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把我永盛公主當成親妹妹看待,因此溺寵於永盛,待永盛無比的寬容,可是,您知道嗎?永盛要的不是寵,不是寬容與照顧,是愛情。”永盛公主的情緒在無可自控着。
她訴着,淚水流個不停,她想着爲怎麼這麼不公平,命運爲什麼如此不公平!永盛公主自覺自己貴爲一國公主,難道還遠遠的比不上一個孤女。永盛公主不甘心的捧着自己心口,仿如被無形的刀子捅出血般:“我不甘,我不甘心,羽阿蘭她有什麼好的!”
龍轅葉寒不再理會,攜了羽阿蘭就要往殿外揚長離去。
瞧着龍轅葉寒邁開的步伐,永盛撲了過去,欲抱住龍轅葉寒行走的步伐:“不要走,求求您不要把永盛逐出大宛帝國。”
遣送回她父皇母妃那裡,只是在話語上說得好聽些,這本質不過就是將永盛給逐出大宛帝國內。
出於給永盛公主故國留幾分面子,說是護送回國。其實是逐趕出境。
永盛公主她丟不起這個臉,若被趕出大宛帝國,回到故國後,她永盛公主在人前如何能擡得起頭。
世人如何看她永盛,回去必成笑柄。用半生來寫一個笑話,永盛若離開大宛,回去外在的壓力,比死還難受。
“把永盛逐出大宛帝宮,您讓永盛如何面對世人的眼神與嘲笑,永盛無法去面對!”永盛公主並非無法獨立,只不過是殘局能把永盛給生生逼死。
遣送回她故宮後,面對永盛的皇兄皇弟皇姐妹們,在權貴圈裡,還有人能尊重她永盛?尊嚴皆掃地!
父皇母妃會待她一如以往?
不,等着永盛的必是讓人生不如死,步履維艱。
這一次,龍轅葉寒沒有寬恕於永盛公主。
含淚絕望的永盛公主手上突然猶不久防的讓她奪了把匕首,任宮女們如何擋都擋不住。
閃着白光的刀刃對準了那雪白如瓷的脖頸,她昂着頭使脖子更伸出逼近刀刃:“永盛早把這裡當家了,永盛永死也不踏出這宮中一步!”
以死相挾。
要送她永盛回她父皇的皇宮,回她自個的故土上,永盛永願死,不願離開大宛一步。
衆人嚇出了一身汗,被永盛公主的以死相挾給嚇着了。
永盛公主這一次是玩真,爲了龍轅葉寒,她當真連命也不要了。
這般瘋狂。
羽阿蘭睨看了龍轅葉寒一眼。她早聽說了帝王無心,不過看到龍轅葉寒對永盛公主的寬容,羽阿蘭不經佩服起他的胸襟,大肚能容,能容得下永盛公主這等行爲,確實是龍轅葉寒的胸襟肚量。
話說回來,坐在帝王的位置上,對永盛公主以死相挾這行爲,龍轅葉寒會怎樣做。
羽阿蘭以爲,如果龍轅葉寒準了永盛公主,讓她繼續留在皇宮中。羽阿蘭認爲這相當是龍轅葉寒做出了退步,一個帝王,難道因爲小小一個女子的以死相挾就做出了讓步的,換她羽阿蘭她寧願親手當場殺了這個女子,以憂效儆,杜絕日後還有人敢學這等以死相挾,在羽阿蘭眼中,任何人都可以在以死相挾爲了保住一條人命而做出退步,唯獨帝王不可以,帝王必須要獨斷,要權威,要說一不二,帝王無心,在這方面上羽阿蘭自個的血亦是冷的,誰敢像永盛公主這樣以死要挾她,她便如其願親手殺了對方,帝王無心,她要告訴天下人,帝王是權威,是獨斷的,誰敢這樣,她便殺誰。
龍轅葉寒若在意一條永盛公主的性命,心軟讓永盛公主繼續留在宮中,她羽阿蘭既使不表態也會影響她羽阿蘭對龍轅葉寒的看法。
心慈手軟?仁愛不是這樣在仁愛的。無論對錯,帝王的權威纔是最重要的。
永盛公主這舉動,她沒聽到龍轅葉寒的聲音,她心如進入了死水中,她垂着淚:“回宮也是死,在這裡也是死,永盛沒有退路沒有退路了!寧願死,也不願回去!”她永盛公主就是不肯放下臉,雖然好死不如賴活的道理,永盛公主亦懂。不過,要回去面對那些等着她的生不如死,她沒有那個勇氣!
死不是最痛苦,生不如死才叫可怕。
“抗旨?”龍轅葉寒只有兩字。這帶着詢問的意味,又聽續道:“或者,在威脅朕?”
永盛公主緊握着她脖間的匕首:“永盛不敢威脅您,只是……只是永盛無路可退。”威脅轅帝,禍可誅九族,怕是她永盛公主的父皇母后都會因爲這舉動,受到牽連。她只不過是轅帝的附屬國小國公主,她父皇見着轅帝都要三拜九叩稱臣,永盛公主敢拿命威脅龍轅葉寒,看永盛公主是與自己國家過不去,想大宛帝國讓她國破家亡。
“永盛求求您了!”永盛公主此時的柔弱是沒有半分作做。
血在她脖間慢慢流出,換不來轅帝的半分憐憫。
只得了一句:“君無戲言。”說罷,龍轅葉寒不再耽誤自己繁忙的時間,直徑離去。
那一抹風度翩翩,氣質脫俗,自帶王者氣的少年人影,逐漸消失在永盛公主的視線中,殿外大雪覆蓋,一片白茫。
殿內雖有暖爐中的火炭暖和着這寒冷的溫度。永盛公主的心卻比冰雪還要冷,匕首從她手中跌落在殿中,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宮人們瞧到永盛公主如外頭的飄雪般無依無靠的隨風倒在地上,趕緊跑去攙扶。
“公主,要不要宣太醫看看。”
“公主,您不要嚇奴婢。”
“在他心中,他再也不會相信本宮。原來一切他都知道,他都知道……。”永盛公主淚水乾了般再落不下淚來,雙眸空洞的癱軟倒在殿中央,神情跟木偶一般。
“公主,會好起來的,一切會好的。”宮女們只能寬慰永盛公主。那把匕首亦被人藏起來,情緒不穩的永盛公主很有可能再次自尋短見,永盛公主一死,她們這些宮女弄不好都要陪葬啊。
永盛公主沉默着,精神晃悠:“他信了羽阿蘭,羽阿蘭!!”
“公主,今天的事兒很可疑。難得你們都沒察覺嗎?”另一宮女說出這句,她看着傷心欲絕的永盛公主,轉詢問着宮女們:“先是亦兒姐姐告訴公主說,皇上在御膳房。要知道,皇上從不踏進御膳房,爲什麼要在那個時候告訴公主。引起公主的好奇,爲什麼又有人通知公主往這邊趕?”
“這麼說來,奴婢也覺得可疑,往這邊趕來時,這宮中誰人不知道禍從口出,可就恰巧碰上有太監抵毀公主不如羽阿蘭,並說皇上會破天荒的親臨御膳房,是因爲羽阿蘭的原故。要不是這樣,公主怎能在一進殿。就罵羽阿蘭纏着皇上。”
“安公公平時都是伺候在皇上左右寸步不離,這次倒不見安公公人影,這一路,龍架的儀式人全都不見,好麻痹了公主,就是爲了讓公主闖殿,踢開了殿門。”
“這一切都是人提前安排好的計謀,準備好了的圈套,爲的就是引我們入圈,好徹徹底底的板倒公主。”
衆人這麼一分析,這時猛一看最受永盛公主親信的亦兒,驚道:“是亦兒姐姐給公主通風,此時亦兒姐姐呢?”
這時,大家才發現,這一次來御膳房,都沒見着亦兒。
永盛公主心中早有答案,問題就出現在了她永盛公主最親信的心腹亦兒身上。
她恨,這吃裡扒壞的賤人,這下賤的奴婢,養連狗都不會叛主,永盛就壞在了這狗奴婢的手裡。
衆宮女還不懂問題就出現在亦兒那裡,還有個宮女說道:“剛纔隨公主出宮前往時,在後殿碰上了亦兒姐姐,不過亦兒姐姐說她身體不適己向公主請示過了,公主批覆說讓她回去休息,既然是公主所批示,那奴婢也不敢多嘴,就沒提起。”
“呵。”永盛公主眸光狠起,滿是嘲諷:“她早就提前知道了這些,恐怕早早的就躲了起來。”
衆人滿滿的不可置信:“亦兒她可是您從故國那邊帶來的,在沒來大宛之前,她就早早是您的心腹了,怎麼會叛主呢。”
沒有個四五年,是不能成爲心腹的。
殿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衆人聞聲望去。
是一身標準一等宮女裝的亦兒,亦兒的出現,讓人心中更加憤恨了。
不過亦兒的態度一如往上,她同以往的向永盛公主走去。唯一反平常的是,見着了永盛,她沒有再向永盛公主行禮。
“你這吃裡扒外的狗奴才,賤婢!”永盛公主破口大罵,她恨不得撲向亦兒將亦兒身上的肉一口一口的咬下。
“誰使指你的,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賤人!”這痛恨聲,她永盛公主是死在了熟悉人手中。亦兒不驚不慌如同罵的不是她,外頭響起了一聲冷豔女聲:“永盛,亦兒可是很忠誠的呢,並沒有叛主一說。有什麼你朝本宮開罵。”
外頭的女聲響起,隨着殿外的光線傾照,迎着來人的到來,亦兒緩緩朝着來人的方向,彎身萬福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