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僥倖逃脫
聽見了重重的敲門聲,操鵬海心裡十分緊張,腿不覺有些發軟,怎麼使勁也爬不到窗臺上去,鄭爲民急了,心道:看操鵬海人高馬大的,很是穩重,糾風辦來了,能把他嚇成這樣,可想而知,事性不是那麼簡單。
看見操鵬海慌張的神態,鄭爲民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在自己身後跟蹤的毛根木。
暗道:玉嶺鎮裡吃飯,遠在幾十裡外的縣紀委監察局就知道了,這消息真夠快的,這事要是沒猜錯,很可能跟毛根木有關係,跟毛根木背後的支使者有關係。
能讓糾風辦從縣城趕過來,專門抓操鵬海喝酒的人,絕不是個普通的幹部,一旦操鵬海被抓住,肯定要在全縣通報,是免不了,甚至很可能給他一個處分也有可能,對方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想把他搞臭。
因爲前天才開的會,這個時候頂風違紀,性質很嚴重,如果平時這種情況可能算不上什麼違紀,這一次是很可能是專項行動,帽子很大,連汪姐一個做生意的女人都知道了鎮裡昨天才開的什麼紀律大會。
雖然自己對地方官場瞭解的不是十分清楚,但部隊官場有些東西還是和地方官場是相通的,自己當過連長,官場上明爭暗鬥的事,還是知道一些。
操鵬海不該請自己吃這頓飯,真是犯糊塗,只怕要是把柄讓人攥在手裡,後面想要進步,遇到的阻力肯定很大。
操鵬海作爲鎮長不可能不知道這是頂風違紀,不管怎麼樣,他能對自己做到這一步,已經相當夠意思了,可想而知他是個比較講義氣的人。這是個關鍵的時候,自己不能讓他受到牽連,必須保護他纔是,不然自己心裡有愧。
想到這裡,鄭爲民趕緊從外面又翻身進了廁所,二話不說,雙手用力託着操鵬海的屁股,硬是把他舉到了窗臺上。
“裡面的人快把門打開。”外面一個男人用帶着本地口音的普通話粗聲粗氣的喊道,接着是一陣急促的拍門聲。
聽見喊聲,操鵬海已經顧不了那麼多,情急之下,嘭的一聲從窗戶跳了下去,只聽他哎喲一聲,鄭爲民聽到聲音趕緊把頭伸出窗外瞧了瞧。
見操鵬海蹲在地方,手捂着腳踝,咧着嘴,在痛苦的呻吟,再看他掉在地上的黑色公務皮包旁邊上有一塊被踩翻的紅磚。
鄭爲民知道操鵬海的腳崴了,心想操鎮長點子也太背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見操鵬海爲了請自己吃飯,盡遇到這麼大個麻煩,鄭爲民皺了皺眉,表情很是愧疚,他躍上臺階,輕輕探身下去,用手輕輕按了一下操鵬海的腳踝,問道:“操鎮長,傷的重不重?”
操鵬海臉形痛苦的皺成了一個核桃,強忍着疼痛說道:“小鄭,你快跑,別管我,你還年輕,讓人抓住了印象不好。”
“那怎麼行,我揹你去鎮醫院。”鄭爲民說着蹲下身子,操鵬海推辭了兩下,見鄭爲民死活不走,非要背自己,索性也不客氣,說道:“小鄭,鎮衛生院就不去了,都認識我,目標太大,沿着河邊這條樹林裡的小路,前面三百米向左捌上正街,有一傢俬人診所,你把我背到那裡去。”
操鵬海趴到鄭爲民的後背上,本以爲他背不動自己,沒想到這小子直起腰,邁步就跑,噌噌地往診所方向狂奔而去,操鵬海笑着搖了搖頭,心道:鄭爲民真是了不起,真是粗中有細,是個人才。
“你們這些當官的也真是的,大吵大鬧的,把客人都嚇跑了,裡面跟本就沒人,說了,剛纔我上廁所發現有點堵,怕客人不知道,乾脆就把門反鎖了,你們就是不信。”汪姐的聲音像鋒利的刀片從廁所外面傳了進來。
“別跟我撒謊,明明看見有幾個人進去了,怎麼會沒人呢,肯定是裡面的人把門反鎖了,別在囉嗦了,快拿鑰匙把門打開。”男人兇巴巴地說道。
汪姐心裡一顫,她不清楚裡面的人全部出去了沒有,爲了緩解拖挺時間,他儘量站在廁所外面的幾個男人耍嘴皮。
“叫你拿鑰匙就拿鑰匙,還磨嘰個啥。”鎮黨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彭東國站在唐明的後面朝汪姐吼道。
“你吼什麼吼,我還怕了你不是。”汪姐慢騰騰的到收銀臺去拿鑰匙,嘴裡嘟囔道:“拿就拿,說裡面沒人,還非要不信,真是死犟。”
汪姐拿來一串鑰匙,丟給了彭東國,沒好氣的說道:“你們自己開。”彭東國又把鑰匙扔給了汪姐:“叫你開你就開,誠心跟組織過不去是吧,我看你館子不想開了。”
汪姐一聽彭東國這話,就有點不愛聽了,回道:“我合法經營,你愛開不開,你還能把我怎麼着吧。”
見兩人吵起來了,糾風辦主任唐明有些不耐煩了,想着彭東國也太沒城府了,當作自己的面,跟一個女人咋呼,沒好氣的說道:“彭書記,跟一個女人動啥氣呀,沒必要。”轉頭對旁邊的一個手下說道:“小李,你把門打開。”
門開了,一個人沒有,這令唐明和彭東國大失所望,見唐明皺起了眉頭,彭東國趕緊把嘴湊到唐明的跟前,耳語了幾句。
唐明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轉身朝幾個手下,把手一揮,叫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