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傾月回到宮裡後沒有猶豫,直闖凌波宮。
凌波宮是墨止嵐與風汐紫的寢宮,幾天前墨止嵐出城祭祖,並不在帝都,凌波宮也只有風汐紫一個人。
當墨傾月踏入凌波宮時,風汐紫有些意外,自己這個女兒天性冷漠,從來沒有主動找過她。
“母后。”墨傾月低頭,冷淡喚了一聲。
風汐紫挑挑眉,這可就怪了,她已經很久沒有聽見傾月叫自己母后了呢。
無事不登三寶殿,就算有事,傾月恐怕也不會輕易來找自己。
況且,還叫了自己“母后”。
“傾月,過來。”她指指自己身邊,示意女兒坐下。
墨傾月一動不動,好似根本沒有聽見她的話一樣。
“二十年前,母后是否做了對不起別人的事情?”
她的話,不經修飾,也不需要修飾。
風汐紫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對女兒近乎於“質問”的話,非但不起怒色,反而淡淡一笑。
“二十年前……二十年前的事情,已經不是誰對不起誰了。”
玄嫦舞殺了墨南痕,愧對墨家。
她卻辜負了玄旒羽,終身愧疚。
玄晴舞被她逼瘋、玄翎被她拉下帝位、玄旒羽又登基……
這一樁樁、一件件,又豈是一個“對不起”可以道盡。
“玄晴舞瘋了,是母后逼的。”墨傾月擡眸,定定看着風汐紫。
“是。”風汐紫點頭,承認。
“玄晴舞生了孩子,是簫離兮。”墨傾月繼續說,聲音隱忍而壓抑。
“是。”風汐紫再次點頭,她早已知道簫離兮的身份。
“你對玄晴舞不起,簫離兮他……”墨傾月咬了咬紅脣,“我……我對他,對他——”
風汐紫看着面前的女兒,在她的記憶裡,女兒從未有過這麼侷促的時候。
連墨止嵐都說,傾月的性格,已然是少有的冷絕。
除了她出生時爲自己而哭,這十幾年來,她都不曾有過任何“凡人”應有的情愫。
如今,爲了簫離兮,她……
風汐紫突然目色一重,脫口而出:“你愛上簫離兮了!”
長睫微抖,墨傾月垂眸,沒有回答。
風汐紫丟下帳本,一臉難以置信,“傾月,你是不是愛上簫離兮了?”
如果不是,她剛剛一閃而過的緊張又是什麼。
傾月,永遠不會爲她自己以爲的人動絲毫感情--甚至,就連她自己,都從來沒有在乎過。
這麼一個無感無情的少女,爲什麼會對簫離兮……到底是什麼時候,她愛上了簫離兮的?
風汐紫的問題沒有答案,只要是墨傾月不願意說的事情,便是殺了她她也不會說。
而風汐紫,究竟還是墨傾月的母親,就算自己這個女兒冷酷到了極點,她還是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墨傾月認定的,到死也不會改變。
倘若她真的愛上簫離兮,那麼……她不會在意簫離兮的身份,更不會在意現在三國之間一觸即發的緊張關係。
“傾月,現在的樓蘭雖然是旒羽爲帝,事實上他已經將大半權利交給了玄嫦舞以及玄翎,他們兩個都是爲了野心可以不擇手段的人。簫離兮會出現在蘭解語身邊,絕對不是偶然,他帶着什麼目的,想必你也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