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了就廢了吧,我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手又算得了什麼。”他走到了這一步,幾乎已經退無可退。
生與死,全在蘭解語一念之間。
他的性命也懸在半空中,只待蘭解語這至關重要的一枚子落下,塵埃落定。
“沒人可以殺你,我不許。”墨傾月把紗布都拆掉,露出他手心裡細長深深的傷口,一向把砍人當作吃飯一樣簡單的墨傾月居然看得有些緊張,她輕咬紅脣,慢慢上藥,生怕弄痛了簫離兮。
“疼嗎?”她突然問。
“嗯?”簫離兮好意外,他不覺得墨傾月會這麼問自己。
墨傾月動作一停,擡眸看了看簫離兮,又低下頭繼續,聲音略顯侷促:“我問你,疼嗎?”
簫離兮怔了怔,而後搖頭:“不疼。”
“嗯,那……我輕點。”墨傾月的頭低得更甚,十分小心的把藥粉灑在簫離兮手心裡。
簫離兮看着那顆小腦袋,突然好奇她現在的臉上還是冷冰冰一片嗎,怎麼他覺得她現在在害羞呢?
簫離兮很少會衝動,就算面對的人是經常會讓人抓狂的蘭解語,他也能保持冷靜,可偏偏與墨傾月在一起時,他的衝動總是一而再的發作。
當他在懷疑她是否低頭害羞時,長指已經抵在她下頷,稍稍用力,擡起了那張冰蘭似的小臉。
果不其然,她臉頰上有淡淡的紅暈,眉梢之間冰麗依舊,眼角卻有一股融化了冬季的溫暖。
“害羞?”簫離兮問得輕巧。
墨傾月立刻搖頭,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索性什麼也不說了。
“不是害羞,爲什麼不敢看我?”簫離兮笑得好得意,像是要欺負墨傾月的壞人。
“我……”墨傾月忙着找理由,眼睛左右亂掃,就是不肯正眼看簫離兮。
偏偏簫離兮很想看她窮迫的樣子,窮追不捨的逼問:“是不是覺得傷了我,很過意不去呢?”
“不——當然不。”揮劍就砍的墨傾月就算心裡有愧疚,也不願說出來,她孤傲慣了,不喜歡這種突如其來的調笑。
“那你爲什麼不看我?”
“我不想看你這張臉。”墨傾月一擺頭,脫離他長指掌控,她與他肌膚相觸,會擾亂她的心智。
“那我換一張給你看。”簫離兮微笑,以指尖勾起耳下的麪皮。
薄薄的面具拆下來,一雙幽碧如玉的妖眸落入墨傾月眼中。
而後就是那張堪比妖邪的俊顏,精緻到了華麗的地步,讓人呼吸一窒。
墨傾月沒想到他真的把易容面具拿下了,當她撞進他妖嬈碧眸時,心裡猛縮,手指一輕,藥瓶瞬然落下。
下一秒,那張美得逆天的俊顏徹底扭曲。
“啊——”墨傾月低頭一看,竟然控制不住驚呼。
小小的玉瓶正好砸在他傷口上,原本已經開始有些結痂的傷口裂開,鮮血直流。
“這——這——”墨傾月顧不得被他美顏迷惑,立刻拿起紗布,小心處理他的傷口。
止血、上藥、包紮……一步一步繼續昨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