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青春年少。
晚上,在幾個少年精心準備了一場表白大會後,在女生宿舍樓下面,用蠟燭擺成“心型”的場面,靳長歌抱着一把吉他,傻兮兮彈着唯一會彈的一首曲子,在那個時候,雖然現在看來這種爛大街的表白方式,卻是非常浪漫的。
“王可,我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那個時候的愛情是純粹的,是單純的,沒有夾雜一點兒雜質。
那女生宿舍樓上,頓時出現了很多的腦袋,皆是好奇的探出窗外。
“好浪漫!”
“答應他,答應他!”
“......”
在忙碌的學習生涯中,是跟難出現這種場景的,防腐在常年的乾旱的地域,陡然降下了來異常酣暢淋漓的甘霖,每個同學都是感覺到滿滿的新奇與刺激。
在樓管大媽拿着大苕帚衝出開之前,班花終於是答應了靳長歌的追求。
“噢!噢!”
起鬨聲沖天而起,圍觀的同學猶如親眼見證了一場“美滿的愛情”,都送上了自己最真誠的祝福!
……
……
也許是報復陳陽,也許是什麼別的原因,班花加入了靳長歌這個小團體,然而......年少的青春就是這樣純粹,年少的愛情也是這樣短暫,在相處了兩週後,這場曾經鬧得轟轟烈烈的愛情,最後結束。
那時候剛被處分的幾人,冒着再次被處分的危險,在晚自習下後,陳陽帶着靳長歌他們從學校後門牆翻出,一起去喝酒來祭奠那“死去的愛情”。
“長歌,跳,我下面接着你!”
那時候靳長歌個子並不是太高,陳陽就在下面接着。
那是回來的時候,每個人都喝的有些醉。
“咔嚓!”
跳下來後,一下不小心,靳長歌腳踩在了陳陽的胳膊上,只聽得“喀嚓”一聲,在黑夜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
面對慌亂的衆人,面對手忙腳亂的靳長歌,陳陽冷汗直流,但依舊是咬着牙笑着低聲說道:“沒事兒,估計胳膊有點骨折,你們都聲音小點,不然被教導處抓到就麻煩了,等明天咱們出校門請個假出去看一看就好了!”
.......
.......
那個時候的陳陽,無疑是他們這個小團體的“老大哥”。
曾經靳長歌問道:“你將來準備去幹什麼?”
陳陽抿着嘴脣,笑着說道:“我從小一以來的夢想都是當警察,你看電影中,那些懲惡揚善的警察看起來多麼威風,那些壞蛋看到他們都是躲着走,嘖嘖,多厲害!”
午後的陽光灑在陳陽身上,彷彿籠罩了一蹭金色的紗布,再加上那開心的笑容,那個時候的青春,真美!
……
……
此時,靳長歌看着面前這幅打扮的陳陽,他實在是不敢相信,這是曾經那個處處照顧他的“老大哥”,這是曾經那個坐在單槓上說當警察的陳陽。
這變化,實在太大了一些吧!
一時之間,靳長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如何開口。
“喝酒!”
陳陽笑着給靳長歌倒了一杯酒。
靳長歌無言,漆黑的雙眼看了會兒他後,伸手端起就,仰頭喝盡。
“你倒是和我碰一個啊!”
當陳陽端起自己的酒時,靳長歌已經一杯酒喝盡,他無奈的笑了笑,然後又給靳長歌倒滿。
“來,爲了慶祝咱們長時間的第一次見面,走一個!”
彷彿是不能接受這種巨大的落差,也彷彿是心中憋着一口氣,靳長歌看了一眼陳陽,,端起酒杯有一口喝盡,並沒有碰杯。
“你這.....”
陳陽眉頭一挑,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後卻是緩緩搖了搖頭,說道:“好吧,我自己喝!”
一杯。
兩杯。
三四杯。
五杯。
六杯。
七八杯。
.......
第一次聚會,出乎了靳長歌的預料,沒有熱情的寒暄,沒有互相的打趣,有的,只是默默喝酒!
倆人都很沉默!
喝着喝着,就醉了!
包廂中響亮的音樂聲不停。
這時,突然裡面有個青年叫道:“阿陽,過來唱歌啊,這不是你最喜歡唱得一首歌嗎?”
“來了!”
陳陽擡頭看了一眼,然後臉上又是涌上笑容,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到前面,接過了話筒。
周圍的青年都是嬉笑着。
“看這傻叉的模樣!”
“這逼竟然喝醉了!”
“......”
在一道道傳來的聲音中,液晶屏幕中節奏響起來了。
苦澀的沙。
吹痛臉龐的感覺。
像父親的責罵。
母親的哭泣。
永遠難忘記。
年少的我。
喜歡一個人在海邊。
捲起褲管光着腳丫踩在沙灘上。
總是幻想海洋的盡頭有另一個世界。
總是以爲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兒。
總是一副弱不禁風孬種的樣子。
.......
.......
這首鄭智化的《水手》是當初陳陽最喜歡的一首歌曲,那個時候,在ktv中,陳陽唱的很激情,很有力量,吸引了很多姑娘的目光。
而如今.....
哥還是那歌!
聲音似乎還是那個聲音!
但是靳長歌聽起來卻是極爲的刺耳,尤其是周圍傳來的一道道奚笑聲,靳長歌極力忍耐住降桌上的啤酒瓶掄在這個人腦袋上的衝動,五指緊握成拳。
就在這時,靳長歌突然看到一幕讓他脊背發寒的場景。
他突然看到,有幾個青年不知道從哪裡取出幾顆藍色藥丸,然後丟在了啤酒杯中,伸手端起來微微搖晃了幾下,然後仰頭喝盡,露出了一幅極爲享受的神情。
藍色藥丸......藍色藥丸.....藍色藥丸......
一瞬間,一股寒氣,直衝天門蓋!
靳長歌突然感覺渾身發冷,他突然想起了姜維那天晚上的提醒:“陳陽.....似乎有些變了,你要....小心!”
這句話當時他沒聽懂,而現在,看到這一幕後,他卻是隱隱有些明白了!
那液晶屏幕前,陳陽還在敞着嗓子,大聲唱着歌:
在受人欺負的時候總是聽見水手說。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
擦乾淚不不要哭。
至少我們還有夢。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
......
“唱你妹啊!”
靳長歌當即起身,然後快步走到前面,一把拉着陳陽便往包廂外面走去。
“刷刷刷!”
看到這一幕,幾個青年,頓時從沙發上站起來,眼光不善的看着靳長歌。
“他喝醉了,我送他回去!”
靳長歌雙眼冷冷的看了一眼,憑他的身手,自然是不會怕這幾個人,但是他現在最迫切的是將事情搞清楚,並不想將事情搞麻煩。
“都幹什麼,這是你們靳哥,是阿陽的兄弟,都他媽給我坐下,該幹嘛幹嘛!”
坐在最中間的龍哥偏頭呵斥了一聲,然後回頭微笑着說到:“靳兄弟,既然阿王喝醉了,那你就先帶他回家,今天咱們第一次見面,就是朋友,以後你多過來和兄弟們玩!”
靳長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然後打開門,攙扶着陳陽走了出去。
“龍哥,這小子他這是......”
看到靳長歌他們出去,旁邊一青年湊過來,疑惑問道。
龍哥看了一眼,嘴角掀起一抹弧度,在他雙眼中,也突然掠過一道異樣的神色。
“以後見到阿陽你們都給我收斂點,都叫“陽哥”,若是再讓我聽到什麼別的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爲什麼啊龍哥,那爛仔憑什麼!”
龍哥雙眼一眯,身上陡然散發處一股煞氣,冷聲說:“沒有爲什麼,我說的話就是規矩,你難道沒聽明白嗎?”
被龍哥氣勢一怔,那青年打了個顫,對於前者他是很熟悉的,不說那些壞事兒,就算是殺人拋屍前者都幹過,手段很殘酷,所以青年連連點頭:“知道.....知道了,龍哥!”
“嗯,玩你的去吧!”
龍哥點了點頭,然後端起酒杯,雙眼看着門,用只能自己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爲什麼....因爲人家現在有背景了啊....嘿嘿,靳長歌.....倒是好大的一條大魚!”
......
......
出了夜總會。
沒有了吵雜的聲音,沒有了那種燻人的味道,夜空中吹來的風,讓靳長歌倆人的腦袋也清醒了幾分。
靳長歌正準備開車將陳陽帶到家裡時,陳陽卻是微微搖頭,說:“扶我去燈光亮一點地方吧!”
到了不遠處一處路邊,在一盞明亮的路燈下面,陳陽停下了腳步,“好了,就在這兒坐會兒吧!”
路燈下面有一個石臺,坐下後,陳陽擡頭看了看那昏黃的燈光,突然嘿嘿笑道:“我還真是好長時間沒有看到這麼明亮的燈光了呢!”
未等靳長歌開口,他說:“你什麼也別問,什麼也別說,就陪着坐一會兒!”
他又說:“真的長歌,今天見到你我是真高興,發自內心的高興,你還記得咱們高中的時候我們幾個幫你追的那個女生嗎……對,就那個王可.....嘿嘿,我給你說句實話,那時候那小娘們是喜歡我的,真的,我沒騙你.....最後讓給了你,你知道我鬱悶的抽了多少根菸嗎,一盒,整整一盒煙都被我抽光了,到最後我都感覺自己鼻子裡直冒煙.....嘿,那小娘們還是咱們班班花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