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柳擎宇,手中拿着這些資料,卻陷入到了空前的憤怒之中。
不過越是如此,柳擎宇的臉色卻反而漸漸恢復了正常,就連之前剛開始出現的那種凝重也消失了。
柳擎宇的目光從現場這些穿着破衣爛衫卻雙眼中充滿了希冀目光的老百姓的身上掃過,柳擎宇衝着衆人深深鞠了一躬:“各位鄉親們,你們受苦了,真沒有想到,大家的身上,竟然存在着這麼多苦大仇深的慘痛遭遇,這是我們東江市整個市委班子的責任,也是我這個紀委書記的責任,我們沒有把我們的工作做好,讓大家的正當權益遭受到了野蠻的侵犯。
在這裡,我柳擎宇向大家保證,我身爲紀委書記,東江市市委常委,我一定會堅決做好我的本職工作,前往黑煤鎮,重點檢查黑煤鎮的幹部門存在的諸多問題,如果大家的冤假錯案和黑煤鎮的幹部有關,我們東江市紀委會給予堅決打擊,絕不手軟,絕不姑息。”
說道這裡,柳擎宇又轉頭看向在場的衆位記者說道:“各位新聞媒體的記者們,我不知道你們是否能夠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場上來進行新聞報道,我也不知道你們是否會實事求是的報道今天的這個新聞,但是我想請在場的各位新聞媒體記者們看一看我手中的這些老百姓遞交的各種申訴材料。
我們可以先不要去管這些申訴材料本身的對與錯,僅僅是就這些存在的矛盾衝突、這些老百姓那一封封用鮮血來簽名的申訴材料,我們想你們新聞記者有必要、也有義務來報道一下此事,用以環形我們東江市廣大幹部羣衆心中存在的那份正義感,用以爲我們東江市真正需要幫助的老百姓提供一些必要的幫助,至少這樣,你們可以無愧於自己的良心、自己的良知,你們無需因此而自責,你們的靈魂也因此可以得到真正的坦蕩,你們永遠也無需面臨內心深處那深深的自責。”
說完,柳擎宇把手中的那一份份材料先遞給了身邊一位記者,那名記者看了嚴衛東一眼,雖然心中知道自己是嚴衛東喊來針對柳擎宇的,但是現場的局勢變化太過於劇烈,以至於他不得不立刻做出抉擇,因爲當着這麼多記者的面如果自己拒絕接過那份材料看一看,那麼也就意味着向其他記者提供了一種暗示,那就是自己此次前來現場是另有目的的,那麼真的就被柳擎宇剛纔那番話給料中了,誰也不願意揹負着那樣一種靈魂的枷鎖。
柳擎宇剛纔的那番話就是一個最純正的激將法,逼着在場的這些記者們去接過材料看一看,哪怕是裝裝樣子也好。
那位記者不看還好,等他只是看完幾分材料之後,心中的怒氣已經衝到了腦門頂上了。
他真的有些憤怒了,哪怕是他和嚴衛東的關係不錯,哪怕是他有些時候會接受一些金錢從而在進行新聞報道的時候,對真實的材料進行大膽的藝術加工,但是他終歸是科班出身的記者,他的骨子裡依然不缺乏新聞記者那種悲天憫人、倡善懲惡的一種根深蒂固的理念。
如果眼前的這些老百姓所提供的材料是真的,那麼他們目前的生存狀態實在是太可憐了,他們的命運實在是太悲慘了。
這個記者最終拿起手中的照相機,讓旁邊的朋友幫忙開始一份份的拍攝這些材料,柳擎宇看到這裡,立刻說道:“這位朋友,我看這樣吧,你負責拍攝其中的一份,然後把其他的材料交給其他在場的記者朋友們,大家分頭進行拍攝,等拍攝回去之後,大家彼此交換一下手中的素材,同時,大家也可以現場給我留下聯繫方式,等回去以後,我也會整理出一份完整版的材料,交給辦公室副主任溫友山同志,大家到時候可以和他進行溝通索要。”
聽到柳擎宇這樣說,其他的記者紛紛涌到這名記者的旁邊,把這些材料分開進行觀看,並且用照相機進行拍攝取證。
雖然有些記者今天的確是別有用心來的,但是現場發生的事情卻讓他們意識到,今天這件事情具有超凡的新聞價值,所以他們毫不猶豫的衝了上來。
20分鐘之後,柳擎宇收回了所有材料,隨後看向在場的各位記者說道:“各位媒體界的朋友們,今天我給大家看這些資料,主要有兩層意思,其一,是希望大家能夠本着新聞記者的良知能夠去報道此事,能夠爲這些可憐的老百姓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其二,是希望大家能夠爲他們做一個見證,確保他們不要因爲今天的申訴而回去之後受到各種不公的待遇甚至是某些勢力的打擊報復。”
說完,柳擎宇又看向嚴衛東說道:“嚴衛東同志,現在交給你一個艱鉅的任務,那就是和黑煤鎮的領導們進行溝通,讓他們親自派人到我們紀委門口把這些羣衆接回去,你要嚴肅的告訴他們,希望他們必須要切實的做好這些老百姓的接訪工作,把他們安全的送回黑煤鎮的老家,並且絕對不允許對他們任何一個人或者他們的家人進行打擊報復,否則的話,如果我發現任何一個人或者他們的家人受到了打擊報復或者任何形式的不公正待遇,我都將會追究到底,絕不姑息。”
嚴衛東一聽柳擎宇的話,心中那叫一個鬱悶,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些老百姓竟然不是過來控訴柳擎宇的,而是過來上訪告狀的,而且告的還是黑煤鎮的事情,這讓他的頭都大了,尤其是最後,柳擎宇交給他的這個任務,差點沒有噁心死他,因爲這個任務絕對是個得罪人的活,幹得好了肯定得罪黑煤鎮的人,幹得不好了柳擎宇那邊肯定會給自己穿小鞋,而且現在柳擎宇又是當着現場這麼多記者宣佈的,這就相當於有了見證人,自己想要抵賴都不可能,這種時候,更是不可能推脫,因爲其他的副主任幾乎沒有一個待在紀委大院的,下去巡視的巡視,調研的調研,只剩下了自己這個常務副書記和柳擎宇這個書記。
無奈之下,嚴衛東只能捏着鼻子點點頭:“當着現場所有人的面,給黑煤鎮的鎮長打了個電話,讓他派人過來把這些老百姓給接回去。”
等回到辦公室之後,柳擎宇立刻把辦公室副主任溫友山給喊了過來,把手中的材料讓他複印並掃描一下,然後把這些材料按照那些記者留下的聯繫方式發給他們,溫友山在接到這份任務之後,心中就是一暖。
他非常清楚這次複印和掃描材料的事情看似很小,實際上卻也帶着柳擎宇的一種態度,如果柳擎宇十分重視這些材料,那麼這些材料的重要度就非常高,他把這些材料交給自己去操作,說明他對自己十分信任,這也說明自己當時的投名狀受到了切實的效果,不管柳擎宇是否會確定自己爲最終的辦公室主任人選,但是至少可以確定,自己這個辦公室副主任的位置是穩固的,這也不枉自己冒着偌大的風險向柳擎宇靠攏。
吩咐完之後,柳擎宇本來已經低下頭去看文件,溫友山也準備離開了,柳擎宇卻又突然擡起頭來喊住了溫友山:“溫友山同志請留步,有件事情我想向你瞭解一下,我之前聽嚴衛東同志說到要建議我把那些控訴的我人關到我們東江市的訓導中心去,不知道你對這個訓導中心到底有多少了解。”
溫友山聽柳擎宇問道這個問題,連忙說道:“柳書記,這個問題我還真是瞭解一些的,國家不是下令取消了看守所嗎,但是呢,在我們東江市由於各種社會矛盾比較多,尤其是有一些老百姓因爲種種原因,經常會採取上訪、堵路甚至是跳樓等方式去進行維權,對於這部分人,以前是可以放在看守所進行看管的,但是由於看守所已經取消了,這些人無法在關了,但是呢,市裡有些領導考慮到這些人又不能不去照顧一下他們,否則的話,一旦他們出去鬧事就會對我們東江市的形象甚至是相關領導同志的官帽子產生影響,所以便有人提議成立了訓導中心,專門用來關押那些所謂的社會不穩定因素。”
柳擎宇聽完之後,臉色當時便沉了下來,隨即問道:“這件事情我們東江市的政法委書記陳志宏同志知道嗎。”
溫友山點點頭:“知道的,這個訓導中心的成立必須得有他的簽字。”
柳擎宇點點頭,臉色更加嚴峻了幾分,略微沉思了一下,柳擎宇直接對溫友山說道:“這樣吧,溫友山同志,你安排輛車在樓下等着,同時你通知一下劉亞洲同志,讓他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溫友山聽到柳擎宇的安排之後頓時就是一愣,他能夠猜到柳擎宇這肯定是要前往訓導中心,但是問題是他爲什麼讓劉亞洲陪他去而不是自己陪他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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