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柏豪便攜着李香屏她們,出營去找李羽貂。李羽貂駐紮在左營,所以他們不用經過蘇南的中營,直接就到了李羽貂的營前。守兵自然認識李柏豪,看李柏豪到了,忙把他們迎接進去。
看李柏豪他們突然出現在前線,李羽貂大吃一驚,驚問他們是怎麼來的,爲什麼要來這裡。李柏豪告訴他,他們是隨着段飛的大軍一起來的。李羽貂聽了,又是一驚:段飛回武聖朝搬援兵了?然後想道:怪不得這段時間並沒有見段飛出戰,原來是搬救兵去了。
李柏豪說道:“爹,這事段飛早就知道了,從你出兵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了,而且那時候他就已經派人回京請援了。”
李羽貂一聽,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怪不得蘇尼的反應那麼快,一下子就集結了那麼多的兵馬,原來是段飛報的訊。”
“爹,現在朝廷的援兵已到,蘇南這次恐怕羸不了了。”
李羽貂雙眼一瞪,喝問道:“你爲何讓援兵進關?!爲什麼不擋住他們?!”
“爹,段飛的武功神出鬼沒,他挾持了我,然後強迫我開關,我也沒辦法。”
“這麼說,你們來這裡也是他挾持的?”
“這倒沒有,是我們自己要來的。”
李羽貂翻了翻眼,生氣地說道:“來幹什麼?替他當說客?”
李柏豪嘆了口氣,說道:“爹,事到如今,我們還是回去吧,不要再淌這潭混水了。”
李香屏也跟着說道:“爹,二哥說得有理,爹還是回兵吧。”
“女孩子家懂什麼?站一邊去!”
“爹,香屏雖爲女兒身,但也知道那句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現在我們李家只是與銀家有過節而已,並非是與朝廷有怨,爹不須借外人之手大興兵禍。”
李羽貂給李香屏說得有點下了臺了,對黃靜山說道:“靜山,帶三小姐下去,好生安頓。”
“是,王爺。”然後黃靜山對李香屏說道:“三小姐,請。”
李香屏不願意跟黃靜山走,說道:“爹,段將軍答應過我們,只要爹退兵,他會既往不咎,段將軍是個言而有信的人,既然答應了我們,就一定不會再爲難爹,還請爹三思。”
李柏豪也說道:“爹,現在援兵已至,蘇尼的實刀大增,這戰已經不好打,不如我們趁早抽身。”
李羽貂沉呤了下,問道:“這次武聖朝來了多少援兵?”
“十萬。”
“十萬不算多,雙方剛好勢均力敵。”
“爹,如果沒有段飛也許可以這麼說,但有段飛在,情況完全不同,而且這次來的援兵都是武聖朝最精銳的部隊,雖然人數不多,但戰鬥力非常強。”
“你們都給段飛嚇到了,他沒那麼可怕。”
“爹,不是孩兒長他人志氣,目前我們真不是段飛的對手。還有,當年蘇尊那麼強大,都還敗在他的手下,何況現在的蘇南。”
李羽貂搖了搖頭,說道:“你們不要說了,現在已經沒有退路。”
李香屏突然雙膝一跪,哭着說道:“爹,女兒求你了。”
李柏豪也跪了下來,說道:“爹,時機已經錯過了,我們撤兵吧,沒必要爲那蘇南賣命。”
現在李羽貂騎虎難下,有點心煩意亂,一時也沒了主意。在他看來,要退,上次就應該退了,現在退,已經遲了,不管是段飛還是蘇尼,都不會輕易放過他的。雖然段飛答應李柏豪他們說是隻要他肯退兵,既往不咎,但這是不是段飛的陰謀還不好說,萬一段飛只是爲了分開他和蘇南的兵力,然後再逐個突破,那可就危險了。
看李羽貂還在猶豫,李香屏說道:“爹,退兵吧,再不退就來不及了,來之前段將軍跟我們說了,如果今天我們不回營,明天他就發起進攻,到時想再和解就難了。”
李柏豪也着急地說道:“爹,把李家的全部身家全都押在蘇南的身上不值得,聽說那蘇南的爲人不怎麼樣,並不值得信任。”
“現在他與我們生死與共,他不會反悔的。”
“爹,你想想,之前他背叛他的大哥,現在他又背叛他的父親,這種人怎麼能讓人信任?”
“現在我們是各取所需,他的爲人怎麼樣不重要。”
“爹,他需要我們的時候,當然什麼都答應我們,一旦他成功了,那可就不好說,到時他兌不兌現他的諾言還是個未知數,如果他要反悔,我們也沒辦法給他。”
李羽貂沉思了下,說道:“你們不要囉嗦了,爲了李家的基業,說什麼都要博一搏。”
李香屏哭着道:“爹,現在李家已經挺好的了,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你就聽女兒一次勸。”
李羽貂說道:“你懂什麼,現在這些只是表面現象而已,銀虎和段飛遲早會不容我們的。”
“爹,段將軍有跟女兒聊過這點,他已經答應女兒,願意出面調和兩家的矛盾。”
“他與銀虎的關係那麼好,一定偏袒銀虎的。”
“爹,段將軍是個大英雄,他說過幫我們就一定會幫我們。”
李羽貂看了看黃靜山,問道:“靜山,你怎麼看這事?”
黃靜山沉吟了下,說道:“王爺,之前可能還可以博一博,但現在援兵已至,這場戰恐怕已經不好打。剛纔二公子和三小姐都說得在理,退兵利大於弊。”
“你也贊同退兵?”
“是的。剛纔二公子說了,現在我們是拿全部的身家在幫蘇南拼命,仔細想想,風險的確很大。”
“但之前我們已經退過一次,這次如果再出爾反爾,恐怕就是我們的將士都看不起我們了。”
“王爺,爲了保存李家的根基,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李羽貂沉默了。
就在這時,親兵來報,說是蘇南來了。李羽貂醒了醒神,叫黃靜山先帶李柏豪兩人下去避一避,然後出賬迎接蘇南。
蘇南進賬之後,眼光巡視了下李羽貂的營賬,然後說道:“李王爺,聽說對面的營地來了三個使者,他們因何事見你?”
“二殿下,本王正想向你稟告,他們不是使者,是李某府上的人,他們是來報訊的。”
“哦,報訊?有什麼重大的消息?”
“昨天武聖朝來了十萬援兵。”
蘇南皺了皺眉:“援兵?他們的援兵是怎麼出關的?怎麼會來得這麼快?”
“是段飛挾持犬子,逼迫他開關的。”
“段飛?他不是在這裡嗎?什麼時候去的邊關?”
“他神通廣大,來去自由。”
“難道他會飛行?”
“不錯。”
蘇南心一震:段飛這麼厲害?!
“嗯。”
“就算他們能出關,應該也不那麼容易進得了我朝的邊關,那裡還有七八萬的守兵。”
“聽說是邊關守將開關放他們進關的。”
蘇南一聽,怒不可抑,罵道:“飯桶!通通是飯桶!”
“二殿下,現在他們有了援兵,這場戰恐怕已經不好打。”
蘇南沉吟了下,說道:“不用怕他們,最多我們不出戰,拖住他們,等候靈山國的好消息。”
“萬一靈山國破不了關呢?”
“一定能破的。”
“二殿下,靈山國那邊有沒有消息過來?”
“有,他們讓我們拖住蘇尼的兵馬,讓蘇尼分不了身去支援邊關。”
李羽貂心裡想道:“蘇南說的沒錯,打不過,那就守,只要守到靈山國破關,那就勝利了,到時與靈山國合兵,任蘇尼和段飛的本事再大,也難擋三路大軍的夾擊。”
想到這裡,李羽貂的心意定了,決定還是博一博。
看李羽貂沉默,蘇南忍不住問道:“李王爺,是不是看到他們的援兵到了,就變得動搖了?”
“二殿下,本王的心意堅定,決不更改。”
“嗯,我們同心協力,一定能取得勝利。”頓了頓,蘇南又說道:“剛纔進營的那三個人在哪裡?我想見一見他們。”
李羽貂的臉色變了變,說道:“二殿下,他們爲了趕來報訊,一路奔波,很是辛苦,本王已讓他們歇息去了。”
“我有話想問他們,還請李王爺叫他們來一下。”
“二殿下,這恐怕不便。”
“他們報訊有功,本王要重賞他們。”
“二殿下,要不等他們休息好了,本王再帶他們去拜見殿下。”
蘇南盯着李羽貂,不客氣地問道:“李王爺,難道他們有什麼不能見人的地方?”
見蘇南起了疑心,猶豫了下,李羽貂只好傳李柏豪他們入賬。
李柏豪他們進來之後,蘇南仔細打量了下他們,然後問道:“你們是怎麼越過對方的防線的?”
李柏豪鎮定地說道:“我們是隨着援兵一起來的。”
“他們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知道。”
“既然知道,他們會讓你跟着來?”
“我來的目的是要讓我爹退兵的,他們當然樂意。”
蘇南一聽,驚得跳了起來,後退了幾步,然後喝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叫李柏豪。”
“你就是李柏豪?”
“不錯。”
蘇南盯着李羽貂,問道:“李王爺,這是怎麼回事?剛纔爲什麼要騙本王?”
李羽貂沒想到李柏豪會突然告訴蘇南他的身份及來的目的,事出突然,來不及阻止李柏豪,聽了蘇南的質問之後,很是尷尬,說道:“二殿下,犬子無知,冒犯二殿下了。”
蘇南陰森森地問道:“李王爺,你是不是又想打退堂鼓?”
李柏豪說道:“不錯,我們李家世代英雄,不會與一個不忠不義的人爲伍的。”
李羽貂叱道:“柏豪,你給我住嘴!”
李柏豪毫不退讓,說道:“爹,李家就算再落魄,也不會與一個叛徒爲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