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姜旭晨這一撞十分的隱蔽,但卻是狠狠的擊打在了錢哲辰的肋間神經處,頓時疼的錢哲辰倒吸了一口涼氣,口中發出一聲哀嚎,身體踉蹌着往後倒去。
所謂肋間神經,是沿着胸部肋骨,由背後經過側腹,一直到胸前的神經,肋間神經痛就是沿着這條神經,經胸部、腹部呈半環狀的強烈疼痛。
這處神經系統極其敏感,只要稍微的壓擠,輕則疼痛難忍,重則甚至能導致人昏厥,姜旭晨這一撞不輕不重,但足以讓那惡少失去行動能力了。
“疼,媽的,疼死我了”
原本正抓着孫彤的錢哲辰,只感覺胸腹間像是被火燒到了一般,一股劇痛讓他鼻涕眼淚都不受控制的流淌了出來,渾身不斷抽搐着。
“這人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口吐白沫了”
“應該是羊癲瘋吧,好像羊癲瘋就是這種症狀”
這一幕讓所有圍觀的人都驚呆了,由於做的隱蔽而且動作十分快,他們並沒有看到姜旭晨肘擊錢哲辰的情形,只當他是犯了什麼突發的疾病。
“哎,快點叫那邊的救護車過來,我們這邊有病人呀”
站穩了身體的姜旭晨,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冷笑,不過馬上就變成了着急的神色,上前一步扶住了錢哲辰,大聲喊道:“別愣着啊,把那救護車叫過來,這人快不行了”
錢哲辰此時的情況的確很嚇人,劇痛使其臉上青筋暴露,張大了嘴巴卻是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音,眼看就像是一口要喘不過似的。
彷彿是在驗證姜旭晨所說的那樣,錢哲辰的雙手徒勞在空中抓了幾下之後。突然眼皮一番,頭顱軟噠噠的垂了下去,整個人卻是昏厥了。混亂之中沒人看到,姜旭晨的右手大拇指,在錢哲辰的後腦穴道處用力擠壓了幾下,雖然是助人爲樂,但姜旭晨可不想招惹麻煩,還是讓這小子昏迷過去比較好,以他的身手,想要做到這一點,易如反掌
“讓讓,醫生來了。大家讓讓”
爲了方便迎接全國各地的新生,魔都火車站不但讓出一塊地方以供各個大學新生報道,還專門放了兩輛救護車以保證這些學子們的安全。在聽聞有人羊癲瘋發作後,十多米外的救護車上下來了一個醫生和兩個護士,分開人羣走了進來。
“醫生。他他暈過去了,不知道怎麼回事。”
姜旭晨一臉焦急的拉住了醫生的手,卻好像忘了他還扶着錢哲辰,可憐的錢公子頓時一頭撞在了地上,一股鮮血從他腦後滲了出來。
“你你怎麼鬆手啊”來到身前的醫生一看錢哲辰摔倒在地上,也顧不上去指責姜旭晨了,連忙用紗布捂住了錢哲辰的頭部。招呼人將錢哲辰架到了擔架上,匆匆往急救車處擡了過去。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等到人被擡走後,姜旭晨似乎才清醒過來,一把拉住了孫彤。說道:“這位同學,他摔倒不關我的事情啊,我只是想幫忙的。”
“怎麼會這樣”此時的孫彤,就像是做了場噩夢一般。剛剛在衆目睽睽之下被錢哲辰拉住,她心中羞愧的恨不得能殺了對方。但一轉眼的功夫。錢哲辰居然像只死狗般的被擡走了,孫彤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整個人還是迷迷糊糊的。
“哎,這位同學,放開你的手,拉着孫彤做什麼”剛纔錢哲辰逞兇的時候,圍觀的那些人認得他,沒人敢去招惹,不過姜旭晨這麼一個新生拉住了孫彤,頓時讓復旦那些孫彤的男同學們不滿了。
“哦,對不起,對不起啊,我就是回來拿錄取通知書的。”
被那人一咋呼,姜旭晨如夢方醒般的鬆開了孫彤,從桌子上拿起一張紙,在孫彤面前晃了一下,分開圍觀的衆人,逃也似地上了大巴車。
“姜旭晨”
剛剛回過神來的孫彤看清楚了通知書上的名字,雖然還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孫彤有種直覺,剛纔所發生的事情,一定和這個新生有關。
“孫彤,你沒事吧”
“是啊,孫彤,要不你今天先回去,有我們接待新生就行了。”
看到孫彤神情有些恍惚,復旦的男生們頓時上前獻起了殷勤,實在是孫彤那副模樣,太讓人憐惜了。
“那那我就先回去了,對不起,給大家惹麻煩了。”看着招生點一片狼藉的樣子,孫彤的鼻子有些發酸,她是那種婉約溫柔的性子,雖然恨錢哲辰入骨,但卻不肯再人前表現出來。
“彤彤,怎麼回事是不是錢哲辰那個王八蛋又來騷擾你了”
正當孫彤收拾好自己的包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女孩的聲音傳了過來,隔着老遠就罵了起來,“姓錢的不過就是個破落戶,彤彤你怎麼老是忍他啊”
隨着話聲,一個身高約一米七左右的女孩分開人羣走了進來,看着圍觀的衆人不由皺起了眉頭,嚷嚷道:“看什麼看啊,該幹嘛都幹嘛去。”
女孩的年齡和孫彤差不多大,但穿着卻是大膽了許多。
一身吊帶牛仔褲,將女孩的身材盡數展現了出來,雖然臉蛋長得沒有孫彤那般精緻,不過卻有着一股野性美,和孫彤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
“雅瓊,別喊了,咱們走吧。”孫彤拉了一把女孩,從大巴車後面繞出了車站。
“彤彤,我就出去買了個酸奶,你你怎麼又被姓錢的欺負了”
被孫彤拉出了車站後,那個身材高挑的女孩仍然不依不饒的說道:“姓錢的在哪了姑奶奶不打的他滿面開花,他不知道花兒爲什麼那麼紅是吧”
“雅瓊,算了,他不要臉,咱們還要臉呢。”
孫彤雖然也被今兒的事情氣的全身發抖。但柔弱的性子,卻是讓她無法像好朋友一樣去把事情鬧大。
“你啊,性子就是太軟了,否則就憑他錢哲辰,怎麼敢這樣對你”
耿雅瓊嘆了口氣,說道:“他錢家已經是暮落西山,要不是他爺爺還吊着一口氣沒死,魔都哪裡有他錢哲辰這號人物雅瓊,你回去和老爺子說下。把這樁親事給取消了吧”
看着好朋友,耿雅瓊是滿心的無奈,堂堂魔都孫家的孫女,居然被錢哲辰那紈絝子弟當衆逼迫,也不知道孫家的那些長輩們是怎麼想的。
俗話說一代江山一代臣。解放已經四五十年了,當年小米加步槍進城的泥腿子,現在也都變成了根深蒂固的新貴家族。
錢哲辰的爺爺,就是當年的開國少將,後來曾經做過魔都警備區的副司令員,在八十年代初期的時候退到了二線,到現在也就是二流三流之間的家族,
而孫彤的爺爺,在解放後從軍界轉入到了政界。並沒有授軍銜,不過在軍中卻是門生故舊衆多,錢哲辰的爺爺,就曾經是其老部下。八十年代初期的時候。孫家的老爺子又出山進入到了國家中樞領導層,直到八十年代末期才完全退出了政壇。
有了這十年的佈局,孫家在國內的政治勢力十分的強大,現在孫彤的大伯和父親。都身處省部級的高位,尤其是孫彤的大伯。很有可能在下屆就進入到中樞,可以說,孫家是地地道道的一流家族。
按理說孫家強勢錢家衰弱,兩家不可能結下親事,但偏偏孫家老爺子念舊,八十年代的時候,應允了老部下錢家老爺子的提親,將自己的孫女許配給了錢哲辰。
如果錢家子嗣衆多那還罷了,但偏偏錢老爺子只有一個兒子,到了錢哲辰還是一脈單傳。這也使得錢家上下對錢哲辰溺愛有加,十二歲的時候,錢哲辰就敢在長安街上倒車,典型的一個紈絝子弟。更要命的是,錢哲辰還以孫家女婿自居,從初中的時候就開始糾纏孫彤,當時兩家大人都沒怎麼在意,以爲是小兒女玩鬧。
但是到了高中的時候,錢哲辰的惡名逐漸傳了出來,孫彤的父親想反悔這樁婚事,誰知道被要面子的孫家老爺子臭罵了一頓,只能不了了之。孫彤生性就比較柔弱,老爸都捱了罵,她更是不敢在老爺子面前說什麼,只能是一忍再忍,反而讓錢哲辰愈發的囂張起來。
“雅瓊,算了,爺爺最近身體不太好,不要再讓他老人家煩心了。”
孫彤嘆了口氣,說道:“實在不行,我明年出國去留學,再過上四五年,到時候爸爸就能當家了。”
“你啊,就知道讓讓讓。”
耿雅瓊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孫彤,說道:“要是換成我,找個人把那小子的腿給打斷,看他還敢糾纏不”耿雅瓊的家世雖然不如孫彤,但在魔都也是掌握着不少實權,尤其是在公檢法系統內,有着深厚的背景,否則也不可能從小和孫彤一起長大的。
“算了,咱們回家吧,姓錢的不知道怎麼抽瘋,錢家還不知道要着急成什麼樣子呢。”
想到錢哲辰突然發病的模樣,孫彤心裡只感覺一陣痛快,最好錢哲辰檢查出來個什麼毛病,父親就有理由推掉這門親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