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副廳長說完之後,就等待着柳擎宇的答覆,在他看來,柳擎宇怎麼着也得稍微思考一下再給自己答覆,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柳擎宇的答覆很快很快,幾乎他剛剛問完了,柳擎宇便直接回答道:“朱副廳長,我不同意你的觀點,我認爲,違法不違法的定性不是您或者哪位大領導說不是就不是的,也不是我們鹿鳴市說是就是的,而是需要用證據來證明的,根據我們華夏的法律,我們暫時只是對這些人進行逮捕,至於逮捕他們的罪名,現在還需要保密。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們鹿鳴市是一個講究法制的社會,我們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是也據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尤其是對於那些跑到我們鹿鳴市地面上耀武揚威、予取予奪的壞人。”
說道這裡,柳擎宇語氣漸漸轉冷:“朱副廳長,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朱副廳長聽到柳擎宇把話說道這份上了,他就知道,兩人之間的談話已經很難再繼續下去了,畢竟兩人都是十分聰明之人。
朱副廳長憤怒的掛斷電話,心中對柳擎宇充滿了強烈的不滿,但是他卻又無能爲力,畢竟,他雖然是公安廳副廳長,雖然他的年紀比柳擎宇大上20多歲,但是論起級別來,卻比柳擎宇低了半級,而且柳擎宇人家是實權的市長,是市政府的一把手,而他在公安廳排名頂多也就是第三而已,差距還是比較大的,柳擎宇不給他面子他也無能爲力。
然而,柳擎宇剛剛掛斷電話之後不久,他的手機便再次響了起來,隨後,柳擎宇的手機幾乎一直處於十分忙碌的狀態,各種各樣說情的人絡繹不絕,這些說情的人既有來自省裡的一些重量級人物,也有來自燕京市的一些自己覺得足夠分量的人物,既有來自官場上的牛人,也有來自商場上的大鱷,林林總總,讓柳擎宇不勝其煩。
然而,這些人的電話柳擎宇還真是不能不接,但是,不管是對誰,畢竟,不接對方的電話是不禮貌的,而且是不給面子,現在的柳擎宇混跡官場,對於一些潛規則還是瞭解一些的,對於有可能涉及到對方最基本的面子問題,他還是會考慮到的。不過,柳擎宇也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那就是不管是誰求情,柳擎宇說的基本上都是剛纔對朱副廳長的那些話,雖然當面直接拒絕會讓對方感覺到有些難看,但是,柳擎宇就是這種做事果斷之人,做事絕對不拖泥帶水。
當一個個電話接完之後,時間已經是凌晨1點鐘了,舒展了一下略顯疲憊的四肢,柳擎宇終於可以躺在牀上舒舒服服的休息上一會了,這幾天來,爲了搞定這次鹿鳴市造船廠的事情,他每天睡覺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即便是他身體素質出衆,也有些熬不住了。
打了個哈欠,柳擎宇腦袋斜靠在枕頭上,一股濃濃的睡意襲來,柳擎宇的鼾聲便響了起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柳擎宇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這讓柳擎宇感覺到十分的不舒服,不過他還是打着哈欠接通了對方的電話,因爲過度疲勞,他甚至連看一眼電話號碼的精力都沒有了,接通電話之後,柳擎宇依然打着哈欠說道:“你好,我是柳擎宇。”
“柳擎宇,我是杜御風。”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十分嚴肅卻又帶着幾分柔和的聲音。
聽到杜御風三個字,柳擎宇連忙猛的搖晃了一下腦袋,仔細看了一下電話號碼,連忙集中精力苦笑着說道:“杜省長您好,您該不會也是爲那三個外國人求情的吧?”
說話之間,柳擎宇感覺到自己身心俱疲。
杜御風語氣平靜的說道:“你認爲呢?”
柳擎宇眼珠轉了轉,隨即笑道:“我相信您不會的。”
杜御風笑了:“柳擎宇啊,不知道是該感謝你小子對我的信任呢,還是應該批評你對我的懷疑呢?”
柳擎宇笑了:“功過相抵,我看杜省長您就不批評不感謝好了。”
“好了,別貧嘴了,直接進入正題吧,知道我爲什麼深夜給你打這個電話嗎?”杜御風問道。
柳擎宇搖搖頭,不過還是肯定的說道:“我猜肯定還是和這三個被我們鹿鳴市逮捕的三個外國人有關。”
杜御風笑着點點頭:“你小子倒是挺有悟性的,你說得沒錯,我給你打這個電話的目的的的確確和這三個外國人有關,到目前爲止,這三個外國人背後的勢力不僅動用了他們在我們華夏多年經營積累下的人脈關係向你直接施壓或者求情,也已經通過正式渠道,向我們天涯省發出了要求釋放的要求。現在,省裡也爲了此事發生了分歧,有人認爲這三個外國人應該不算是罪大惡極,沒有必要非得逮捕他們,而且這三大外國金融公司在我們鹿鳴市確確實實有着數百億的投資項目,如果我們真的不給對方面子,非得逮捕這三個人的話,這些外國公司真的有可能會中斷與我們之間的合作。”
柳擎宇聞言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隨即直接問道:“杜省長,我想問您一句,這三大公司與我們之間的合作現在進展到什麼程度,對方投入多少資金了?”
杜御風愣了一下,隨即說道:“這方面的信息我掌握的不是太充分,但是按照合同的規定,現在這個階段,對方至少應該已經保證前期兩三個億的資金到位了。剩下的數百億資金將會在今後五年之內陸陸續續的到位。”
柳擎宇聽完這句話,眼神不由得眯縫了起來,隨即緩緩說道:“杜省長,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恐怕你們這個合同簽訂的時間應該不會超過半年吧?而且真正的落實也應該就在最近兩三個月之內。”
杜御風再次一愣,隨即點點頭說道:“如果你要是之前沒有看過相關的報道信息的話,那麼你猜的完全沒有錯誤。”
柳擎宇苦笑着說道:“杜省長,我可以明確的告訴您,我的的確確沒有看過相關的信息,我之所以會這樣分析是因爲我認爲,對方之所以要和我們天涯省簽訂這樣的合作協議,目標十分明確,就是要通過這份合作協議束縛住省裡的手腳,以便於他們三大公司幕後的金融公司在針對我們省裡的一些上市企業在股災中下手的時候,我們省裡不敢對他們太過於刁難了。而且對方算計得十分清楚,在這數百億項目的誘惑下,我們天涯省的領導層是絕對不可能放得下這樣巨大的政績的。所以,在對待整個股災事件的過程中,對他們的某些行爲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杜御風是第一次聽到柳擎宇這種說法,他感覺到很新鮮,卻又很有道理,便表情凝重的說道:“你接着分析。”
柳擎宇點點頭:“杜省長,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一般像這次股災這種級別的項目對方要想操作的話,至少會有兩三年的市場關注期,在這兩三年之內,他們會仔細觀察我們華夏在a股市場、在期指市場等諸多金融領域的各項基本政策情況、實際操盤情況等等諸多信息,當然了,這些信息這些外國公司早在多年前就已經開始注意收集了,只不過在這兩三年的籌備期內,他們會收集得更加具體;
然後,在經過仔細的籌備策劃之後,他們會根據這些年的觀察和分析,形成對我國股市的深度瞭解,確定哪些管理上的、制度上的漏洞是可以鑽的,同時,他們還會通過數學建模的形式,由那些寬客們通過數學和金融相互結合的手段建立起一個相對來說比較成熟的操作方案,而一旦數學建模完成,也就意味着一旦他們這項計劃進入到操作實施期之後,不管發生何種情況,不管我們會如何救市,他們這些公司都會通過在我們金融市場上的操作最終完成利潤的轉移,套取我們股市上的大量資金,形成他們的利潤。而這些利潤的規模至少要在幾百億甚至數千億、上萬億。
當然了,僅僅憑着他們這三大公司未必能夠完成這樣宏大的操作,但是,那些外國人一向善於通過狼羣一般的合作模式來瓜分整個世界的利潤,這樣的事件從八國聯軍時代開始,我們華夏早就深深的體驗過了,而日本那失落的二十年也已經成爲了最好的證明。”
“你分析的這些和三大公司的投資有什麼關係嗎?”杜御風問道。
柳擎宇笑了:“當然有關係,我們天涯省由於地理位置比較特殊,所以我們省內上市的軍工股相對來說比較多,而且這些企業的市值加在一起規模也不小,如果他們能夠通過這些所謂的五年數百億的投資項目困住省裡的手腳,從而可以在對這些上市公司的操作中放手施爲,他們他們將極有可能通過這種做空操作行爲從我們天涯省獲取數百億的利潤,所以,只要他們操作成功了,就算是最終真的在我們鹿鳴市投資數百億建設了一些項目,讓我們天涯省的領導獲得了一些政績,但是,實際上,這些資金全都是來自我們那些省內上市企業,而他們獲得了什麼?
首先,他們獲得了對很多上市企業的控制權,加強了對我們這些軍工企業的滲透,其次,他們還通過這些合作項目加強了與我們天涯省尤其是一些領導之間的合作關係,還有,他們還可以通過這些合作項目賺取大量的利潤,他們這種手段可謂一箭三雕,杜省長,這是我的看法,僅供您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