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絕世高手？”
瞪着地上的腳印，許久，衆人才紛紛回過神來，看着唐斬神色各異，興奮有之，審視有之，懷疑有之，敵意亦有之。
前面三者倒也正常，至於最後的敵意，唐斬略微瞟了一眼，心裡也明白了七七八八，大概是同行沒跑了。
畢竟各行各業都有競爭，武館就更不用說了。
舊時想開拳館可都得開門迎人挑戰，贏了纔有資格留招牌吃這碗飯，輸了，自折招牌，這是規矩。
以前收的是門人弟子，一塊招牌足夠養三代，現在雖說沒有曾經那麼講究，但財帛動人心，武道漸盛，或許爭鬥之勢猶有過之。大興之後大衰，大衰之後大興，恰恰在這種日上中天的勢頭上，誰都不願落於人後。
至於能上門踢館的，不用說必定就是濱海市的各方江湖勢力。
要是老城那邊還好說，沒什麼油水，也少有人爭；可這濱海市就好比一塊肥肉，狼多肉少，怎麼可能允許半道再蹦出來個撈肉搶食的，用不了幾天必定就有人登門討教。
雖說唐斬之前和幾路高手有過照面，事實上從今天開始他纔算是真的邁入江湖，往後這俱樂部就是他的招牌，接下來就該他鎮館了，鎮得住纔算真的立足。
“唐先生，要不要再露兩手？”
有人滿是希冀的問道。
唐斬一搖頭，“過猶不及，你們既然想練功，應該先歷低谷，從平地節節拔起，這個腳印算是給你們留個念想，其他的就不用看了，不然一朝驚見龍虎，心氣受損，往後可就廢了。”
見一羣人聽的似懂非懂，他輕聲道：“就好比一個從未出過海的人，突然得見驚濤駭浪撲面，心神爲之所攝，一輩子都得留下陰影，走不出來，功夫也是這樣。”
剛纔還咋咋呼呼的秦誠，現在興奮的不能自己，好奇的問道：“唐大哥，那功夫是不是無敵的？”
唐斬失笑道：“沒有無敵的功夫，只有無敵的人，那些格鬥搏擊練到極致也能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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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你怕是要誤人子弟哦。”
聽到格鬥搏擊能和功夫相提並論，有人語帶不岔，面露冷笑譏諷的道：“現代技擊雖說盛行一時，但能比得過古武功夫？那‘不動明王’和‘夜叉’不都是用的功夫纔在死亡角鬥裡連連取勝，放眼世界，有哪種技擊敢和功夫相提並論？簡直貽笑大方。”
說話的也是個年輕人，看着孔武有力，唐斬記得剛纔對自己心生敵意的幾人之中似乎就有這位。
唐斬也不惱，而是平淡道：“功夫和現代技擊的差別在於它能更入微的控制自身，但如今科技不斷髮展，人類對於自身的探索已經在無限的拉近兩者的差距。各種器材，各種藥物，裝備，足夠彌補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肯定有例外的強者出現。”
那個魁梧青年聞言露出得逞的狡詐笑容，“那你的意思是功夫以後會不如現代技擊，不如那些外國人的把戲？你該不會是在講笑話吧，貶低自己國家的東西擡高別的國家你可真行。”
他這話一出，不少人也跟着起鬨。
“搞了半天原來是個二鬼子，真他麼噁心。”
“趕緊滾蛋吧，別在濱海市丟人現眼。”
……
唐斬臉上表情如舊，哪有半點反應，他練武多年，心志早就堅逾金石又怎麼會在意這些垃圾話，可他嘴上卻不饒人，嘿聲怪笑道：“別人練的武功厲不厲害我不好說，但你們幾個不入流的貨色肯定不行。”
“你說什麼？”
那魁梧青年臉色一變，眼露惡意。
唐斬沒搭理他，而是輕聲道：“這樣吧，我就用現代技擊的手段在此迎人十天，但凡同行裡有誰能用功夫贏我，我自折招牌，退出濱海市。”
一旁的李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澀聲道：“不用玩這麼大吧？”
唐斬淡然笑道：“慌什麼，贏了名震江湖，既然要成名，那就得成大名，小打小鬧算怎麼回事。”
“好，那你可就怪不得別人了。”
魁梧青年不驚反喜，轉身便擠出人羣溜的沒影了。
唐斬粗略一掃，人羣中少說有四五個帶着功夫底子人離開了俱樂部，十有八九是去散消息去了。
對於這種事情他倒也沒怕的，相反還巴不得，輸了要折招牌，贏了可就揚名立萬了，這是最公平的，就看誰是誰的踏腳石；腳印他在那留着，這就好比閻王爺的生死簿，敢進來的挑事兒的，都是不知死活的。
出了這檔子事情，看熱鬧的自然不少，但報名學功夫的也不少，聰明人還是有的，甭管什麼現代技擊或者功夫，他唐斬有真東西就行，第一個報名的就是那個秦誠。
只在李貴的忐忑不安中，俱樂部就算開業了。
一直等天黑入夜，所有人才都散去，看着進賬的數目，李貴的臉上總算恢復了一些血色，拉着幾個教練說要出去搞團建。
唐斬沒湊熱鬧，他性子喜靜，人又寡言少語不善言談，不適合這種聯絡感情的活動，所以一頭扎進了練功室。
這是李貴按照他的要求弄的靜室，隔音化力也不怕弄出大動靜。
裡面還有一面大鏡子，倒映着室內的一切，也映着唐斬的影子。
“等這件事情結束我就可以無懼無憂，潛心向武。”
“咱妹咱媽呢？”
靜室裡冷不丁冒出另一個聲音。
唐斬扭看頭，鏡子裡那個明明和自己一模一樣，五官卻展示着不一樣的表情，一個平靜孤漠，一個透着邪氣，猶如兩個雙胞兄弟隔着鏡子對話。
“你是你，我是我。”
提及家人，唐斬語氣驟冷。
鏡中倒影卻不可知否的擺擺手，“其他分清楚可以，我也沒興趣，老妹老媽我不可能由你。”
四目相對，唐斬緘默數秒，轉過了頭，索性眼不見爲淨。
“兌換獎勵！”
他心中默唸，視野中的倒計時剎那間散作無數光點，飛快擴散，在眼前拼湊匯聚變成一行字跡。
“已擊殺目標，任務完成。”
“評分：100分。”
“評語：一個遊走於瘋狂與正常之間的精神病患者。”
獎勵兌換列表如下：
“1、短距離空間跳躍裝置，300分可兌換。”
“2、空間摺疊存儲裝置，200分可兌換。”
“3、重力控制環，150分可兌換。”
“4、基因強化劑，100分可兌換。”
“5、上一輪參與者武道感悟，50分可兌換。”
唐斬目光掃過，先是看了看第一個選項，他已經問過司空恨了，第四輪根本就沒人抽到那個什麼空間跳躍裝置，除了一個存儲裝置被參與者獲得，其他的大多是基因強化劑和重力控制環。
他最後把視線落在了第四個選項上，眼神一動，“兌換基因強化劑。”
練功房內的燈光立時忽明忽暗起來，等恢復正常，唐斬的手裡已憑空多了支基因強化劑。
這並不是給他自己用的，而是唐斬這些天考慮再三打算留給唐柔的。他已經決定這裡的事情一結束就去遠行，夢中的那些場景終歸還得去驗證一下，估計世界大賽開始前應該不會回來，留給唐柔增強實力也可以多幾分底氣。
收好手裡的東西，趁着夜靜無人，唐斬提着口氣，舒展開筋骨在練功室內遊走了起來，勢如虎撲，身若龍遊，渾身的骨骼都在一動一頓間爆發出咔咔的聲響。
自從他上次注射了基因強化劑，這麼多天下來自身最明顯的變化就是體重暴漲不少，但體型外貌卻沒多少變化，整個機體的密度宛如攀上另一個高度；他有種感覺，就算現在不搬動氣血單憑肉身也能和那個殺人魔羅伯特鬥得旗鼓相當。
他這邊擺着拳架打熬着筋骨，鏡子裡的影子也在同時變化，但一樣的是二人打的拳法卻不相同。
仔細看雙方若是距離拉進，拳腳相遇赫然是彼此招數的應對破解之法。
正當唐斬沉浸其中的時候，耳邊又響起了影子的聲音，“嘿嘿，你還真是武癡，也罷，那就陪你耍耍，把你那形意六形使出來，我這還有剩下的的六個。”
唐斬沒有說話，腳下一動，行走帶風，也不見什麼動作，室內的燈光陡然一暗，依稀間，那鏡中人影彷彿一步躍到他面前，腳踏雞步，如飛雁一展擡手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