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蕭老師的驚歎原本準備看熱鬧的衆學者們愣住了。
數學是一門嚴謹的學派。
你可以用縝密來形容它，也可以用理性來形容它，更可以用精準來形容它。
唯獨漂亮這個詞很少出現在數學上面。
萬有引力定律的重力常數公式被譽爲最美數學公式之一是因爲它讓整個物理學派殿堂的穹頂得以建立。
麥克斯韋電磁方程組則是這座物理殿堂最瑰麗的彩色玻璃窗。
劉飛的論文憑什麼配得上這個詞？
一羣人眼巴巴地看着蕭威，而蕭威卻低着頭。
一分鐘……
五分鐘……
十分鐘……
半小時……
他一遍又一遍的從頭翻到尾，再從尾看到頭，就在所有人都快失去耐心的時候蕭威終於擡頭。
他神色異常嚴肅：“我必須再次問一遍，這個論文到底是不是你們寫的，由誰主導？”
劉飛正要說話卻被冷冰清搶先。
“蕭老師，這篇論文我跟蘇妍學姐基本上就是爲劉飛打下手，數學部分基本由劉飛獨立完成，物理部分蘇妍學姐提供了部分理論解釋，大體上論文還是由劉飛來完成的。”
蘇妍緊跟着點點頭。
冷冰清的說法沒問題。
這篇論文的創意雖然來自於那篇猜想，但具體的論證，推理，包括三者的結合基本上由他們自己做出來的，蘇妍跟冷冰清主要負責後期動力爐‘場’公式的刻畫，而前期理論基礎則是劉飛主導。
說是一篇獨立的論文並無問題。
蕭威難以置信地看着劉飛：“也就是說，你主導了這篇論文？”
劉飛點頭，這沒什麼好否認的。
蕭威沒說話，他將論文遞給韓正：“單從數學的角度看，這篇論文沒有任何問題。而且我認爲其中靈氣的‘以太’矢量公式是具有開創性、啓發性、指引性的一個數學公式。如果能證實這個數學公式的真僞，我認爲它將成爲下一個定理性的公式”
蕭威連續用了開創性、啓發性、指引性、定理性四個詞。
這意味着論文在某個學科領域佔據了引導者的地位，幾乎是一篇論文的最高評價。
衆學者心裡癢癢的難受，他們實在是好奇論文到底講了什麼。
這四個詞放到任何一個院士級學者身上都不會讓他們覺得驚訝，但如果是劉飛。
很多人感覺日了泰迪了。
這貨纔是個高中生啊！
聽到蕭威的評價，韓正的態度也嚴肅起來。
他接過論文，作爲機械工程領域的知名學者，過去的二十年間他幾乎將所有能獲得的榮譽拿了一遍，堪稱大國重器四字。
他經手的重要過程，機械武器，特殊裝備等數不勝數。
有朝一日進階院士，進入科學聖地的工程殿堂也不成問題。
如果他也認定劉飛的論文沒有問題，那顯而易見這篇論文將成爲即將引爆整個數學和物理學界的一顆炸彈！
韓正首先假定前面的數學推論是正確的。
因爲劉飛給出的矢量公式是在假定的基礎下的推理，尚沒有經過一系列更爲嚴謹的證明和實驗檢驗。
不過這沒有問題，只要接下來動力爐‘場’刻畫的論證能夠成功，就證明了前面的假定是正確的。
那麼接下來整個數學和物理學界將以這個公式爲引領進行大量實驗和推導，興許會產生數不清的論文。
不論是大學生還是院士甚至大師，他們在寫論文引用的時候都必須加上劉飛的名字，加上這篇論文的名字。
這就是開創性的重要所在。
韓正接着往下看，那麼按照劉飛給出的公式套用到‘場’理論是否能夠成立。
有了明確的能量計算公式，動力爐內‘場’的刻畫就變爲現實，學者們不需要再擔心靈氣的不可控性導致動力爐能量過載或不足造成外骨骼裝甲故障甚至爆炸的問題。
下面是蘇妍和冷冰清多次試驗的數據統計。
他們沒有辦法造出老兵設計的動力爐，所以對研究組廢棄的動力爐設備進行改造然後實驗。
這中間產生了一點小偏差，但總體而言能夠看出實驗的結論是成功的。
而且這個公式解決了長期以來的一個難題，靈氣中‘場’的能量的產生遵循的轉換條件是什麼。
許久，韓正終於出聲道：“你們的實驗原型還有嗎？我想看看。”
劉飛三人同時鬆了口氣，韓正願意看他們的實驗原型，那就證明論文基本上是成功的。
三人相互對視露出一個欣喜的眼神，蘇妍急忙道：“一共用廢棄動力爐改造了三臺原型機，不過因爲瑕疵太多可能會產生一定程度的偏差。”
“不要緊。”韓正露出笑容：“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你們創造的奇蹟了。”
其他學生們傻眼了。
韓正說話比蕭老師還過分，居然直接用上奇蹟這個詞。
他們到底做了什麼。
韓正看到學生們眼巴巴的模樣，哈哈一笑將論文遞給他們：“看看吧，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天才。”
華清大和杭師大一衆學霸毫無形象的搶作一團就爲了看一眼論文。
而劉飛他們則帶着兩個老師去了研究組的倉庫。
倉庫的堆放了大量雜物，有股濃重的機油和金屬的味道。
角落裡有兩張工作臺，這些日子蘇妍跟冷冰清就是在這裡一點點刻畫動力爐‘場’。說起來讓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在這裡工作確實也挺殘忍的。
劉飛對兩位學姐充滿敬意，拋去關於胸大無腦之類的偏見之言，兩人確實是有態度的學者值得讓人尊敬。
三臺半人多高的動力爐擺在地面上。
韓正快步走過來，右手輕輕按壓一臺動力爐，透過鏤空的金屬結構能夠清楚地看到動力爐內部有蔚藍色的奇異線條閃爍着光輝。
那繁複的線條與靈氣法陣如出一轍，一勾一畫盡顯靈氣的神秘氣息。
韓正閉上眼，他的右手迸發出陣陣灰色靈氣迷霧，迷霧逐漸將動力爐籠罩。
轟的一聲，動力爐居然在沒有安裝能源礦的前提下啓動了。
轟鳴的動力爐瞬間爆發出驚人氣浪，一道靈氣光環似得迷霧猛然間擴散出去，然後在動力爐外部約二十公分的位置憑空漂浮並緩慢旋轉。
蔚藍的迷離光輝下，韓正緩緩睜眼，他語氣堅定而有力：“你們創造了一個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