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往常一樣,他6點鐘起牀後,簡單的洗漱之後,他便去酒店後面風景如畫的樹林裡跑步,7點鐘回到房間衝一個淋浴,換上乾淨衣服到二樓的餐廳就餐。按照每天的慣例,肖曼這時一定在他們固定的餐檯前把他們的早餐擺好,並向他通報當天的日程安排。可今天吃飯的時候並沒有看到肖曼,吃過飯後她還是沒來。貝克特給她的房間打電話又沒有人接,他又打了肖曼的手機,被告之已經關機,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他覺得奇怪,就到服務檯打聽有沒有什麼口訊,這才聽說908房客因藏毒昨天晚上就被警察帶走。
貝克特聽罷大發雷霆,他急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間,肖曼是什麼人他太瞭解了,兩年前就是自己從新南威爾士大學把肖曼招進公司的。當時他和商學院的托夫曼教授說起自己準備招一名將來要派到香港工作的專職秘書時,托夫曼教授親自向他推薦了銀行及財務系的碩士研究生肖曼,見面時肖曼清純的模樣、風趣的表達、再加上一口流利的英語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這兩年,肖曼一直在他身邊,說肖曼藏毒,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操起電話就打給季子強:“季市長,我是貝克特,我強烈抗議你們不加甄別就抓走我的秘書的惡劣行徑,對你們這種非法行爲,我很不理解,我公司決定終結這個項目投資。”
季子強也是剛到辦公室,他驟然的接到這個電話也非常意外,這個肖曼怎麼會和毒品扯上關係,而且還被抓進公安局拘留了。
季子強再一聽到對方說要終結項目投資,心裡也就急了,這項目自己花費了不少的精力,而且現在柳林市所有人都知道了,萬一再一泡湯,不要說柳林會受到很大的損失,就是自己這張老臉也沒處放。
掛上電話,季子強一面趕往酒店前去道歉,一面就掏出手機找到柳林區公安局長蔣逸的電話,季子強撥了過去,剛響兩聲便響起蔣逸那沙啞的嗓音。
季子強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讓他迅速查明事情真相,不管是什麼原因,必須在上午十點之前把人送回白金國際酒店。如果到時不能辦到,他將承擔由此引發的一切後果。
蔣逸是季子強的老哥們了,他在季子強還是葉眉的秘書的時候就和季子強關係很好,現在季子強做了市長,他更是唯命是從了,一聽季子強這話,這還了得,立馬給禁毒支隊李支隊長打去電話,問明原因,然後命令他在九點半之前必須把人送到酒店,並讓他親自帶人給阿爾太菈公司賠禮道歉,挽回影響。
李支隊長急如星火找到昨天執行抓捕任務的胖警察,不由分說便是一頓臭罵,胖警察委屈地說,我們接到線報,而且人贓俱獲,這才辦了拘留手續,連夜送到看守所的。
李支隊長不聽他費話,訓斥道:“
你馬上去看守所把人給我請回來,要親自去賠禮道歉,九點半之前必須把人送到凱旋國際酒店。”
胖警察這下也傻了,原以爲抓了一個毒販,再跟蹤調查,步步深入,沒準能弄出一個大案子,沒想到卻碰上茬子了,沒辦法,只得叫上昨天的同事,帶上手續準備趕往看守所提人。剛上車,李支隊在二樓窗戶後面罵道:“還開你那輛破車,換我的車,簡直是豬腦子。”
肖曼早上起來不一會,昨天送她進來的女警就滿臉堆笑地跑了過來,打開門後拉着她的手說:“實在是對不起,我們誤會了,請你千萬不要向蔣局長說昨天的事情。”
肖曼知道一定是貝克特知道了消息,心裡有了底,她厭惡地瞅了她一眼,跟着她來到辦公室,什麼也沒說。
女警那張過早顯現出更年期綜合症的老臉堆滿了諂媚的笑意,告訴肖曼接她的車一會就到,讓她在椅子上坐着歇會,說着,把昨天收走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
肖曼因爲一宿沒睡,現在精神一放鬆,感到非常疲乏,便閉上眼睛不去理她,女警也知趣,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乾咳了幾聲,肖曼睜開眼睛,見昨天那個胖警察一臉尷尬地站在面前,看到肖曼醒了連忙綻開笑容,不好意思地說:“肖小姐,實在是對不起,昨天是個誤會,還請你多多原諒。”
肖曼慍怒地睨視着他那張前倨後恭的胖臉,感覺這一切好象是在演戲,只不過這劇情變化的太快了。回到白金國際酒店,蔣局長、李支隊長、季子強都等在大門口,見到肖曼從警車上下來,蔣局長上前一步,對肖曼說:“肖小姐,受委屈了,對我們工作的失誤,我代表柳林市公安局正式向你道歉,肖小姐如有什麼要求,可以向我提出來。”
肖曼神態倨傲地看了他一眼,說:“我只有一個要求,查出栽贓陷害的幕後黑手,找回保險箱裡被盜的東西,我希望警方能儘早破案。”
說完這話,她就看到了季子強那雙憂慮的眼睛,肖曼使勁的搖了一下頭,心裡說:“我會讓你們後悔的。”蔣局長表示一定要追查此事,儘快給肖曼一個答覆。
季子強從肖曼的臉上也看出了一種怨恨和絕情,他的眉頭就又皺了起來,剛纔在等肖曼回來的時候,季子強和貝克特做了很長時間的溝通,但從貝克特的語氣中,季子強感到了不妙,這個外國人開始從心裡排斥起了柳林市,他雖然沒有一口咬定終結投資這事,但他說將會在情況瞭解清楚一點後,親自和總裁通電話,給總裁彙報此事,至於什麼結果,只要聽從集團公司的意思了。
這是季子強最害怕的一點,他很明白當貝克特帶着情緒給總部彙報此事以後的結果,自己一定要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但怎麼來阻止它呢,季子
強是沒有多少把握的,他明白老外們對人權過度的重視和認真,他們絕不會像中國人一樣,只要平安無事了,他們就很高興的既往不咎。
季子強想到這裡,他心中的煩悶就涌了上來。
看到這麼些領導對肖曼殷勤備至,胖警察躲在車後根本不敢過來,在心裡痛罵給他打電話的舉報人不是東西,懊悔昨天爲什麼不問問清楚就把肖曼送進看守所。
然而,李支隊卻從車後一把給他拽出來,嘴裡嘟囔着:“都是這小子惹得禍,你還不給我站出來,”連推帶搡把他整到肖曼面前,讓他給肖曼賠禮道歉。
胖警察滿頭大汗,可憐巴巴地看着肖曼,口中只有一句話:“對不起、對不起!”肖曼看他真是百感交集,心想如果昨天你能讓我說一句話,也不會有今天。但最後,她還是什麼也沒說,轉頭對大家說:“各位領導請回吧,我沒事了。”
但大家哪裡肯回,還是把肖曼一直送到貝克特那裡,又是一番賠禮道歉纔算罷休,
見到肖曼完好無損地回來了,貝克特咧着大嘴笑了,露出發自內心的喜悅,他關切地扶着肖曼的肩膀問她,昨晚是在哪裡睡的?聽說是在看守所坐了一夜,貝克特又顯出了憤怒的神情,他走到窗前,象外面揮舞着拳頭,大叫:“太可惡了,太可惡了!怎麼能這樣對待一個女孩子,簡直是混蛋透頂!我們不能再和他們合作了,我要把這件事情彙報給總部。”
肖曼也顯得非常疲憊,對貝克特說:“你讓我睡一會好嗎?我很累,請馬上撤銷和他們的合作吧,否則我會親自回總部去爲這件事情申述的。”
貝克特看看蕭瀟略顯蒼白的面容,佈滿血絲的眼睛,說:“那好,今天你就不要上班了,在酒店休息,晚上我回來叫你一起吃飯。”
貝克特走後,肖曼站在浴房的花灑下開始沖洗,細密的水絲如溫暖的小手在周身撫過,把可怕的記憶和污濁的晦氣滌盪乾淨,浴罷,她用浴巾把頭髮絞乾,又把厚重的窗簾拉上,屋子裡便暗了下來。她全身脫光赤條條鑽進被窩,感到裹在身下的被褥是那樣的鬆軟舒適,帶着淡淡的香氣,她在心裡感嘆:自由真好!便沉沉地睡去。
季子強也離開了,他幾乎都沒有和肖曼說一句話,因爲他感覺說聲對不起太過空洞,他也沒有想好怎麼來挽回這樣一個局面,所以他只能走了。
回到了辦公室,季子強就給柳林區公安局的蔣局長髮了通牒,讓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查清此事的內幕。
蔣局長從電話中季子強的的語氣裡也聽出了事情的重要的迫切,他忙說:“請季市長放心,我們現在正在酒店查監控,找線索,一但有什麼情況會及時向你彙報。”
季子強在電話中很凝重的說:“好,我等你們的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