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正式取名之前,就叫夜寶寶,夜貝貝,蠻有趣的。”他沒有拂她的心意,只是在寶寶貝貝之前,加了個夜字。
彷彿這樣,就把兩個孩子也打上了專屬標籤,再和他夜瞬,扯不掉了關係似的。
“嗯啊,男寶叫寶寶,女寶叫貝貝。”她呢喃着重複,下意識的將夜字去掉了。
心中那個聲音在說,不對的不對的,真的不是姓夜。
她知道那個聲音是自己的心發出的,她不能違背自己的真實心思,去欺騙自己。
夜瞬眼中光芒一黯,“婚禮的事,我來籌備,等你出了月子,會有一個正式的記者見面會,靈兒,我希望你能站在我的身邊,一起參加。”
“喔,好。”洛靈答應。
“記者見面會後,很快就是我們的婚禮,你心裡有個準備。”他忽然很厭煩她臉上的平淡,忍不住故意的想要說些話來刺激她。
什麼表情都好,開心微笑喜悅,憤怒不快痛苦……什麼都好,就是不要平靜無波,讓他沒辦法從她的表情裡,判斷出她的想法。
“嗯。”洛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大半邊的臉,只露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且還是閉上的。
夜瞬再說什麼,她都不再回應,彷彿是已經睡着了。
他就站在那兒,站了很久。
期間,還替兩個小的餵了一次奶。
洛靈的呼吸均勻,還有些沉。
但兩個人心裡都清楚地很,她根本沒有睡,也睡不着。
僅僅是不願意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而已。
——————
定在洛靈出了月子的記者見面會,一再改期。
洛靈聲稱體重增加了二十斤,在沒恢復本來模樣之前,她不要去大庭廣衆之下見人。
夜瞬拗不過她,只得答應。
不到兩個月,洛靈的身材恢復如初,她是運動減肥,再搭配着健康的飲食,在不影響帶孩子的情況下,肌膚迅速恢復彈性,看起來,與生產之前,沒有什麼差別。
她不記得自己曾經是一名僱傭兵,但身體明顯保持着當年的所有習慣。
她開始增加了訓練的強度,每天一有時間便去負重訓練。
哪怕是一個人做着枯燥乏味的運動,依然樂此不疲,勤奮不綴。
夜瞬經常推着個雙人的寶寶車,站在一旁看着。
他的表情,有些冷峻,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從容的笑着,眼底浮現出暗暗的光來。
這期間,玖重來過兩次,越來越吃力,效果越來越差。
“她在自主回憶。”玖重這樣子告訴夜瞬,“我想,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刺激着她不停的想要去找回失去的東西,夜少,你真的還不動手嗎?”
“靈兒,記者見面會,就在明天,不能再拖了。”夜瞬等到洛靈停下來時,鄭重提醒。
“喔。”洛靈抓過毛巾,覆在臉上,久久不動。
“你不想嫁給我了嗎?”他問,無限哀傷。
“別胡思亂想。”洛靈把毛巾揭了下來,眼神始終停留在兩個獨自玩耍的小小寶貝身上。
她無意之中表露出的意思,已經很是明顯,就算是爲了孩子,她也一定會嫁的。
夜瞬心底一陣黯然,隨機妖涼的自我嘲弄。
哪怕是爲了孩子,只要她答應,不也很好嘛?
難道真想要她情之所動?心甘情願??
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實在是強人所難了一些。
罷了,爲了孩子也好,爲什麼都行,她肯嫁,他願娶,如此而已。
——————
隔天,記者見面會。
夜氏總裁夜瞬喜得雙子,即將與未婚妻於下月成婚,消息不脛而走。
夜瞬在公開場合,身邊的女伴更換的速度,比他每天換的西裝還要勤奮。
緋聞女友湊到一起,至少能開上百桌麻將了。
他卻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與誰都曖~昧,但不曾真的與誰真格的,連正牌女友都不曾承認過。
現在倒是好,忽然間就要結婚了,連孩子都有了?
黑白兩道,譁然一片。
記者見面會,只有夜氏的二少夜染一人獨撐場面。
他手裡的發言稿,是十分鐘前拿到的,據說是夜瞬指定必須由他親自來讀。
夜染臉上掛着萬年不化的冰霜,從下飛機時起,就一直在跳的眼皮,彷彿跳的更厲害了幾分。
他心不在焉的念着發言稿,腦子裡卻是在想,夜瞬那個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
把他放逐到國外那麼久,不聞不問,自生自滅。
忽然間又玩上兄弟情深這一套了?
夜瞬和誰結婚生孩子,夜染一點都不關心。
他僅僅是不想一腳踩到夜瞬挖好的坑裡去,跌個鼻青臉腫而已。
發言稿唸完,接下來就是酒會了,據說,夜瞬會帶着美麗的未婚妻親自到場,記者們大約有三分鐘的時間來拍照,不準提問。
一切搞的迷霧重重。
夜染一到場,立即被記者團團圍住。
問題一個接一個,砸的他停不住口,不過夜染的回答也是非常官方化,太極拳打到圓潤自如。
酒會進行到了一半,仍是不見夜瞬現身,記者們漸漸的焦躁起來。
“不會不來了吧?”
“說好了要給我們一個頭條的。”
“噓,那一位喜怒無常,天知道會不會是臨時改變了主意,我們等吧,吃點東西,浪費點時間而已。”
……
議論聲,不絕於耳。
夜染應付完記者,端了杯酒,站在了光影交錯處。
酒會進行到一半時,夜瞬閃閃而至。
他的臂彎裡,挽着一抹纖細的身影,雲鬢挽起,合身的小禮服,修飾出了完美的身材。
一點看不出這是剛剛生過了孩子,而且還是生了兩個孩子的母親。
她的臉上,蒙着一層面紗,只露出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明眸善睞,顧盼生姿。
夜染的眼,一落在夜瞬身邊熟悉無比的身影上時,整個人僵住了。
他的心口,麻木了那麼久,無論如何都沒有半點知覺,這會兒卻是毫無預警的劇痛了起來。
他不由的按住了疼痛的位置,使出了全部的力氣。
痛,那麼痛,那麼那麼痛。
但他的眼角,卻是一刻都捨不得從她身上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