圖去吧,我洗澡去了。”林小碗嗔笑着進了衛生間。
見她已將門帶上,榮少琛趕忙走至最衛生間最遠的地方,掏出手機給楊遠打電話,叫他明天以最快的速度把家裡所有作擺設用的古玩都換成仿品。
掛斷電話後,隱約聽見衛生間裡有歌聲傳出來,他脣角一彎,快步走至衛生間前,輕輕敲玻璃牆——其實他這臥室裡的衛生間設計是透明的,只是應林小碗要求,不管是他還是她洗澡,都不許將捲簾拉起來,她說拉起了捲簾洗澡沒安全感,特別彆扭。
見裡面的歌聲還在繼續,知道她是故意視而不聽的,他便蹲下來繼續敲,還配合着她唱歌的節奏敲,敲着敲着,歌聲就停了,不過他手指的動作卻沒停,而是忍着笑盯着捲簾。
終於,捲簾最下面被撩起了一點點,滿是霧氣的玻璃上突然出現了兩個字:“幹嘛”,字後面還有一個偌大的問號。
榮少琛失聲笑了起來,手指敲地越發起勁。
捲簾一角嘩地一下又恢復了原樣,不過同時傳來了林小碗的聲音:“敲什麼敲?想一起洗澡就進來唄!”
榮少琛這才停止動作,眉開眼笑地折身進衛生間。兩人在裡面少不得一番溫存,親熱夠了兩人才美、美地洗澡出來,在牀上愜意地相擁着看電視。
也不知看了多久,榮少琛的手機來了短信。
見他動也沒動,林小碗懶懶地戳着他提醒道:“有女人給你發信息約會哦。”
“我只願和你這個女人約會。”榮少琛一邊打趣,一邊隨手摸手機過來瞧,當看到信息內容時,他忽地坐起來低呼,“糟了!”
林小碗發覺不對,奪過手機一看,就見信息上寫着:“我明天到蘭城,歸心似箭呢,你別忘了接機,麼麼噠。”
後面還發了個可愛的表情,分明就是個女人發的信息,她頓時掐着他的脖子響起了獅子吼:“你竟然還敢在外面勾搭女人!看我不掐死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