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智眼

意識海中,一片風平浪靜。

但是,在鬥獸棋陰暗的那半面棋盤上,於靈賀的精神意念卻彷彿是呆滯了一般。他沉默不語地看着前方那巢穴之內,似乎被嚇到說不出話來了,整個人都有着一種不好的感覺。

他看到了……

這裡,竟然靜靜地躺着一隻眼睛。

如果說一隻蛋也算是眼睛的話,那麼這確實是一隻眼睛。不過,這隻眼睛怎麼看似乎都和一隻蛋相似,而且還是那種煮熟了的雞蛋。

不過,真正讓於靈賀感到震驚和難以置信的是,這隻眼睛已經是在他在意識海中發現的第三隻眼睛了。

據他所知,居士在蒙受神恩,開眼成功之後,確實會在意識海中誕生天眼。可是,這天眼僅有一隻啊,他能夠誕生兩隻天眼,而且還分別是四大神眼中的力眼和電眼,就已經是極爲了不起的事情。若是傳了出去,指不定會引起何等的轟動呢。

可是,如今他竟然發現了第三隻眼!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於靈賀好不容易纔將心中的震撼生生地壓了下去。他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永遠不要對任何人提及此事,哪怕是遇到了姐姐,也絕對不能提及的。否則的話,他被人當做一個怪物來對待的概率怕是大得嚇人。

然而,他卻不知道,在蔚然等人的心中,他的表現早就與怪物劃上了等號。

勉強鎮定心神,於靈賀恨恨地瞪了殘缺精神意識體一眼,這裡可是他的意識海,在這裡誕生了一隻眼睛,他竟然會一無所覺,這是何等不可思議的事情。

於靈賀可以肯定,絕對是因爲這傢伙的刻意遮掩,所有才讓他對此毫不知情的。

不過,心念微微一轉,於靈賀的心中頓時充滿了驚異。或許。並不是它刻意隱瞞,而是這顆眼睛並非因自己而生的緣故吧。

這精神意識體在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殘缺了。雖然與於靈賀的精神意念能夠融合爲一,但要說它是一個特殊的獨立意識也沒有問題。

當於靈賀成功開眼。同時掌控兩隻神眼之時,這傢伙也誕生一隻眼睛的可能性同樣不小呢。

遲疑片刻,於靈賀將一縷精神意念探索了過去。不管這隻眼睛是否因爲殘缺意識體誕生出來的,但它既然存在於自己的意識海,於靈賀就不能視而不見啊。

下一刻。於靈賀的精神意識碰觸到了這隻雞蛋模樣的眼睛之上。

這隻眼睛既沒有給他力大無窮的感覺,也沒有快捷到能夠在方寸之間躲避精神力量探索那般的誇張。可是,就在於靈賀的精神意識接觸它的時候,這隻眼睛給他帶來的感覺卻是更加的不可思議。

線條……

就在那一刻,於靈賀的精神意識彷彿是瞬間延伸了出去,就像是以這隻雞蛋眼睛爲載體一般的擴散着。在這個過程中,他看到了無數的線條,那一根根的線條充斥於整個意識海空間。

在看到這些線條的同時,於靈賀的心中彷彿是颳起了十級颶風,差點兒難以把持了。

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線條啊。這分明就是規則。

沒錯,於靈賀第一次見到這種線條之時,就是衆多獸棋掙脫鎖鏈,他釋放棋盤,以規則力量鎮壓神火之時。

那一根根看似虛無並不存在的線條,正是這個世界上最爲強大的,連神靈的力量也可以鎮壓的規則。

可是,就在神火消失之後,那棋盤上的線條也同時不見了。

就像是缺少了勢均力敵的對手之後,這種力量也就失去了激發的動力。從而消失不見。

但此刻,這些線條卻再度浮現在於靈賀的眼中。

這讓於靈賀明白,那規則的力量並未消失,而是依舊存在着。只不過。憑他目前的實力,別說是參悟這種力量了,就算是想要看到它們的存在,也是一種奢望啊!

但,這雞蛋眼睛爲何能夠看到呢?

於靈賀默默地研究着,半晌之後。他終於是恍然大悟。

原來,他所看到的這些線條其實並不是真的……

雖然這些代表了規則的線條其實是存在的,但是以他的實力,在規則力量未曾呈現之前,他是看不到的,就算是藉助於這個雞蛋眼睛的能力,也是看不到的。

可是,這雞蛋眼睛卻有着極爲強大的,幾乎是堪稱逆天的計算能力。

看不到又如何,它就憑藉着對於環境的瞭解、勘探和那讓於靈賀感到頭暈眼花的計算方式,將這些線條計算出來了……

所以,於靈賀此刻所看到的規則力量,其實是雞蛋眼睛計算之後模擬出來的。它並不是真的。但,在意識海內,這些線條其實是存在的,只不過於靈賀根本就看不見,更不用說什麼接觸了。

身體顫抖着,於靈賀眼中的神情極爲複雜。

他終於明白了,這隻個頭古怪,彷彿一無是處的眼睛,竟然就是那傳說中最爲神秘的智眼。

智眼,雖然也是四大神眼之一,可是歷代以來,擁有智眼之人的數量卻是堪稱罕見。

如果以二十年爲一代來進行劃分的話,那麼力眼、電眼和血眼每一代人中都會有着數十、上百、甚至於千位數的涌現,但智眼麼,它的數量就令人感到絕望了。

別說是一代人中未必能夠出現一個智眼,甚至於是十代、百代之中,也不敢說就一定會有智眼的出現。

智眼,是最神秘的存在,傳說中,哪怕是神靈,也僅能夠恩賜力、電、血三眼,而智眼……就算是神靈也是無能爲力的。

於靈賀激動得身體發顫,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自己爲何能夠誕生智眼。不,或者說,這智眼並不是因爲他誕生,而是因殘缺精神意識體誕生的。

腦海中瞬間轉過了無數念頭,但於靈賀卻依舊是毫無頭緒。他心中一橫,立即與殘缺精神體相融,下一刻,兩者的一切都全部親密無間的融合了。

這一瞬間,於靈賀立即感覺到了,自己的反應速度似乎是變快了千百倍之多。以前,他一眼看過去,所看到什麼就是什麼。可是,現在一眼看過去,所見到的東西不僅僅立即印入腦海,而且還在一霎那之間分析出了許許多多的資料。

他一眼看到了多少東西,這些東西各有什麼用途,若是將它們組合,又會產生什麼詭異的變化等等等等。

僅僅是一轉眼間,他已經思考了近乎於無窮無盡的內容。

這是一種全新的體驗,於靈賀明白,這已經不僅僅是高智商的原因了,當高智商碰到了智眼之後,竟然會產生這等難以想象的催化作用。

彷彿有那麼一刻,於靈賀竟然有着一種自己成爲了神靈,已經是無所不知的錯覺。

若是能夠長時間的維持在這種狀態之中,那麼他就是沒有神靈的力量,但也擁有神靈的智慧和計算力了吧。

不過,僅僅是片刻之間,於靈賀就硬生生地退出了這等奇妙的狀態。

正是因爲那種近乎於全知全能的狀態,所以於靈賀十分清楚地發現,他的精神力量消耗之大,簡直就是匪夷所思。如果他想要保持在這種狀態之下,那麼他此刻的全部精神力量將會在十秒之後盡數消耗殆盡。

沒錯,十秒,以他那已經完全達到了青色等階的精神力量,卻僅能夠維持十秒的這種狀態罷了。

如此龐大的精神力量消耗,根本就不是目前的於靈賀能夠堅持的。

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於靈賀立即放棄了這不自量力的想法。

雖然心中略微有些遺憾,但一想到自己竟然接連開啓了三隻神眼,而且其中一隻神眼竟然還是極端罕見的智眼之時,他的心中就是驚喜交加。

心情在經過了屢次的驚喜之後,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然而,正當於靈賀打算退出意識海之時,卻是突兀的發現這個空間似乎隱隱的有些不太對勁了。

他立即收斂心神,仔細地搜尋起來。

這裡可是他的意識海空間,可以說是最重要的地方之一,若是這裡發生了什麼變故,那麼他接下來的命運怕是十分可悲了。

所以,哪怕僅僅是一種預感,他也是絲毫也不敢大意。

只是,他雖然認認真真地搜尋了許久,卻依舊是一無所獲。在這裡,並沒有任何變故。

正當於靈賀猶豫不決之時,他的心中突然有所感觸,精神意念開始向着更遠方蔓延而去。

意識海的大小並不是固定的,隨着於靈賀的精神力量提升,這個地方似乎也在逐步擴展之中。而如今,當於靈賀成功開眼之後,又會給他帶來什麼驚喜呢。

果然,當精神力量蔓延過了平日能夠到達的極限之時,他竟然並沒有力竭的感覺。

而且,他看到了,在那無盡的黑暗之中,有一物正在釋放着柔和的光芒。這光芒並不明亮,但卻像是黑夜裡的指明燈,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似乎是感應到了精神力量的存在,那一物竟然朝着於靈賀移動而來,其速度越來越快!

彷彿是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又彷彿是僅僅過了短短數秒。

那一物終於落到了於靈賀的身邊!

四個金色的大字釋放出了令人臣服的,無法抗拒的神秘光芒。

“中國象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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