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巨響,二扇青銅顏色的大門猛然一顫,嗡嗡作響。
高有數丈、厚達一尺有餘的金屬門面朝後拱起了個大包,這由百器堂定製的玩意質量一流,竟然沒有四分五裂。
但隨後,大門二邊的門框連帶着牆壁全部發生了一聲聲‘咯吱咯吱’的響聲,一道道裂縫蔓延而開,迎賓殿正面,十幾丈長、整整半堵牆壁轟然而倒。。。
那些個迎賓的小廝原本就在那大門後頭,被這突然起來的巨響震的頭暈眼花,一個個眼冒金星的楞在了哪裡,幸好項楊刻意用了巧勁,從出錘到大門倒塌好歹還間隔了一些時間,這才讓他們逃過一劫,躲在了一旁。
項楊笑吟吟的拉着丘山大步走了過去,踩着那一片殘磚爛瓦就好似走在了紅毯上一般,看也不看那幾個已經面色慘白、呆若木雞的小廝一眼,大大咧咧的走到了迎賓殿深處,找了二張椅子,舒舒服服的坐了下來。
沒多久,整個柢山堂都震動了起來,一條條身影從莊園各處直掠而起,朝着迎賓殿飛奔而來。
柢山堂確實有些底蘊,這一會功夫便已聚集了百十來號,其中不乏化神期的修士,看見好整以暇坐在那的二人,有些脾氣暴躁的正想衝上去,卻被人拉住了。丘山也就罷了,項楊往那一坐,氣勢異於常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得了失心瘋的樣子,定然有所倚仗,還是等堂內的大佬們前來處置吧。
又過了會,山頂處的玉石宮殿內響起了一聲長嘯,一個小小的黑影浮空而來,到了近處,卻是一頭背生雙翼的怪牛,牛背上坐着一個滿面怒容的中年修士,一衆柢山堂弟子紛紛躬身見禮。
那修士還在空中便一聲怒喝:“是誰如此膽大妄爲趕來我柢山堂生事。。。給我。。。哦,請問這位師兄是哪個堂口的?柢商隱在此拜見了。。。此事。。。嗯,難道是有晚輩不懂事怠慢了嘛?”
他的眼光可比那些化神期的修士更毒了些,一聲怒吼之後便注意到了項楊,他自己已是結丹中期的修爲,卻仍在項楊身上感覺到了一絲能碾壓自己的氣勢,口氣立馬軟了下來。
要說真正的境界,項楊也只比他高上一籌而已,但要比起戰力來,他這樣的項楊不用動用法寶便可以直接碾殺,修士的感覺極爲敏銳,那種隱隱的威脅感,他自然能感覺得到。
“柢商隱?”項楊朝他看了看,施施然的站了起來,指了指那一片殘磚爛瓦:“真是抱歉了,在下項楊,和朋友前來拜見,可偏不得其門而入,一着急,敲門的時候力氣用的大了些。。。”
敲門的時候力氣用大了些?這理由找的也太無恥了吧。。。殿外那一羣柢山堂的弟子看着被拆了小半截的迎賓殿,直接無語。
柢商隱已然落地,朝着身邊看了看,見到那幾個臉色慘白的迎賓小廝心裡已然知道了大概,恐怕是他們狗眼看人低,招惹了別人,不過你既然說是來拜見,那受了點委屈也沒必要直接拆房子吧。。。
他目光炯炯的看了項楊幾眼,柢山堂幾位結丹高手中他專門負責對外之事,見多識廣,眼光自然不俗,琢磨了一下,判定這傢伙修爲應該比自己高上一層,但絕對未到元嬰,應該是結丹巔峰,半步元嬰的存在。
要說修爲倒也不懼,畢竟自家老祖、元嬰中期的高手就在上頭宮殿之內,關鍵是這位的壽元怎麼看都不會超過一百,這個年紀的結丹巔峰那可就可怕之極了。。。
要知道,如今五神堂中號稱結丹期戰力第一的雷光上人,當年跨入結丹期的時候也已是百歲有餘了,而後到結丹巔峰足足花費了二百多年時光。
真要比的話,只有那十幾年前出事的火神堂第一天才丹鳳可以和他相提並論,但丹鳳雖然未到百年便入結丹,不過修到結丹巔峰一樣又花了好幾十年。
他想着想着,心頭不由得一緊,這位不會是神山主峰那些個老祖的弟子吧。。。
也只有那些老祖才能培養出這種級別的妖孽了。
“只怕便是如此了!”柢商隱心思靈動之極,剎那間便轉了這麼多念頭,先朝着項楊作了個揖,隨後便臉色冰寒的轉過了身,伸手一揮,指着那幾個迎賓小廝說道:“將這幾個不開眼的混賬東西給我綁了!直接送到刑房中好好調教調教!”
“嗯,柢辰辰,你是怎麼做事的?如此管教屬下?也給我去刑房自己領上個三十毒龍鞭!”
他一下令,趕來的那些弟子中,有幾個專管刑罰的答應了一聲便獰笑着將那幾個小廝揪住,直接下手卸了下巴和關節,軟趴趴的拎在了手裡。
一個姿色不錯的婦人面色慘白的朝着柢商隱磕了幾個頭,跟着他們去了。
柢商隱這才鬆了口氣,朝着項楊走去,一面走還一面搖首嘆氣:“家師正在衝擊元嬰後期,咱們這些個後輩皆在一旁服侍,這些個奴才這才少了調教,讓貴客看了笑話,實在對不住了!”
他這話說的極爲漂亮,既是抱歉還帶着一絲‘我家師傅馬上就要元嬰後期了’的誇耀,也算是給這位不明身份的‘貴客’一點點壓力。
可惜他這番做作確實演給了瞎子看,別說元嬰後期了,就算元嬰巔峰項楊也剛揍過,實在無感,聞言也就淡淡的點了點頭,臉上波瀾不驚,算是接受了他的歉意。
柢商隱見狀心中一緊,對自己的判斷更是認定了九分,一面走着一面連腰都微微躬下了一些,神山主峰之人,哪怕只是一個結丹期,但就算自家老祖見到也得以禮相待絕不敢怠慢的。
到了二人身邊不遠處,他直接拖了張椅子,坐在了下頭,抱拳笑道:“也不知貴客上門究竟有何貴幹?嗯,只要我柢山堂能做到的,絕無二話!”
他這麼客氣,項楊倒是真有些不好意思了,難道直接說‘昨夜你家娶的新娘子在哪,我要帶走?’,躊躇了一下,說道:“嗯,其實也並非什麼大事,我這朋友乃是黑土堂弟子,我陪他來尋人而已。”
黑土堂?柢商隱這才注意到了一直悶聲不吭坐在一旁的丘山,微微思索了一下,訝然說道:“便是昨夜我那師弟柢長青所納小妾的黑土堂嘛?”
“小妾?”丘山一張臉頓時通紅,自己愛煞的女子嫁過來竟然只是個小妾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