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景初傷勢穩定後,韓老爺子便安排人將兒子和媳婦接回韓園,計劃每日由家庭醫生登門問診。
返程當天。
“一切安排妥當。可以出發了,總裁。”許銘向在病房的沙發上看文件的韓景初請示着。
韓景初起身,由於平日裡的健身從未間斷,身體底子好。他傷勢的恢復速度驚人。
許銘退下,剛想提起門口已經打包好的行李。便被韓景初制止住了,“不用。你先下去吧。”
唐婉涼那個死女人到底跑哪裡去了,還不回來。是得收拾一下她了,越來越沒規矩。韓景初凝視着窗外,心中那團火漸漸燃燒起來。
“咔嗒——”門打開了,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
韓景初轉身。
“出院快樂!”唐婉涼雙手遞過一束滿天星,燦爛地笑着,露出兩排大白牙。
韓景初心裡的那團怒火瞬間灰飛煙滅。這個女人怎麼那麼幼稚,還出院快樂。
“真是幼稚到極點。”韓景初嗤之以鼻。
但男人的心中。那簇火苗稍稍有點增長,暖意再一次瀰漫在男人雄壯的胸膛。
邁開修長筆直的腿看都不看唐婉涼一眼地往門口走去。
唐婉涼的笑掛在空中,頭頂飄過幾只烏鴉……
她埋着腦袋。雙手把花抱在懷裡。好吧,不喜歡就算了。那她就當做送給她自己吧。
韓景初走到房門口,頭往後一傾,朝房裡的唐婉涼命令道:“拿上這個箱子,趕緊給我下來。”
樓道里傳來護士小姐的們的一片驚歎。
“哇!好帥啊!”
“從麼見過那麼帥的病號。”
“那麼重的傷勢居然這麼快就康復了,簡直就是神一樣的男人。”
……
唐婉涼憤懣地垂下捧着花的手,內心瀰漫着醋味。
不耐煩地說:“知道啦。”就你事最多,比女人還囉嗦。
當然,後面的兩句只敢在心裡吐槽,說出來,她的小命就沒了。
唐婉涼走到門口,滿不在乎地對那隻巨大行李箱隨手一拉,可是箱子紋絲不動,唐婉涼倒是被箱子的重量往回彈,差點摔倒。
咦?輪子怎麼不動?她擰起眉頭朝門口面無表情的韓景初看去。
男人雙手抱在胸前,像看戲似的,嘴角露出一抹邪邪的笑,不發一言。
唐婉涼感到像個小丑似的,心裡冒出一股無名火,她不甘示弱地再次拉起行李箱,奮力一推。
“咔——”行李箱被蠻力的推出幾寸,可是輪子卻仍然紋絲不動。
“嘭!”由於重心不穩,行李箱翻倒下來。
這麼大的動靜再次引來樓道里的病人和護士的注目禮。
唐婉涼的臉由灼燒起來,正當羞愧難當,不知所措時,一隻健碩的手臂伸了過來。
只見韓景初輕輕鬆鬆扶起行李箱,黑眸裡透着一絲嫌棄和嘲笑。
“韓太太,公衆場合就不要秀智商下限了。”韓景初輕修長的拇指往行李箱手柄的滑輪解鎖按鈕上一按,輕挑地對傻傻地站在原地的小女人說:“回家再秀。”
話落,輕輕鬆鬆地扶着行李箱往電梯走去,留下臉頰緋紅的唐婉涼。
等男人走到電梯前時,發現後面的女人還沒有跟上,韓景初停下腳步冷冷道:“韓太太,你還要繼續在這兒丟人丟到什麼時候,過來。”
愣在原地的唐婉涼被這個冷冷的聲音牽引着,走向電梯口。
從小到大,在學校,她唐婉涼不說年級第一,但全班前三甲總是有的。
可也不知道爲什麼,在這個男人面前,總是露出她最狼狽,最蠢笨的樣子。
電梯門打開,唐婉涼像一個小跟班,低着頭跟着韓景初走了進去,站在了電梯按鍵處。
唐婉涼心裡嘀咕着,以後她一定要時時刻刻小心謹慎,絕對不能再幹這麼丟人的事情了,否則在韓景初面前,她永遠都擡不起頭!
“韓太太,你是在享受跟我的二人世界嗎?”
韓景初目不斜視地盯着前方,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大長腿筆挺的站着,霸氣十足的總裁範彰顯得淋漓精緻。
唐婉涼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擋着按鍵,沒有按,該死!
突然,男人往唐婉涼麪前一傾,男性氣息撲鼻而來,唐婉涼心跳加速,不自覺地往後一退,靠在電梯壁上。
只見男人伸出修長的食指,點了“-1”,回眸,氣息彷彿要貼在唐婉涼的櫻脣上,深邃的眸子鎖着這個小鹿亂撞的小女人。
韓景初再次站直,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目光通過電梯裡的折射,盯着唐婉涼尷尬得漲紅的臉,白皙的臉頰透着一絲紅暈,可愛至極。
韓景初嘴角再次勾起一抹淺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最近的笑漸漸變多了,但韓景初並沒察覺到——
但他心裡依舊認定,他不可能喜歡上唐婉涼,即使她救了他。
……
紅色保時捷向機場駛去。
坐在車裡,唐婉涼正向詩詩發短信報平安。
一隻大手蠻橫的奪過手機,扔在一旁,“以後不要在我面前三心二意。”韓景初不悅,冷冷道。
“我給詩詩報平安這都不行麼,我又不是你的僕人。”唐婉涼爭辯。
“你就是我的僕人。”韓景初合上雙目,閉目養神:“幫我揉一揉腿。”
唐婉涼憤憤不平,伸過柔若無骨的手,心不甘情不願的朝韓景初的右腿按去。
即使腿上有傷,纏了繃帶,但男人大腿完美的落葵輪廓自然襯在黑色的西褲上。
羞赧的嫣紅,如天邊的夕陽,漸漸在唐婉涼白皙嫩滑的雙頰蔓延開來。
她輕柔地按着那條受傷的腿,生怕弄疼了他。
這是第一次主動觸摸他,雖隔着西褲,唐婉涼指尖開始蔓延開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到胸口到頭皮,直到全身。
她不敢擡頭,就傾身揉捏着韓景初的腿。
要是能夠一直這樣在他身邊,那該多好。但是她們就要離婚了,一個月以後,被他毒舌攻擊的資格,她都沒有了。
一陣急剎車,唐婉涼的頭重重往下一砸,猝不及防的,小臉在下一刻,精準的壓到了韓景初不可言說的位置。
她嚇了一跳,立刻坐直,慌亂地用手撥了撥垂下的頭髮,雙手搭在膝蓋上,扭頭望向窗外,連看都不敢看韓景初一眼。
車內的氣壓再次降到零點。
唐婉涼心如死灰,死死扭過頭,像是等待着暴風雨來臨。
可是背後出奇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唐婉涼鼓起勇氣,漸漸扭過頭用斜斜的眼角偷偷瞄了韓景初一眼。
只見他依然雙手抱拳,面無表情地合着雙眼,兩道濃密的劍眉紋絲不動。
“居然敢偷窺我!”韓景初薄脣動了動,突出這幾個字。
尷尬尚在的唐婉涼瞬間羞愧難當,再一次緊緊閉着眼將頭扭過一邊。
突然一隻大手撈過她嬌小的肩膀往一個溫熱的懷裡一攬,唐婉涼跌躺進男人的懷裡,耳貼着男人的胸膛。
“你就這麼急不可耐地勾.引我?”韓景初垂下眸子,像把玩一個玩物一樣,拇指頂起唐婉涼圓潤柔滑的下巴。
“不是,我……”唐婉涼急忙想撐坐起來。
一股蠻力將她推回男人的懷裡:“老實點。”胸腔震動,發出聲音。
唐婉涼放棄了掙扎,只好躺下去。
厚實的胸口,散發出一股溫熱的男性氣息,唐婉涼暈眩起來,這幾天被折磨得太累太累了。
舒服的懷裡,她嘴角淺淺勾出一個弧度,合上湖水般透亮的眼睛,沉睡過去。
鮮紅的保時捷停在機場t2出發大廳門口,許銘轉身請示總裁:“總裁,我們到了,請下車。”
韓景初修長的食指往嘴中一豎。
許銘看到在總裁胸口沉沉睡去的總裁夫人,會心一笑,壓低聲音:“是,我去將登機牌辦理好。”
韓景初低下頭,看到唐婉涼嬰兒般酣睡的樣子,一隻肥嘟嘟的臉頰向下垮,長長的睫毛彎彎地鋪在臥蠶上,翹楚可人。
韓景初心想,這個死女人,要不是救了自己,怎麼可能讓她這樣睡在他懷裡,但是一股歡喜仍然從他心底升起。
男人勾起淺笑,另一隻手用平板看起財報來。
不知什麼時候,熟睡的唐婉涼嘴角淌下一滴晶瑩剔透的口水。
正在這時,“叮——”地一聲,韓景初的電話響起。
“三個小時後到家……知道了。”是韓老爺子打來詢問情況,韓景初三言兩語便掛了電話。
驚醒了唐婉涼,唐婉涼睡眼惺忪地伸了個懶腰,伸到一半,動作僵在空中,瞪大圓溜溜的杏眼。
她剛纔是在這個霸道的大魔王懷裡睡的嗎,她做了什麼!腦海裡飛速搜尋着自己剛纔的記憶。
“口水擦一下,難看。”冷冰冰的話語,韓景初若無其事似的,頭也不擡地看着財報道。
唐婉涼急忙抽出紙巾擦掉口水。
韓景初擡起頭,輕蔑地打量着半邊臉印得通紅的臉,嫌棄地擰着英眉問:“你是豬嗎?”
唐婉涼恨不得一巴掌抽她自己。匆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太累了……”
賠上幾句乾笑,不知如何是好。
許銘走來,輕敲窗戶,韓景初按下車窗。
“總裁,一切辦理妥當,十分鐘以後登機。”許銘道。
“好,知道了。”韓景初回答,轉身看向侷促不安的唐婉涼:“還愣着做什麼,下車,還要我教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