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柳擎宇犀利的問題,安騰拉麪很快腦瓜一轉,立刻有了應對之策:“柳副市長,雖然你說得沒錯,但是合同是合同,人情是人情,畢竟我們雙方合作要着眼於長遠,不能只盯着眼前的蠅頭小利不是,再說了,要是讓我們直接放棄剩餘資金,那肯定是不現實的,我們之所以想要撤資,你應該也清楚,我們希望把資金用到投資更快見效的地方,如果你們非得嚴格執行合同的話,那麼我們大不了不撤資就是,那樣的話,我們並不會有什麼損失,只是收益週期要長一點而已,只是我擔心萬一這個項目我們要是操作不當的話,反而會毀了這個項目啊,這樣的話,這個項目的前景可就黯淡了,到那個時候,恐怕你們通達市也拿不到什麼政績啊。
說這話的時候,安騰拉麪眼神之中閃爍出兩道寒光,他這也是在變相警告柳擎宇了,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誰也別想達到目標。
柳擎宇聞言不由得莞爾一笑,隨即故意裝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點點頭說道:“嗯,你說得倒是有些道理,萬一你們要是在這個項目上不盡心盡力的話,這個項目還真是有失敗的可能性,這個倒是我們需要考慮的。”
聽柳擎宇這樣說,安騰拉麪立刻興奮起來,連忙說道:“柳副市長,我們今天來就是想要和你通過友好協商來解決此事的,有什麼條件你儘管提,我們可以坐下來談。”
柳擎宇就等着安騰拉麪這句話呢,等他說完之後,柳擎宇裝模作樣的摸摸下巴,皺了皺眉頭,沉思了一會之後這才緩緩說道:“好,既然安騰拉麪總裁你這樣說了,那我也就拿出一些誠意來和你們談談吧。”
這一下,安騰拉麪和安倍三郎兩人全都把目光聚焦到了柳擎宇的臉上,等待着他後面的話。
柳擎宇沉着臉說道:“要想讓我同意你們撤資,我有兩個條件,這兩個條件如果有一條你們不答應,那我們也就不用再談了,該走法律程序就走法律程序,你們不願意撤資也沒有關係。”
安騰拉麪連忙說道:“好,有什麼條件,你先說出來聽聽。”
柳擎宇點點頭:“好,那我先說第一個條件,安倍三郎必須要舉行公開的新聞發佈會,當着各界媒體的面就上次新聞發佈會之時,辱罵我、我的家人和我們華夏人的言語進行公開而又誠摯的道歉,這是必要條件,我早就說過,沒有任何人可以公開辱罵我,辱罵我們華夏人,任何人都必須要爲此付出代價。”
說道此處,柳擎宇直接冷冷的看向安倍三郎:“安倍三郎,你接受嗎。”
安倍三郎直接拍案而起:“不可能,我不接受。”
柳擎宇衝着安騰拉麪聳聳肩,露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安騰拉麪先生,你看到了,安倍三郎不願意道歉,那麼我們今天的談判就不用在進行下去了,再談什麼都毫無意義。”
說完,柳擎宇就要站起身來向外走,安騰拉麪連忙伸手做出挽留的姿勢說道:“柳副市長,請你留步,請你先給我一點時間,我和安倍三郎好好私下溝通一下,我一定會想辦法勸服他的。”
說着,安騰拉麪拉着安倍三郎向外面走去,來到一處偏僻的角落,安騰拉麪滿臉陰沉着說道:“安倍三郎,柳擎宇這個條件你必須要接受,否則的話,我們12個億的資金可就要套在裡面了。”
安倍三郎使勁的搖着頭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堂堂大日本帝國安騰集團的高層,我堂堂安家的嫡系子弟,怎麼可能向一個小小的華夏人,向整個華夏人羣體進行道歉呢,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們安倍家族從來就沒有把任何華夏人放在眼中。”
安騰拉麪冷冷的說道:“安倍三郎,收起你那狂傲的狹隘的大日本帝國情愫吧,我告訴你,大日本帝國的時代早已經過去了,現在,整個日本都已經進入到了失落的三十年,甚至將來很有可能會進入失落的四十年和五十年,而日本要想發展,肯定離不開華夏市場,你沒有注意到現在日本與華夏之間政冷經熱的異常現象嗎,你難道沒有發現其中的危機嗎,我告訴你,如果你這次要是不加收斂的話,我們一旦在這個項目上完全失手,我們兩個都得接受安騰集團總部的調查,到時候,咱們兩個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
你認爲,你在在華夏分公司上下其手撈取的5000多萬元好處我一點都沒有發覺嗎,如果你真的那樣認爲的話,你也太小瞧我這個公司總裁了,我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不想說而已,你認爲我都清楚的事情,日本總部那邊難道不清楚嗎,大家之所以保持着現在的這種默契理由非常簡單,因爲我們的存在還有價值,因爲我們爲公司所創造的價值遠遠大於我們從中撈取的好處,但是,一旦我們給公司造成了嚴重損失,那麼公司肯定會讓我們把撈取的好處全都吐出來的,甚至我們還會受到法律的懲罰,你認爲到底是你內心深處那種狹隘的偏執的日本人的自豪感和優越感重要呢,還是我們自己的實際利益重要呢。”
安騰拉麪說完,安倍三郎立刻蔫了,他的內心深處猶如翻江倒海一般,久久無法平靜,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小心翼翼、異常謹慎經過複雜操作從中撈取了5000多萬的好處,他本來以爲安騰拉麪一點都不可能發現的,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早就發現了,怪不得他對自己如此放心、甚至有些時候還會對自己如此強硬呢,原來對方手中握着這麼一手底牌啊。
想到此處,安倍三郎沉思良久之後,只能咬着牙慘笑着說道:“好吧,我接受柳擎宇這第一個條件。”說話之間,安倍三郎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氣,他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想辦法找機會報復一下柳擎宇。
後來,由於安倍三郎對柳擎宇這次讓他丟人現眼一直懷恨在心,一直在苦苦尋覓着機會,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機會,對柳擎宇進行了瘋狂的報復,讓柳擎宇幾乎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地步,當然了,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安倍三郎和安騰拉麪臉色難看的再次走進了會議室內,安倍三郎看向柳擎宇沉聲說道:“柳副市長,我接受你的第一個要求,會在新聞發佈會上公開道歉的。”
柳擎宇聞言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好,既然你同意了這個條件,那麼我就再說一下第二個條件吧,這第二個條件就是關於違約賠償金的問題,你們如果撤資,肯定涉嫌違約,如果不撤資,對我們雙方都沒有任何好處,所以,我同意你們撤資,但是,爲了公平公正,爲了確保我們天烽山風景區項目能夠順利進展下去,所以,我認爲,總計12億的投資,你們安騰集團開可以拿走4個億,剩下的8億留給我們通達市作爲違約賠償金。”
“什麼,留下8個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安倍三郎立刻再次憤怒的拍着桌子吼道。
安騰拉麪也咬着牙滿臉憤怒的吼道:“不可能,留下8個億,我們的損失也太大了,我們沒有辦法向總部交代。”
柳擎宇淡淡一笑:“做任何生意都是有風險的,你們如果嚴格按照合同辦事,也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
接下來,雙方經過一番番脣槍舌劍,尤其是在柳擎宇犀利的攻勢之下,最終,雙方協商的平衡點落在了柳擎宇的心裡預期價位6個億上,當這個談判結果達成的時候,安騰拉麪和安倍三郎好像打了一場拳擊賽一般,渾身痠痛,筋疲力盡,而柳擎宇內心深處卻是風輕雲淡,安之若素,當然了,柳擎宇也是個妙人,爲了讓安騰拉麪和安倍三郎有種內心深處的平衡感和滿足感,他還是故意做出了一副十分憤怒、十分不爽、十分不甘心的樣子,一邊往外走一邊不時的咬着牙喃喃自語道:“虧大了啊虧大了,才留下6個億,要是多留下2個億,可以爲老百姓幹很多事情啊。”
旁邊的安騰拉麪和安倍三郎聞言臉上露出竊喜之色,因爲當剛開始他們聽到柳擎宇一張嘴就要留下八個億的時候,心裡咯噔一下,擔心的不行,當時他們甚至已經做好了寧可不撤資也要和通達市耗下去的意思,好在在他們看來,柳擎宇這小子心志還是不夠堅定,最終讓留下的資金從8個億逐漸降低到了6個億,到最後,柳擎宇說什麼一分錢都不肯讓步了,而6個億的價格,也算是他們最多可以接受的極限了,畢竟,他們的目標是要動用大資金投資好項目走短平快,儘快賺錢,只要資金週轉的及時,並且找到好的項目,這筆錢就能夠很快套現更多的利潤。
所以,當雙方達成結果的時候,雖然安騰拉麪和安倍三郎十分糾結,十分不爽,但是當他們看到柳擎宇那唉聲嘆息甚至後悔不迭的樣子,還是內心深處有些小小的暗爽。
而對於柳擎宇來說,他要的就是平和的、順暢的儘可能的把安騰集團儘可能多的違約金留下,現在,他已經完全達到了最初制定的目標,六個億啊,那可是六個億。
帶着拿下六個億的興奮,柳擎宇快速向雷澤林辦公室走去。
而此刻,雷澤林和馬伯通都已經得到了柳擎宇那邊談判結束的消息,馬伯通辦公室內,常委副市長嚴君偉坐在馬伯通的對面沉聲說道:“馬市長,我認爲,柳擎宇從安騰集團那邊得到的六個億應該立刻交給財政局,算是預算外的財政收入,用來對我們通達市的整體發展進行重新佈局和投資,不能任由柳擎宇去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