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之人,正是當朝大將軍銀虎,外號霹靂神君。
李羽貂看銀虎來了,雙眉鎖得更緊了。動手的人,看到銀虎來了,也停下了手。
李羽貂說道:“銀大將軍,爲何站在屋頂?難道是我李某迎客不周,怠慢了大將軍?”
銀虎也不搭話,身形一晃,大家只覺得眼前一花,銀虎人已到了吳天豪的身邊。只聽見他一聲大喝,然後吳天豪便是一聲慘叫,原來他雙手的手腕已給銀虎扭斷。接着,銀虎又是一聲大喝,吳天豪已給他扔到屋頂了。
看銀虎一來,就廢了自己的一個高手,李羽貂的臉色陰沉沉的,卻也不出聲。
看父親來了,銀川又驚又喜,流着淚,撲進父親的懷裡,哭着說道:“爹,他們欺負女兒。”
銀虎摟着女兒,雙眼瞪着李羽貂,大聲喝道:“李羽貂,難道你不知道她是我的女兒嗎?!”
李羽貂乾笑了下,說道:“知道,只不過世侄女想與我那些不成材的手下過過招,切磋一下,所以老夫不便阻攔他們。”
銀虎又是大聲喝道:“放屁!看你們這個陣仗,象是過過招,切磋一下嗎?!”
銀川說道:“爹,李青揚在明豐府殘殺了我們幾十個人,今天我是來找他討個公道的。”
來的路上,銀虎已經聽小石頭說了這事,現在聽銀川說起,更是怒不可抑,雙眼狠狠地瞪着李羽貂,說道:“李青揚在哪裡?叫他出來。”
李羽貂乾笑了下,說道:“犬子現不在府中。”
“他在哪裡?”
“陛下派他出京辦事了。”
“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
“好,既然他不在,今天我就不爲難你,等他回來,希望能給我一個交代。”
李羽貂沉吟了下,說道:“好,這個事情我一定會徹查清楚的,一定會給大將軍一個交代。”
銀虎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等你的消息。”然後對銀川說道:“走,我們回府。”
銀川不依,說道:“爹,李青揚一定是躲在府中不肯出來見面。”
銀虎臉一板,叱道:“你李伯伯說他不在就是不在,難道他會騙你!走,我們回府。”
看父親生氣了,銀川只好作罷,跟着銀虎回府。
送走銀虎之後,黃靜山說道:“執宰大人,爲什麼不趁這個機會把銀虎除掉?”
李羽貂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但這次的事情鬧得這麼大,怕他不會就此罷休的。”
“不用擔心,銀虎不會因爲此事就翻臉的。”
回到內堂,李羽貂對僕人說道:“去叫大少爺過來。”
原來,李青揚他們從山莊脫險之後,屠殺了銀川的手下,然後倉惶回京。路上,他們遇到屠龍的搜查隊伍,一番拼殺之後,得以逃脫。
回到京城之後,由於怕銀虎找他算賬,他一直匿藏在府裡,不敢出門。
不一會,李青揚進來了。他向李羽貂揖了禮之後,說道:“爹,聽說銀虎父女闖府了,爲什麼不趁機把他們給滅了?”
李羽貂滿臉嚴峻的,肅聲說道:“整天想滅這個,想滅那個,最後滅了誰?你看,現在捅了蜂窩,偷雞不成倒蝕把米,不但人沒抓到,還折損了那麼多人馬,而且把其他家都得罪了,現在他們個個以爲人在我們的手裡。”
“得罪就得罪,還怕他們不成啊?!”
李羽貂氣呼呼的說道:“你的腦袋是不是進水了?!你想同時向他們宣戰嗎?!”
李青揚見父親生氣了,不敢再出聲。
黃靜山說道:“執宰大人,這些天李府周圍多了很多神秘人,晚上,經常有夜行人試圖夜探李府,都給我們擊退了。”
李羽貂苦笑了下,說道:“還能是什麼人?一定是老蔡家他們以爲龍佩蘭在府中,像蒼蠅那樣飛來飛去。”
“你覺得他們會不會鋌而走險,攻打李府。”
“別人不好說,但蔡金蛇急了,會有這種衝動。”
“他真的敢攻打李府?”
“神劍的誘惑力太大了,他相信他會破釜沉舟,不惜與我開戰。”
“既然這樣,要不我們先下手爲強。”
“不可,現在形勢對我們非常不利,不能輕舉妄動,要從長計議。”
“是,執宰大人。”
李青揚說道:“爹,這次如果不是老蔡家搗亂,現在人與寶劍都在我們的手裡了。”
李羽貂罵道:“是你辦事無力,才讓他們有機搗亂。”
看李羽貂生氣了,李青揚不敢再出聲。黃靜山看了看李青揚,說道:“將軍,執宰大人會有辦法的,你不要太着急。”
李羽貂說道:“現在最迫切的是先解決今天的事情。銀虎既然鬧上了門,怎麼都得給他個交代,讓他好下臺。”
李青揚氣呼呼地說道:“今天他們大鬧李府,又傷了人,爲什麼要給他們交代?”
李羽貂的臉色又變得很嚴峻,說道:“你再不改你這衝動的性格,以後就給我乖乖地呆在家裡,府裡的事以後一概不要你管了。”
“是,爹,你別生氣,以後我會改。”
李羽貂沉吟了一下,然後對黃靜山說道:“吳天豪的武功已經廢了,已是廢人一個,你殺了他,然後帶他的屍體上銀家,向銀虎賠罪。”
“這樣他肯罷休嗎?”
“銀虎只不過是想找個臺階下而已,他不會爲了區區幾個手下的性命就和我們大動干戈,有人擔責任就行了。”
黃靜山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們就把責任推給吳天豪他們,說人是吳天豪和駱平殺的,相信他也無話可說。”
“正是如此。”
話說銀虎帶着銀川他們離開李府之後,一路上銀川都是氣鼓鼓的,說什麼不會就這樣放過李青揚的。
銀虎對銀川一向愛護有加,把她當掌上明珠,這次如果不是銀川自告奮勇,非要出來歷練一下不可,他怎麼也不會讓她參與這麼危險的行動。現在見她一臉風塵,憔悴不已,很是心疼。
“好,好,爹爹有機會一定會教訓教訓他。”
“不是教訓,而是要殺了他,替徐雨徐前輩,以及春香秋梅她們償命。”
一想起那些被害的人,銀川的眼淚又出來了。
銀虎問雪櫻:“具體情況究竟怎麼樣?爲何會死了那麼多人?”
剛纔他只是聽小石頭說李青揚殺了人,現在銀川去李府鬧事,看事情緊急,他都來不及細聽,便一個人趕到李府。
雪櫻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跟銀虎彙報了一遍,聽完之後,銀虎臉色凝重,問道:“那李青揚的武功真有那麼厲害?心腸真有那麼狠毒?”
“嗯,這李青揚有其父之風。”
“他的狠毒,我早有所聞,只是沒有想到他的武功會這麼厲害。”
“老蔡家爲了對付他,都出動袁無天那老魔頭了。”
“看來這個李青揚是個人物。”頓了頓,銀虎又問道:“你確定龍佩蘭在松山縣?”
“之前在松山縣應該可以確定,但現在還在不在不好說。”
銀虎沉默了,心裡憂慮重重:李羽貂一向野心勃勃,一旦龍佩蘭落入他的手中,那麼寶劍也遲早會到他的手上。有了寶劍,他必如虎添翼,以後就沒人能與他抗衡了。看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龍佩蘭落入他的手裡。
從松山回來之後,銀川一直悶悶不樂,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願見人。
現在她的心裡有三個結沒有解開。一是龍佩蘭的事情。雖然她知道龍佩蘭還活着,但龍佩蘭究竟在哪裡,她卻無從知道,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段飛,卻又命喪懸崖。
二是如何找李青揚報仇。在這個事情上,她父親的態度模模糊糊的,想必是有所顧忌,不願意與李家翻臉。
前兩天,李家派人送來吳天豪的屍體,說是元兇已伏法,還送來一些錢財,說是給死難者的撫卹金,希望此事就此了結。她以爲父親不會同意,但讓她想不到的是,她的父親竟然同意了。
這個事情讓她非常不滿,跟銀虎鬧了幾次,銀虎給她鬧得沒辦法,只好答應她,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宰了李青揚,替死去的人報仇。
雖然銀川很恨李青揚,恨不得馬上在他的身上刺幾個洞,但也知道事有輕重,現在還不是找李青揚報仇的時候。
三是段飛的死。那些相處的日子,她已經對段飛有了朦朧的情意,但世事變幻,想不到段飛竟在靈度山死了,這讓她的心很痛,她甚至覺得段飛是她害死的。
看銀川整天愁眉苦臉的,小石頭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只有想着法子逗她開心。一會說一個笑話,一會說哪裡哪裡好玩,要拉着銀川一起去玩。
但這些都沒什麼作用,銀川依然愁眉不展。這可急壞了小石頭。
“小姐,你再這樣,會悶出病的,到時老爺可要剝我的皮了。”
看她那着急的樣子,銀川終於笑了笑,說道:“剝了你的皮更好,免得整天囉裡囉嗦的。”
“小姐,小石頭就喜歡笑,就喜歡囉嗦,小姐不是一直都喜歡小石頭這樣嗎?一旦給老爺剝了皮,這世上可就沒了小石頭了。”
“好了,別囉嗦了,我爹是不會剝你的皮的。”
“那可說不好,如果你真的悶出病了,老爺可不會跟我客氣。”
突然,一個豪邁的聲音在門外說道:“小石頭,你很聰明,知道我會剝你的皮。”
說着,一個魁武彪悍的老人走了進來,正是大將軍銀虎。
一聽銀虎也跟銀川那樣嚇唬她,小石頭嘟了嘟小嘴巴,說道:“老爺,你再這樣嚇小石頭,小石頭可真給嚇出毛病了,到時沒有人陪小姐,小姐可就孤單了。”
銀虎哈哈大笑,說道:“好,好,以後不嚇你。但你給我記住,你是小姐的貼心棉襖,如小姐有什麼不適,我都唯你是問。”
銀川說道:“爹,這不怪小石頭,是我的心情不好。”
“整天悶在房間,當然心情不好。走,爹陪你散散步。”
“爹,銀川不想散步。”
“不想散步是吧,那好,我們去過兩招,讓爹看看你的武功有沒有進展。”
“爹,銀川很累,不想過招。”
“那你想幹什麼?告訴爹,爹能做到的,一定滿足你。”
銀川想了想,說道:“爹,我有個事情想問你,但你要答應我,不準生氣。”
“好,爹不生氣,不生氣。”
“爹,我想知道我們家跟龍伯伯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聽銀川問這個事情,銀虎愣了愣,問道:“爲什麼突然想知道這個事情?”
“爹,你先不要問爲什麼,你先告訴我銀龍兩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銀虎沉默了下,說道:“都是些陳年往事了,不提也罷。”
“爹,你就告訴我嘛,女兒想知道。”
銀虎爲難地看了下銀川,心裡很是猶豫。以前,銀川也曾經問過這個問題,都給他罵回去了,但現在女兒鬱鬱寡歡的,可不能隨便刺激她。
“爹,是不是事情很複雜?”
銀虎又是沉吟了下,終於嘆了口氣,說道:“事情並不複雜,是你龍伯伯殺戮太重,自取滅亡。”
“是龍伯伯想殺你嗎?”
“嗯。”
“那龍伯伯是怎麼死的?”
“他在戰場上戰死的。”
“既然他是在戰場上戰死的,爲什麼他一死,家裡的人便被屠殺乾淨?”
銀虎猶豫了下,說道:“他在戰場上投靠了敵人,出賣了國家。”
銀川追根問底:“他是皇帝,爲什麼要投敵?投敵對他有什麼好處?”
“他想保住他的皇位,他的富貴。你應該知道,他投敵,就是出賣了國家。所以,他死了之後,要追究他的叛國罪。”
“所以對龍家趕盡殺絕?”
“叛國罪是逆天大罪,自然要滅全族。”
銀川沉默了下,說道:“爹,我有個請求。”
“你說。”
“爹,我想求你放過佩蘭姐。”
“不行!”
“爹,小時候佩蘭姐對女兒恩寵有加,女兒一直記在心裡,也一直把她當姐姐。現在龍家只剩下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女兒不忍心看着她逃亡這麼多年,還依然被人追殺。”
“她生在龍家,她的命運早就被註定,這怪不了誰。”
“爹,求你看在女兒的份上,放她一條生路。”
銀虎知道女兒小時候頗受龍佩蘭的關愛,對龍佩蘭有感情很正常。但現在龍佩蘭下落不明,放過或不放過都沒什麼意義。
想到這裡,銀虎說道:“現在她生死不明,談這個有什麼意義,說不好,她已經離開人世了。”
“如果佩蘭姐還活着呢?”
銀虎沉吟了下,說道:“如果她還活着,我可以不要她的性命,但她必須交出手中之物。”
“爹是說寶劍嗎?”
“不錯。”
“那寶劍具體有什麼威力?爲什麼大家都在拼命地搶?”
“它是上古神器,魔力無邊,得者,天下無敵。”
“爹確定寶劍在佩蘭姐哪裡?”
“嗯,自從龍冀死了之後,寶劍便下落不明,應該是在龍佩蘭的手中。”
“既然寶劍在佩蘭姐那裡,那她便是天下無敵,爲何還要逃亡?爲何會被李青揚活抓?”
“寶劍是上古神器,不是普通人能駕馭的,龍佩蘭武功修爲淺,應該還駕馭不了它。”
銀川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說來說去,你們找佩蘭姐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寶劍。”
“可以這麼說。”
“爹也是想要寶劍?”
“不錯。”
“看來佩蘭姐是必死無疑了。”
“嗯,如果她的身上沒寶物,可能還可以苟且偷生。”
銀川沉默了下,說道:“好了,爹,我累了,想休息了。”
銀虎說道:“那你休息。”然後對小石頭說道:“小石頭,照顧好小姐,否則,我剝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