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被派往省委黨校培訓班學習,這已是鐵定的事情,即使周正有一百個不情願,可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郭森林正式通知周正時,周正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突然落淚了,他情緒失控,默默的流下了兩行熱淚,周正哽咽道:“難道長寧市反腐敗工作將要徹底失敗嗎?我周正這個紀委書記太窩囊了,我對不起長寧市人民,我不是個稱職的紀委書記,既然廖春生已將矛頭指向我,那麼請你轉達廖春生,也將我的紀委書記職務給撤了。”
郭森林看着眼前的周正,耐心的勸導道:“周正同志,你的一腔熱血和對黨事業無限的忠誠,我郭森林看在眼裡,你沒有對不起長寧市人民,相反面對當前這樣嚴峻的形式,你能敢於挺身而出,我郭森林自嘆不如。”
“郭市長,你這是擡舉我了,我現在被廖春生整得像個小丑一樣的跳來跳去。”周正拭去了臉上的淚水,無奈的說道。
“老周啊,你得學習偉人的迂迴戰略,不是所有的事情硬頂,就能解決的。有時可能策略點,更顯得重要。”郭森林不太贊同周正的直來直去,官場對於郭森林來說,就像戰場,既講戰術也講戰略,硬來解決不了問題。
“我明白郭市長委曲求全的目的,但廖春生是隻老狐狸,他也未必能着了你的道,如果不出來公開反對,你能抓到他的把柄嗎?顯然非常難,而且他現在有省委撐腰,我只怕你的迂迴策略也不見的管用,何不我們聯手將其制服。”周正仍然不死心,他希望郭森林贊同自己的觀點,與自己聯手對付廖春生。
“老周,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們就是聯手了也不是廖春生對手,他是有備而來的,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容易。當然就是不容易,我們也不能輕言放棄,但是唯今之計你得先配合,去省裡找機會,當面向唐正書記彙報,爭取支持。”郭森林安排道。
“好吧,如果事情只能做出這樣選擇,我就先去吧!我人在省城心在長寧,郭市長有什麼需要,請隨時通知我。”周正明白硬頂已於事無補,只能如郭森林安排先行離開。
周正告別郭森林後直接去了長寧市醫院,他想看看江楓,並彙報長寧當前的形式。面對江楓,周正內心是矛盾的,他不知道江楓會怎麼樣看他,說他是膽小鬼,太懦弱。。。。。。
但周正不得不面對江楓,當前形式他周正無法扭轉,他郭森林也無法改變,江楓是最後的防線,可是他現在躺着,也許躺着也是一種希望和力量。
見到江楓,周正低着頭站在了病牀前,面對因反腐敗工作被打成重傷的江楓,周正羞愧像個得像個考試沒考好的學生。
江楓明白周正當前所處的環境,他沒有指責周正,更不應該指責周正。江楓一臉和氣的示意周正就坐,周正按照江楓的示意,緩慢的移動步伐坐在周正的面前,說道:“江書記,我周正無能啊,你對我還這麼客氣,我更加羞愧難當。”
“老周,你這是說哪裡話,你面對的可不是一般的對手,他可是省委常委,受點委曲這是很正常的,你看我現在這個樣了,我都能忍,你又爲什麼不能忍?再說了既然郭市長點明讓你去省委黨校學習,這是好事,爲什麼不去?”江楓並沒有責怪周正,他明白此時更應該輸導周正的情緒。
聽了江楓的話,周正異得有詫異,江楓怎麼這麼快就知道自己的事情了,還以郭森林一個鼻孔出氣,周正疑惑的說道:“江書記,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當然,我又不是來這裡享清閒的,另外我告訴你一件秘密。”江楓說着示意將周正將房門關上,並緩緩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被子,伸張着他曾受傷的殘腿。
周正太震驚了,說道:“江書記,你的腿怎麼好了這麼快?”
周正記得醫生曾說這個腿少說也要半個月才能恢復,傷筋動骨哪那麼容易好,可現在不到三五天怎麼就好了差不多了,眼前的江楓就能伸展自如,難道是服用“神藥”不成了。
江楓故作神秘的說道:“你就不猜測了,我這腿已經好了差不多了,你往省委跑跑,向上申訴長寧市的情況,這邊由我頂着。”
看到眼前的一切,周正突然明白了,原來江楓早就謀劃好了,他一定是與郭森林暗中聯繫,聯手對付廖春生,這讓他徹底明白了郭森林所謂迂迴戰略意思。明白這些,周正“哈哈”大笑,心裡一陣釋懷。說道:“江書記,你這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江楓敢忙制止周正,他用食指放在嘴脣中間,示意周正別太聲張。
周正知道自己一時失態,忙收斂住。輕聲說道:“對不起,我太大意了。”
“革命善未成功,同志們還須努力,你去吧,切記多加保重,有事常聯繫!”江楓知道此時廖春生安排的耳目隨時都在盯着他這裡,周正不宜長時間留在這裡,以免被對方發現。
不過爲了將戲演足,江楓故意大聲罵道:“周正,這個懦夫,面對這樣的一點點小小的挫折,你就退卻,算我江楓看走了眼,你給我滾!”
周正先是一愣,接着明白江楓這話是在演戲,說給門外廖春生的“走狗”聽的。他也扯了扯嗓門,大聲回道:“你不是廖部長的對手,這是何必呢!我勸你還是與我一同放棄一切想法吧!”
說着周正帶着一臉怒火,衝出了病房,一甩手,將房門“膨”的一聲關上。
這關門聲着實太用勁了,震得房間“啪啪”迴響,周正內心暗罵道:“這老小子手勁還真足啊。”
當廖春生得知周正離開長寧市時,心裡暗自高興,自鳴得意的自言自語地說道:“長寧市還是唯我廖春生獨尊啊!”
廖春生覺得一切正如他的計劃,一步步的突出重圍,他要撕毀長寧市江楓一夥人對他形成一張無形的反腐敗大網。
他現在做到了,而且做得似乎還很得心應手。
此時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是周啓球打來電話。
在電話裡,周啓球興奮無比的說道:“老領導聽說你不廢吹灰之力,支走了周正。”
“是的,有這個事,你小子耳朵還真尖,這麼快就知道了。”廖春生得意的回答道,今日的廖春生內心是輕鬆快樂的,他打傷了江楓,現在又趕走了周正,收服了郭森林,救出了周啓球,他還要做很多事情,他要將長寧市委反腐敗工作,污衊成政治上打擊報復,他要整得江楓甚至郭森林等人永遠失去鬥志,一撅不振。
“唉,這事,現在長寧市婦孺皆知了,你還瞞得住嗎?如今這是壞事不出門,好事傳千里。”周啓球不忘改詞,開心的說道。
“你小子,有什麼好事,壞事的,別說得這麼開心,你的事情現在還沒完。”廖春生告告誡道。
“有你老領導在,我還擔心什麼?江楓那小子還能把我又給拿下不成。對了,老領導,江楓那小子過段時間就恢復身體了,那到時我們怎麼辦?”周啓球想到這一下,情緒上陰了下來。前段時間周啓球被江楓治理得服服帖帖,差點上了斷頭臺,他內心裡一想到江楓還是發怵。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如果我的計劃完全實施,江楓那小子還能在長寧坐陣嗎?估計又會被下放到某個生產一線車間了。”想到江楓在團省委時被自己陷害,下放到工廠,他內心就是一陣暢快,“哈哈”大笑,笑得有些猙獰與扭曲。
“老領導說得對,這個江楓居然還敢來報復,真不知道死活。現在我們一定要一鼓作氣將那小子,給整垮了。別再站起來,那小子也是個“腹黑”的主,我差點都成了他的刀下之鬼了。”周啓球有些不放心的說道,江楓政治上太頑強了,而且太堅韌了,當年陷害,以爲他將消色匿跡,沒想到他卻從底層一步步幹上來,還獲得省委趙東方的賞識,當了長寧市委書記。
“你以爲人生還有幾個十年,他江楓這次一旦被打倒,下次還能從某個工廠裡再幹上來,就是再幹上來,那也快退休了。”廖春生自信的說道,他自認爲江楓這次一旦被自己打倒,絕對沒有恢復元氣機會了。
“老領導深謀遠慮,我啓球不能望之項背,只能說‘佩服’二字。對了老領導,江楓被打倒之日,是不是我周啓球政治上重獲新生之時?”周啓球咬文嚼字的說道,他要在廖春生面前表現得有學識,有水平。他希望廖春生不僅爲他解除‘雙規’,還要給他平反,恢復公職。
“這個事情,還得重長計議,你小子涉及的人與事太多了,太複雜了,我現在還沒將這些複雜的事情和人梳理清楚,暫時還不能恢復你公職,你還得耐心點等,但你要確保近段時間不要給我惹事。”廖春生交待道。
“這是自然,你放心吧,老領導,我周啓球識趣,這是什麼階段,我還敢胡來嗎?”周啓球信誓旦旦。
“就是給你恢復了公職,今後你也少給我惹事,這次不是看在你我多年的兄弟情分上,我才懶得理你!好了,就這樣。”廖春生生氣的掛斷電話,想到周啓球被‘雙規’期間指名道姓的要見自己,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他心裡暗罵:這小子簡直就是個流氓。
“我知道錯了,今後我一定改。”周啓球拍着胸脯說道,可電話裡卻傳來“嘟嘟”的掛斷聲,他不明白廖春生好好的爲什麼突然生氣?不過有一點他是明白的,廖春生救他完全是爲了自保,不是爲了什麼狗屁的多年兄弟情分。想到這些,周啓球臉色陰沉了下來,大聲罵道:“拽什麼拽,別惹毛了老子,一封信寄到中紀委,你老小子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