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酒的時候頗有些抗日時的艱苦,梅夏不肯倒,最終還是陸漸紅開了口,道:“今天小許生日,不喝點酒怎麼能行呢?梅書記,聽說你還是能喝幾杯的,今天這裡沒有外人,沒關係的。”
許美韻也勸道:“梅書記,喝點吧,我就住對面那幢樓,沒事的。”
梅夏沒法子,只得遂了衆人的願,幾杯酒下肚,臉已經是一片紅暈。
今天許道娟是主角,所以成爲了衆人的目標,許美韻喝了門面杯,面酣耳熱,舉杯道:“姐姐,我先敬你,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姐姐?陳國棟大跌眼鏡。
許美韻得意道:“我們都姓許,剛剛在廚房裡才認的。”
一輪敬完,許道娟已經不勝酒力了,小昕昕很是義憤填膺地說:“你們都欺負我媽媽,爸爸快來保護。”
童言真趣,惹得衆人一番大笑。
人是不是能喝酒,固然與天生的酒量有着很大的關係,但是心情、身體狀態也是缺一不可。梅夏今天的心情有些差,本來能喝個半斤酒的,現在才喝了二兩不到,眼神就有些迷離了,看着陸漸紅的目光也變得有些異樣起來,不過大家都喝了酒,這一點倒是沒有人在意。
陸漸紅舉着杯子,嘆了一聲道:“生日,每個人都有。小陳,小許,今天是第一次參加你的生日,但我也希望是最後一次。”
衆人都是微微一呆,陸漸紅接着道:“我們今天這麼開心,可是很多年前的今天,你的母親正在受着極大的痛楚。慶祝生日,不應忘卻生我們養我們的母親。所以,我希望,在下年的生日裡,你們能夠抽出時間多陪陪父母,不要忘記了他們的恩情。母愛大於天啊。”
陸漸紅說出這番話來,是因爲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事實上這個話有些沉重,衆人不由都沉默了下來。
陸漸紅一見冷場,也知道自己說得有些不適時宜,便笑道:“我也是一時感觸,來,喝酒。”
話雖如此,衆人對陸漸紅卻又多出了另一種感覺,具體是什麼,說不清楚,但是有一點是勿庸置疑的,他的形象變得更豐富更偉大了,並不是他們所經常看到的那個坐擁權勢叱吒風雲的市委秘書,而變得有血有肉活生生了起來。
兩瓶酒全部喝完,陸漸紅和陳國棟自然多了一些,不過三女量淺,也都略有醉意。
正在陳國棟要開第三瓶酒的時候,門忽然被敲響了。
不,不是被敲響,而是被擂響了。
衆人都很是詫異,陳國棟放下酒瓶,邊走邊說:“誰啊?”
“快他媽開門!”
一聽到這個聲音,梅夏的臉色不由變了一下,聽聲音像是季彬,不過她有點懷疑,他不可能找到這裡來吧?
陳國棟剛把門開開,就見一個身材頗爲高大的人直衝了進來,叫道:“梅夏呢?你給我滾出來!”
衆人不由都變了一下臉色,這其中以梅夏和許美韻爲甚。
對於這樣一進來就大呼小叫口出不敬的無理行爲,陳國棟很有意見,道:“你誰啊?”
季彬瞪了一眼陳國棟,道:“我管我老婆,你管得着嗎?”
陸漸紅和陳國棟夫婦這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居然會是梅夏的丈夫,不由都是奇異地看了梅夏一眼。
梅夏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不過大場面她是要保持的,便站起來道:“季彬,今天我同事過生日,你先回去,一會兒我就回去。”
“生日?”季彬冷笑了一聲,“生還是日啊?”
這話說得很是大不敬,別說陸漸紅,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很是不舒服,陳國棟不由道:“你給我出去,不然我報警了。”
季彬反脣相譏道:“你愛報不報,警察難道還不讓我管老婆了?”
梅夏軟弱的一面此時顯露了出來,趕緊過去道:“季彬,別說了,我跟你回去。”
“心虛了?現在膽也肥了不是,晚上家都不回,跑來跟小白臉廝混,我打死你這個臭biao子。”季彬罵着就是一個大嘴巴抽了過去。
這一巴掌把梅夏打得天昏地暗,陸漸紅本來覺得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麼,現在這小子居然在自己的眼前打自己的部下,還是個女人,簡直是豈有此理。
騰地站了起來,一個大步跨過去,一把抓住了季彬的衣領,喝道:“你這個王八蛋,打女人!”
陸漸紅衝過去,這夠讓人意外的了,現在還跟個小流氓似的爆粗口,就更是讓人吃驚了,陳國棟也忘了自己該幹什麼,張大着嘴巴發愣。
季彬倒是叫囂着道:“我打我老婆關你什麼事?我知道了,你就是她那個野漢子吧?還說沒有,這回讓我抓到了吧。”
這話剛一出口,梅夏的臉就漲紅了,指着季彬,顫抖着道:“季彬,你……你血口噴人!”
與此同時,陸漸紅啪地一拳就輪過去了,季彬生得人高馬大,但是對付梅夏還行,到了陸漸紅面前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兩拳便被打倒在地,陸漸紅每打一拳就罵一句,“我讓你無中生有”,“我讓你亂打女人”,打到第三拳的時候說,“我讓你……什麼,我也不知道。”
這兩拳一打,梅夏怕事情鬧大了,趕緊拉住陸漸紅的胳膊說:“別打了,別打了。”
豈料季彬手軟嘴卻硬,還在罵:“梅夏,你跟你姘頭一起打我,我記住了。”
陸漸紅一聽更是火冒三丈,一個嘴巴子把季彬給打啞了,將梅夏拉到一旁坐下,然後向陳國棟道:“還愣着幹什麼,打電話報警!”
陳國棟沒有打一一零,而是直接把電話甩到了苗勇軍的手機上,可憐苗勇軍正打算跟老婆溫存一下,一接到電話,不由心驚肉跳,光着身子跳起來罵道:“他媽那個逼的,打到陸書記頭上去了。”
他老婆看着他氣急敗壞的樣子,笑道:“看你那個樣子,陸書記就像你老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