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宋燦就去趕車了,顧修堯還是一如既往的送她上學,倆個人一路上都格外沉默。
“你多久走?”快到村口了宋燦纔開口問顧修堯。
顧修堯沉默了一會兒:“可能是下午吧。”
“也就是我一回家就看不見你了對吧。”宋燦語氣在強撐輕快,不管是與誰離別,她都會捨不得的。畢竟在一起相處的時光不假,而且歷歷在目,彷彿就在昨天。
顧修堯沉默了一會兒,彷彿就在默認。
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
“燦燦,這是我最後一次送你上學了。在你初中的時候。”顧修堯的聲音有些低沉,帶了一絲他都未察覺到的失落。
宋燦聽到這話就忍不住開他玩笑:“怎麼?意思是高中之後你還送我上學嗎?”
顧修堯聽完她說話就忍不住擡頭看她,眼睛亮晶晶地:“如果你想的話,我肯定會的。”
“別傻了顧修堯,這本來就不是你該做的。”宋燦低頭,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她想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劃清楚界限了。
顧修堯停住腳步:“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樂意呢,如果你也想,我就會一直做下去。”
他忍不住地心跳加速,這話一說出來,自己就感覺像把自己的心撕開給宋燦看了一樣,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奮不顧身;第一次對一個人如此毫無保留,如此熱切赤誠。
宋燦嘴角的笑消失了:“顧修堯,我們年紀還小,不要在不對的時間做不應該做的事,我想你清楚我是什麼意思。”
顧修堯感覺自己的心好像一下次就停了一拍,整顆心都跌落到了谷底,果然..還是這個結果嗎,他感覺鼻頭有些酸澀,五歲在顧家密室被蛇包圍住全身他沒有哭、被父母一次次漠視、被最親近的二叔綁架謀殺他也沒有這麼難受。
他多想將自己熱烈的心展開給宋燦看看,那裡面全是全心全意。
顧修堯忍着酸意繼續問:“什麼叫不對的時間,只要人對了,那不就行了。還是你說時間不對,以後還有機會?”顧修堯忍不住追問。
宋燦其實內心也有些不忍,只對顧修堯說:“以後..也許吧。”
她擡眼看向顧修堯,眼睛滿是堅定:“顧修堯..我現在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去做,我要強大起來,我不能依附在別人身上。而且..才幾個月啊,別說這些了。我希望你能懂。”宋燦認爲在全家人的命運面前,什麼事都微不足道。而且,就倆個月,還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孩,能堅定到什麼程度呢?再過幾年就把她給忘了也說不一定。
對於感情,宋燦一直是持懷疑態度,真愛..哪有這麼多真愛。對她而言還是金錢、實力最實際。
要自己有保護自己的力量,除了自己,沒人可以一直依靠下去的。
顧修堯自然知道了宋燦是什麼意思,她有對她而言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做,也..不相信他的真心。但顧修堯也平靜了下來,宋燦..不是並沒有否定以後他們還有在一起的可能嗎?他的內心又重燃希望。
“行,你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沒關係,我也會一直堅持下去,直到你看見我的真心。宋燦,我們高處見。”顧修堯早就停下了腳步,宋燦一回頭就看到他逆着光對她微笑。
初升的太陽將他整個人都包圍,連黑髮都顯現一絲金色。
她想這一刻也許纔是真正的顧修堯,陽光坦然,萬事萬物好像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同時..眼底是毫不遮掩的野心與渴望。
她也許之前都沒有好好的看過他。
“嗯,如果有那一天。我們高處見。”宋燦笑着回覆。
.....
宋燦才進教室準備開始早讀,張月就來到班門口,皺着眉厲聲道:“宋燦,你出來一下!”
班裡瞬間開始有了熙熙攘攘的聲音。
“咋回事啊?”
“不知道啊,大清早的。”
“是不是因爲昨天的考試?”大家都沒有忘記宋燦和班主任的約定。
“咋的?宋燦要退學了?”
“誰知道呢,我猜也是嘿嘿嘿..”
衆人都看熱鬧不嫌事大,還沒將自己的所有猜測說出來時,外面張月大聲的質問就直接讓班裡的同學鴉雀無聲:“宋燦!說!你是不是作弊了!”
班裡安靜了一瞬,隨後便如一滴水進了油鍋——剎那間就炸了。
“宋燦作弊!?”
“天王老子給她的膽子啊!我的個乖乖!”
“看不出來啊,平時這麼沉默寡言的一個人..”
班裡的聲音此起彼伏,連隔壁班後門的同學都偷偷望了出來。
宋燦瞬間覺得太陽穴又開始痛了,她真的不知道張月是怎麼想的。
“張老師,麻煩您不要妄下判斷可以嗎?對於一件還沒有完全肯定的事情這樣大聲的說出來,大家都聽到了,我的面子得往哪擱?你有什麼理由說我作弊?”宋燦非常無奈。
“你可是考了全科滿分,你不作弊誰作弊?你以爲我相信你從一箇中等學生到全校第一嗎?這可是海市附中的開學卷!海市附中這種頂尖學府的學生都考不出滿分,你考出來了,你不覺得很可疑嗎!”張月越說越不敢置信。
宋燦聽到滿分的時候也有些震驚,她也沒想到自己隨便考考就得了滿分,隨即又覺得好笑:“張老師,你要說我作弊,可我全校第一,又抄誰的呢?我們考場有考的比我好的嗎?”她連抄襲對象都沒有怎麼作弊?宋燦不由覺得搞笑,張月真是氣昏頭了。
“你,你是不是偷卷子了?宋燦,我可告訴你,考試是小,誠實守信是大,你好好給我坦白,我不會上報到學校上面。”張月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已經被宋燦氣得不行了,她張月的學生,怎麼會有作弊的!這簡直是她的職業污點!
宋燦看着張月篤定的樣子,也感覺到非常失望。其實就算是上一次張月質問她,她也一點都不在意,反而覺得張月是個好老師,很負責。但現在看來是她錯了,張月完全不顧及學生的顏面,張月這樣何嘗不是在將她宋燦的尊嚴一腳一腳踩在腳底下。
宋燦冷聲回答:“張老師,你說的那些‘罪行’我真的一條都沒有犯,如果你實在不相信,你就再拿一張卷子給我做吧。我們去辦公室。”她倒是要給張月一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