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9 原來是他
許明達有午睡的習慣,人很奇怪,不管是好習慣還是壞習慣,一旦形成,要想改變真的很難,許明達一年四季保持午睡的習慣已經有二十年了,定點定時,中午不睡一覺總感覺欠少一點什麼東西,他喝了點酒臉上紅彤彤的,睡意更濃。
“爸,你去睡吧,別跟着我和爲民了,放心,出不了事的。”許琳看他爸兩眼珠因喝酒充血,火紅一遍,兩眼角也有白色的眼屎分泌出來,神情有些無精打采,知道是在犯困,不失時機的提醒道。
許明達本來就不想下來,在臥室脫了衣服開着電風扇,準備睡下了,老婆肖水英硬是把他逼下來,跟着女兒和女婿,防止鄭爲民喝完酒興奮,找校長馬海明鬧事,要知道馬海明人高馬大,比女婿還壯實,得罪馬海明不起不說,搞不好女婿還要挨一頓打,就劃不來了。
也難怪,許明達夫婦跟鄭爲民接觸的少,又覺得他年輕,即便是個鎮長也不會四平八穩到哪裡去,容易衝動,加之,馬海明作爲體育老師厲害的身手和作爲校長陰辣的手段,讓肖水英夫婦不寒而慄,無形中放大的馬海明邪惡的形像,看輕了女婿鄭爲民的力量。
見岳父許明達吱吱唔唔,不敢也不願意上樓休息,鄭爲民也勸道:“爸,我也不是孩子了,能把握住自己,再說,還有許琳跟着我,不會給你和媽添亂的,我只是跟許琳在院子裡隨便轉一轉,熟悉一下環境,沒別的意思。”
鄭爲民表情鄭重,說的真誠,懇切,許明達信以爲真,眨巴了兩下發紅的眼睛,說道:“好吧,爲民,你和琳琳在樓下轉一轉,早點回來休息,那我先回去了。”
鄭爲民和許琳兩人目送着許明達進入了三單元門洞之後,都轉過頭來,無聲的朝剛纔四個男人前去的方向不自覺地走了過去,對於鄭爲民,許琳太清楚了,嫉惡如仇,眼裡容不得沙子,別人的閒事他都要管,更何況岳父母被人欺負了,他能不了了之。
“老公,說吧想去哪裡,我陪你。”許琳既然已經懷上了鄭爲民的孩子,心裡對鄭爲民的親近度有了變化,直接上位成了準媽媽,直接改口叫起了老公,鄭爲民欣然接受,用手一指前方,壞笑道:“到新家屬區看看,領略一下校領導們的新居。”
“老公,真想找馬海明的事啊,”許琳捂着嘴哈哈笑道,跟自己的男人沒必要繞來繞去,許琳直接問道。
“呵呵,還是我老婆瞭解我呀,找,怎麼不找,瞧他們幾個囂張的小樣,不給點顏色看看,我就不是鄭爲民了,還對得起爺爺給我起這個名字嗎,”鄭爲民笑着做了個格鬥的姿勢,也不管有沒有人在家屬樓上的窗戶後面偷瞄自己。
自己的爸媽受人欺負,許琳也憋了一肚子的氣,現在她也想開了,這個社會有些人很賤,你越是軟弱他越覺得你好欺,越是變本加厲的欺負你,馬海明就是這類人,這種缺德的傢伙活該遭到報應,自己的老公爲民有這個能力,幹嘛不爲自家伸張正義,如果像自己的爸媽一樣,前怕狼後怕虎的,恐怕一輩子得被馬海明這種貨色踩在腳下糟蹋,全然不把你當人看。
“爲民,我的好老公,我支持你,一定想辦法把馬海明給辦了,給爸媽出口氣。”許琳說到這裡,嘻嘻玩笑道:“爲民,你不會直接跑到馬海明家把他揍一頓吧。”
“說什麼呢,笨啊,你老公是那種魯莽的人嗎,人在官場就按官場的規矩辦,把人整了還讓人對你笑,這才叫本事,你以爲跟黑社會打打殺殺,硬碰硬,看誰狠看誰辣,誰就牛呀。”鄭爲民說道這裡,朝許琳遞了一個壞笑的眼神,道:“如果機會合適的話,我今天就把這幾個傢伙一窩端了,估計這幾個傢伙不是縣委書記李琦的人,如果成了,就算給他送份大禮了,過後他肯定請我喝酒。”
聽到李琦這個名字,之前酒桌上經鄭爲民提起過,許琳總感覺這個名字比較熟悉,現在又聽鄭爲民提起來,突然恍然大悟,畢竟許琳是縣委組織部的科長,市組織部有自己的熟人,對全市層面的幹部調整,許琳還是有點知道一些。
“爲民,李琳是不是秦唐市政府副秘書長呀,”許琳的發問讓鄭爲民愣了一下,突然朝許琳直視了一眼,笑道:“你怎麼知道,你見過,”
“切,你還知道你老婆是幹什麼的呀,你也太不關心你老婆了。”許琳嘻嘻笑道,鄭爲民突然意識到許琳在縣委組織部工作,笑道:“看樣子老婆組織部沒白呆呀,對,李琦就是市政府副秘書長,他是伍市長的人,前年河東縣委書記被雙規了,那傢伙是市委書記朱漢文的心腹,犯經濟和作風問題,被人舉報了,事情鬧的有點大,朱漢文照不住,被省紀委直接來人給辦了,縣委書記空缺後,伍市長和朱漢文相互博弈,最後還是伍市長佔了上風,把李琦下到河東來直接任縣委書記。”
“我還也聽說了,河東縣長劉月文是土生土長的幹部,本來有望上任縣委書記的,結果不是他,李琦過來了讓他很惱火,劉月文把河東縣官場經營的跟鐵桶似的,有有架空李書記的意思。”鄭爲民說到這裡,不覺冷笑道:“媽的,縣長比縣委書記還牛,這傢伙能量不小啊。”
“喜歡搞歪門邪道的人能量都不小,你看看他手下都是馬海明,陳勝旺這種領導,辦事都辣的很,誰不怕,官場自古小人鬥不過君子,肯定有它的道理,李琦架着副近視眼鏡,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哪能跟鄉黨委書記出身的劉月文鬥。”許琳作爲河東縣人,看樣子對河東縣的官場似乎還了解一些。
鄭爲民和許琳兩個邊散步,邊輕鬆說笑評論着河東縣的官場局勢,突然對面走過來了一個人,年紀跟鄭爲民差不多大,個頭稍稍比鄭爲民矮一點,身材比鄭爲民還塊,模樣還算周正,只是一雙眼睛陰辣中帶着玩世不恭的味道。
許琳見來人一搖三晃的走了過來,趕緊住了嘴,在鄭爲民的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什麼,鄭爲民嘴裡哆喃了一句:“媽的,原來是他。”,然後不動聲色地朝對方眯眼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