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擎宇被帶上警車駛離了高速公路,不過陳局長卻留下了一半的警力在現場搜身柳擎宇隨身攜帶的手機,因爲他非常清楚,萬一柳擎宇要是在藏起手機之前和他的朋友通過電話告訴對方手機的潛藏地點,萬一高速公路的事情因此而暴露了,那麼自己這個副局長肯定是當不成了,就算不被撤職,恐怕也會橫屍荒野,因爲他對於這段高速公路背後的內幕還是瞭解一二的。
乘坐着警車一路疾馳,從荒郊野外向前行駛了差不多有七八公里左右,便駛入了市區。
讓柳擎宇十分驚訝的是,在剛纔駛過的七八公里路段中,除了他被抓的那個地方附近兩公里以外,再往前走竟然就是市郊了,雖然是市郊,但是高樓大廈卻已經開始冒頭,各色商店、超市一應俱全,在距離市區不到兩公里範圍之內,高樓林立,車水馬龍,已經和真正的市區差不多少了,等進入市區之後,柳擎宇更加震驚了。
這東江市不過是省會遼源市下屬的一個縣級市,但是這裡的繁華程度比之蒼山市這個地級市都不逞多讓,甚至還略有勝出,街道上更是豪車頻發出沒,讓人感嘆這座城市的富裕。
警車進入市區之後不久,便到了市公安局大院內,柳擎宇直接被人帶入了審訊室中。
看到審訊室三個字的時候,柳擎宇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來自己和公安局還真是有緣啊,在蒼山市的時候被關進了警察局一次,現在剛剛到了東江市,這人還沒有正式上任呢,竟然又被抓了進來。
進門之後,柳擎宇直接被按在了專用的審訊椅上。
按理說,像柳擎宇這種未知人員的審訊陳局長這位堂堂的公安局副局長根本沒有必要出現的,而且考慮到責任問題,他更不應該出現,但是,現在這位陳副局長因爲腦中的那根弦繃得太緊了,對於自己的烏紗帽看得太重了,所以,只要是和高速公路有關的案件嫌疑人在審訊的時候,他都會親自趕到現場進行督導,以免下面人員在辦事的時候出現差錯,導致高速公路事件曝光,自己丟掉烏紗帽。
陳副局長坐在審訊席旁邊的一把寬大的老闆椅上,十分舒服的靠在上面,腳搭在前面的凳子上,對自己的嫡系人馬、公安局刑偵支隊副隊長王文奎說道:“文奎,開始審訊吧,半個小時之內,必須知道結果,否則今天晚上你就看着處理吧。”
說完,陳副局長便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王文奎坐在審訊席上,身邊還坐着2名警察,王文奎冷冷的盯着柳擎宇說道:“姓名、性別、年齡、籍貫。”
柳擎宇冷冷的看了王文奎一眼,十分配合的說道:“柳擎宇、男、24歲、燕京市。”
“你是燕京市人。”聽到柳擎宇說他是燕京市人,王文奎的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就連剛剛閉上眼睛在旁邊裝逼的陳副局長也突然睜開了眼睛,臉上露出憂慮之色,因爲他們全都擔心柳擎宇是來自燕京市的重量級媒體的記者,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問題可就麻煩了。
柳擎宇輕輕點點頭:“沒錯,如假包換。”
“你的身份證呢。”王文奎問道。
柳擎宇毫不猶豫的拿出自己的身份證放在桌面上,王文奎拿過來一看,的確是燕京市人,他的臉色便再次陰沉了幾分。
“你是記者。”王文奎直接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你認爲呢。”柳擎宇並沒有直接給出答案,因爲他從對方的臉色中已經意識到,對方似乎對記者有着特殊的認識。
“啪。”王文奎狠狠的一拍桌子:“我問你話呢,你到底是還是不是記者,你只需要告訴我是還是不是,我不需要別的答案。”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柳擎宇淡淡的問道。
看到柳擎宇竟然不配合自己,王文奎身邊的兩個警察就要站起身來好好的教訓教訓柳擎宇。
這時,旁邊的陳副局長突然發話了:“行了,不要亂動,我們是警察,要文明執法,這是上級三令五申交代過的。”
說道這裡,陳副局長目光冷冷的落在柳擎宇的臉上:“你爲什麼要去高速公路上去拍照,你想要知道什麼,想要做什麼。”
柳擎宇冷冷一笑:“我說這位領導啊,你們抓我來好像是因爲打人吧,這和我是不是記者去不去高速公路拍照有關係嗎,按照流程,你們是不是應該問我與打人事件相關的事情,而且據我剛纔的觀察發現,你們似乎並沒有把打人事件相關的另外一方當事人給帶到警察局接受調查,你們只是單方面把我帶過來了,你們這種辦事流程似乎不太對勁吧。”
聽到柳擎宇這樣說,陳副局長心中對柳擎宇越發忌憚了,因爲能夠熟悉知道警方辦案流程,這說明對方絕對不是普通的記者啊,不過他的臉上卻表現得十分淡定,冷冷的看向柳擎宇說道:“我早就說過了,該怎麼辦案,我們警方有我們警方的規矩,你現在最好配合我們警方的詢問,否則後果自負,現在,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是不是記者,你拍照所用的手機等工具到底藏在哪裡。”
柳擎宇聽到陳副局長下達這最後通牒,便確定他們抓自己過來的真正目的根本就不是因爲打人,而是因爲自己是記者,他淡淡一笑:“我不是記者,這一點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裡,至於我的手機,我並沒有帶過來,還放在我的住所呢。”
聽到柳擎宇這樣說,陳副局長的雙眼中開始冒火了,他已經看出來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是普通人,既然如此,他只能選擇性的採取一些措施了。
想到這裡,陳副局長看向王文奎說道:“文奎啊,你先審着吧,我先睡一會,今天有些累了。”
說着,陳副局長靠在椅子上再次閉目養神起來。
這時,王文奎的臉上露出猙獰之色,冷冷的看向柳擎宇說道:“柳擎宇,我看你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來人啊,給他上點措施,讓他知道知道,我們東江市公安局審訊室不是那麼容易進的。”
王文奎話音落下,他身邊的兩個同事立刻站起身來,一個人手中拿着一疊書,另外一個人手中拿着一把鐵錘,兩個人的臉上帶着幾分變態的興奮張牙舞爪的走向柳擎宇。
看到兩人手中的東西,柳擎宇便知道他們的真實目的了,很明顯,他們是想要把書墊在自己身上某個部位,然後用鐵錘狠狠的砸下來,這樣的話,從外表看根本看不出什麼傷口,但是實際上,鐵錘擊打的部位卻受到了嚴重的內傷,這種傷勢是很難恢復的,甚至有可能造成終身傷害。
看到這裡,柳擎宇對東江市的亂局再次有了深切的體會,那位陳副局長竟然以睡覺爲名,對手下如此這般胡作非爲不予約束,甚至是暗示縱容,這哪裡是一個市局公安局副局長應該有的作爲啊。
這個東江市到底怎麼了,爲什麼連公安局這樣的執法機關都如此詭異,在柳擎宇的印象中,公安局一向都是非常不錯的,尤其是蒼山市公安局在鍾海濤的帶領下,大部分人都能踏踏實實的爲老百姓做事,公安局的幹警們就是老百姓心目中的守護神啊。
看到兩個人在一點點的靠近自己,柳擎宇突然冷冷的說道:“陳局長,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是絕對不會縱容手下做出這樣違反文明執法規定的事情來的,尤其是對一位即將上任的東江市紀委書記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
柳擎宇突然爆出了自己的身份。
正在假寐的陳副局長當時就是一愣,隨即,他的大腦開始飛快的轉動起來,從柳擎宇的話語中,他聽出了柳擎宇在暗示他是即將上任的紀委書記,他的心頭就是一震,隨即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突然想起市委市政府裡很多人最近都在議論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即將上任的市紀委書記,據說這位紀委書記是直接從蒼山市新華區區長位置上空降過來的,沒有一點紀委系統的工作經驗,而且據說還很年輕,名字好像是叫……
對了,叫柳擎宇。
柳擎宇,刷的一下,陳副局長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他突然想了起來,就在剛纔,這個被他們抓起來的年輕人說他就叫柳擎宇。
想到這裡,陳副局長二話不說,拿起柳擎宇的身份證便向着角落裡的電腦跑去,隨即直接登錄蒼山市新華區的官方網站上查看起來,當他打開領導公示欄之後,整個人就好像被閃電劈中了一般,瞬間呆若木雞,因爲領導公示欄裡第一個人顯示的就是柳擎宇的頭像和名字。
根本不用拿着身份證進行比對了,他第一時間就確定現在正在被他們審訊的人正是即將空降過來的市紀委書記柳擎宇。
這一下,陳副局長知道自己真的惹禍了。
此刻,那兩個警察已經走到柳擎宇的身邊,書本已經被墊在了柳擎宇的後背上,馬上就要動手了。
陳副局長突然衝着他們大聲喊道:“住手,都他媽的的給我住手,誰讓你們採取措施了,你們這根本就是違反文明執法條例啊,放下手中的東西,立刻回去給我寫一份檢討。”
一邊說着,陳副局長一邊快步向柳擎宇的方向跑了過去。
此刻,柳擎宇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這笑容是那樣的冷,冷漠中還夾雜着幾許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