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
這地方倒也不算簡陋,該具備的雖然說不怎麼具備,但說到底,畢竟是這大宛帝宮,不簡陋,不華麗。
“平平淡淡纔是真,你說對不,娘子。”又是一個欠揍的不羈聲音響在了羽阿蘭耳側。
羽阿蘭沿着聲源,猛然回頭:“自在逍遙。”依舊是那張俊俏得讓人醒目的聲音,羽阿蘭一看,還真看到自在逍遙放浪不拘的迎風雪樹立在她身後。
瞧着自在逍遙這模樣,估計是沒什麼事的。正常得很,無病也無傷。
羽阿蘭本是一直擔心着自在逍遙的心,在那一刻,安靜了不少。羽阿蘭不能明白她自己是什麼了,心中對自在逍遙有着悸動,她掩飾着自己心中的這些不正常悸動低下了頭,轉看向外頭風雪:“你怎麼會在這兒。”
隨意的問了一句,她臉上面目醜陋,羽阿蘭沒做半分掩飾,羽阿蘭不明白醜又如何,難道因爲醜,羽阿蘭她就因此就不敢讓人看了。
不遮不掩,醜任她醜去,完全不理會別人會怎麼看,怎麼說。
不過,冷宮中,平日裡都是清清冷冷的,除了羽阿蘭外再無人煙。
“囚禁在這冷宮中,自在逍遙,你知道,我心平靜了不少,也許這樣的與世隔絕,我會更懂得珍惜一些。”常年失修的屋檐下,羽阿蘭身上衣裳還是之前那套,只不過被扒爛的地方,被羽阿蘭自己給補丁了起來罷了。
“你不愛轅帝了?”自在逍遙顯然不能理解。
飛雪打在羽阿蘭凍紅的手掌上,她吹去掌上白雪:“在這裡,我學會了很多,看淡了很多,爭不爭,鬥不鬥的,最終還不過是黃土一抹,外界看法,羽阿蘭看透,所以不放心上。”
羽阿蘭說得淡然,她己經被慧嬪毀掉的容顏,本想會嚇得自在逍遙連連退開幾步,以爲羽阿蘭她是鬼。沒想到自在逍遙的反應出呼羽阿蘭意料。
自在逍遙他不該是退開麼?
他不該是被她的容顏給嚇到麼。
可是爲什麼自在逍遙這麼震定的看着羽阿蘭,反倒把羽阿蘭自己給弄得不好意思了。
她本設想好,在她轉身,自在逍遙看到她臉上腐爛掉的肉時,會嚇得如大白天見鬼了一樣。
所有人見着毀容了的羽阿蘭,皆如同見着鬼了一樣,羽阿蘭連心理準備都做好了。“老子曾說,遭人唾面自然幹。我都做好準備了,你怎麼不配合呢。”羽阿蘭自嘲來化解尷尬。
“給我兩個月的時間,我能幫你治好。”自在逍遙嚴肅認真的按住了羽阿蘭的肩,說得十分有自信。
“好呀,我就等你這句話。”羽阿蘭沒有半分謙推的說出這句話。
“不知道羽氏一族怎麼樣了,很想見見羽氏夫婦。”羽阿蘭說,她垂下了頭,如果不是因爲羽阿蘭她,大邵不會被傾覆,羽氏夫婦乃是官居尚書。
自在逍遙收放下了他按在羽阿蘭肩上的手,他別過頭,似乎不太想告訴羽阿蘭,在羽阿蘭的追問下,他終於肯跟羽阿蘭說了:“前提是你聽了後,要挺得住。”
羽阿蘭咬着下脣,一瞬不動的盯着自在逍遙看:“嗯,你說。”
“於明日問斬!”自在逍遙發誓,他真的不是誠心打擊羽阿蘭的,他本來就不打算告訴羽阿蘭的,是羽阿蘭她自己逼問他的,所以,沒辦法下,他才告訴羽阿蘭。這不能怪他,老天爲證啊,這不能怪他。
單鳳眸眼皮上明顯有着疤痕,雙眼一黑,羽阿蘭直直隨風倒下。
“阿蘭。”自在逍遙趕緊扶住摔倒下的羽阿蘭,手掐住人中。
羽氏一族被誅,對於羽阿蘭的打擊是過大了,在羽阿蘭醒後,她不顧臉上未結疤的面目全非,一個勁的痛罵龍轅葉寒:“王八孫子,如果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手刃了他!”
“轅帝,你這個昏君,怎麼聖名,什麼千古一帝,什麼君臨天下,怎麼天下萬民愛戴的好帝王,龍轅葉寒,你不配!你不配!昏君…。”罵到累,自在逍遙見羽阿蘭罵得差不多了,便捂住羽阿蘭嘴巴,勸道:“得了得了,你也罵不死他,不如省省力氣養身體吧。”
自在逍遙還是一副對什麼都不上心,風輕雲淡的樣子。
羽阿蘭恨紅了單鳳眸,喘着氣的大聲道:“怕什麼,怕隔牆有耳麼,怕傳到龍轅葉寒這個昏君耳中麼,我不怕他,有種再來傷害羽阿蘭啊。我就要罵臭他,把他的聖名罵臭。龍轅葉寒,你不得好死!”
自在逍遙待羽阿蘭是真心,羽阿蘭到了這個時候,只有自在逍遙還待羽阿蘭一如以往。
皇宮中的一座千年高山之中。
高山,流水,瀑布。
這裡修造有密室,監獄等,用來囚禁着該囚禁的人。
龍轅葉寒一身常服的出現在這裡,這裡看似沒人,其實藏在暗處的暗機構,能把可能視爲‘敵人’的人,或亂闖入的人給人間蒸發了。
龍轅葉寒他看着還一如往常的走進了這裡。
滿山洞內跪滿了人,他們皆是大宛天下中的高手高手高高手。這些人皆是大宛數一數二的精英。忽然門開了,蒕烈永遠想不到他還能再見到轅帝。
不止蒕烈,還有這裡的暗機構組成人員們,他們根本不知道龍轅葉寒這時會來,怎麼沒人通知他們,提前準備準備呢。
這下,只得惶恐的迎接着龍轅葉寒。
排場呀,儀仗呀怎麼的都沒來得及準備。
“起罷。”龍轅葉寒一來就坐在最適合他坐在的一瞰衆小的最高位,讓底下跪了他滿地的精英們站起。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萬歲。”這些人三拜九叩後,站了起來。
這些人中有一張人臉,如果羽阿蘭在,羽阿蘭一定能一眼就認出了他。
他是楓十。
龍轅葉寒坐在最上首,他揮手讓這些人都退下:“楓十留下。”
“啓稟皇上,有何吩咐屬下。”楓十恭敬的單膝跪地,抱佩劍道。
“你們有爲難蒕烈麼。”龍轅葉寒隨意的問了下,如果蒕烈因爲羽阿蘭她出事了,龍轅葉寒心想,據龍轅葉寒他對羽阿蘭的瞭解,善良的羽阿蘭定是不肯原諒羽阿蘭她自己。龍轅葉寒不希望羽阿蘭欠疚過一生。
楓十道:“稟皇上,給屬下們一萬個膽子,屬下萬死也不敢,蒕烈將軍他安好。”
龍轅葉寒命令道:“朕要你明天干件事,只許成不許敗!”
龍轅葉寒說,轅帝他是不允許失敗的。畢竟在轅帝人生中,還從未有過失敗。他轅帝就更不允許有失敗存在了!
“請皇上吩咐,屬下萬死也必定爲皇上成了。”
“劫法場。朕要你護住羽氏一族!”龍轅葉寒說得還是這麼優閒,如同一陣風般,卻讓楓十眼球子都不自覺給瞪大了,復又低頭。心中更明白,轅帝之所以如此要他們去做,可惜這份苦心,羽阿蘭看不到。
“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在楓十聽清楚後,他再擡頭,己經不見龍轅葉寒影子了。
轅帝從來不會這麼冷漠無情,如果楓十等失敗,必定是要提頭來見轅帝。
因爲羽阿蘭,楓十等人能感受到龍轅葉寒在羽阿蘭與他感情破碎後,性格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一時間,沒人敢在轅帝面前提及羽阿蘭,生怕觸怒了轅帝。
“啪!”殿內再次傳來瓷器摔破碎的聲音,龍轅花櫻尚未進殿,便見着一羣羣御廚犬着身體跪着出了這宮殿,額上冷汗冒個不停。
渾身抖擻着。
龍轅花櫻見着這御廚嚇得啊,她俠義心一起,就闖進了殿內,反正平時龍轅葉寒也寵習慣了龍轅花櫻她,所以龍轅花櫻說闖就闖一股俠義心,無所忌憚。
就連平日裡扶伺着龍轅葉寒的安公公都犬在殿上,頭都要貼殿面上了,渾身抖不停,就連帶動那拂塵都在抖擻得如有隻看不見的手在抖動。
龍轅花櫻走了進來,這殿內跪滿了一地的人,安公公更是不敢說話,連氣都不敢喘。
地上摔砸了一地的御膳。
“皇兄,櫻兒給皇兄請安。您這是怎麼了,他們得罪皇兄怎麼了麼?”龍轅花櫻跑過去,習慣性的挽勾住了龍轅葉寒的肩膀,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樣,反正從小到大都是這個比她大兩三歲的皇兄護着她。
這一個動作讓龍轅葉寒莫名的覺得,殺人的慾望在體內燥動,他手不經攥成挙的握緊。
熟悉的單鳳眸,帶挑釁的斜視龍轅葉寒,添香的容顏勾起一抹邪笑:龍轅,阿蘭就挽着你肩膀,不管你喜不喜歡。
羽阿蘭!羽阿蘭!睜眼閉眼之間都是羽阿蘭,心中空出的一地方,還是羽阿蘭!
魔礙一般的纏着他,陰魂不散了!“皇兄,你怎麼了?”永昌公主龍轅花櫻調皮的眨了下眼睛,她總感覺龍轅葉寒身上有股殺氣,不過永昌公主龍轅花櫻她自以爲不怕,因爲龍轅葉寒從來不傷害龍轅花櫻。
金殿上瑟瑟發抖,冷汗直冒的衆人。龍轅花櫻道:“皇兄,御廚和太監宮女們怎麼了嘛。”
劍眉怒皺:“碗麪都下不好,留着這幫御廚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