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攤位來了一個三輪車,開車的男子胳膊、頭上纏着滿滿繃帶,只露出一雙眼睛,根本看不出相貌如何,若不是因爲那高大有些相似體型,根本辨認不出究竟是誰!
“小癟三,你給軍爺等着!”
瞄了蘇齊攤位一眼,黃大軍外露眸子殺氣凜然:三天前雖然被警察所救,不過去了派出所之後,吳哥交代他買兇打人,在派出所他也沒得到好臉,但鑑於他被打的像豬頭一樣,而且吳哥也未揍中目標,派出所便先放了他;去醫院躺了三天,一直想不清楚吳哥爲什麼揍他,而且在派出所吳哥也沒交代,又想起倉庫的水果快爛了,終於忍不住謀劃一番,帶傷復出處理庫存,這不一見對面完好無缺的敵人,花錢買兇反被揍的黃大軍立時咬牙切齒低聲咒罵:“軍爺還不信了,收拾不了你個小雜碎,今天若不讓你滾出三黃村,軍爺從此退出水果界!”
“誰來買我的水果,降價、降價、便宜處理了……”
恨恨瞥了蘇齊一眼,黃大軍立時摸出一個喇叭,扯着喉嚨吆喝起來,聲音悲鏘、沙啞、無力,一副苦逼、可憐、落魄樣,直接讓人同情心大起。
也別說周圍人一見黃大軍搞成‘木乃伊’,還出來爲生計奔波,需要買水果的都圍到了他那裡,倒讓他興奮的牽動傷勢、呲牙咧嘴的招呼顧客。
“這一招也行啊,博取衆人同情心,阿黃真是個人才,不過似乎沒用到正道上!”
眼見對面生意紅紅火火,其他水果小販眼睛都噴出火來,蘇齊不靠這個養家餬口,平靜的看着對面人流,皆字密感應來往人羣心思,繼續參悟人心、人性。
千百人絡繹不絕而過,蘇齊心神安全沉浸其中,體會着這些人的愁與苦、喜與樂、愛與恨,漸漸升上氣息愈發空靈,有種飄飄然而起,欲乘風而去之感。
“老闆,一樣水果給我來十斤!”
一個身長髮披肩、五官精緻、眉目如畫的年輕女子站在攤位前,聲音清脆如黃鶯,一雙黑寶石大眼睛有種強忍不住笑意;她身着大領鮮紅風衣,腿裹黑色緊身褲,腳踩小白鞋,打扮靚麗惹眼,而又充滿一種青春爆棚氣息。
“秦小四!”
見這秦家小公主竟找到這裡,蘇齊立時展示大鬍子渾厚嗓音,劍眉微蹙道:“可以啊,不過我這裡水果十來樣,小姐你一樣都要來十斤,我看你又沒開車來,不知你怎麼弄走!當然弄不走也沒關係,我可以幫你照看你會,但你可以先將錢付了麼,十二樣水果一百二十斤,一共六百五十三快,收你六百五,謝謝!”
“這傢伙!”
一見這大鬍子見到了她,反應如此平淡無奇,秦小四不知爲何有些失望,小嘴一撅冷哼道:“本小姐出門從來不帶錢,一會有人給你付賬,把你整個水果攤位都買下來。我問你,爲什麼不跑運輸了,怎麼改當水果小販了!”
“珍惜生命,遠離運輸!”
蘇齊輕嘆一口氣,瞄了眼前小美女一眼,神情鄭重道:“我們搞運輸的整天拉豬啊、羊啊、狗啊這很正常,我怕那一天再遇到一羣不分青紅皁白的狂熱動物保護者,要把我一車貨硬生生搶走,到時我傾家蕩產也賠不起,爲了安全起見只有來賣水果了。”
“你!”
一見這傢伙舊事重提嘲諷,秦小四俏臉微紅,銀牙緊咬低聲道:“人家已經知道錯了,你這人怎麼這樣,還耿耿於懷記着這件事情,一點男子漢大度氣概也沒有。”
“我這種小市民都是斤斤計較的!”
蘇齊咧嘴一笑,上下一打量這小美女,扭頭又看了遠處兩個尾隨人影一眼,正色道:“不知秦小姐今天來這裡,是無意路過此地,還是特意來找蘇某的。”
“誰特意來找你的啊,人家無意路過的!”
雖然讓周豪那傢伙,找三黃村派出所,調了附近監控,才找到這個大鬍子,但還有七分小孩子性子的秦小四一揚小腦袋,一副本人貨真價實路過此地模樣。
“哦!”
也不戮破這小妞謊言,蘇齊不鹹不淡應了一句,劍眉微蹙道:“既然如此,那秦小姐沒什麼事情的話,就請先回吧,我還要做生意呢,你一往這裡站,都沒人敢過來了!”
人漂亮、氣場又強大,周圍人一瞅這紅衣小美女,不自覺有些自慚形穢,有幾個賣水果的走近了又折回了。
搞得蘇齊算了下帳,因爲這小美女出現,這會至少少賺小一百,足夠做個小保健了!
“你、你!”
還從來沒遇到這種人,竟然主動趕自己離開,秦小四一陣氣急語噎,俏臉不自覺漲紅,黑寶石美眸噴火,銀牙緊咬道:“你攤位上水果我包了,馬上我讓人全買走,現在我可以在這裡了麼。”
“大小姐,我知道你有錢,我知道買走這車水果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我也知道你不是來買水果的。像你這種大小姐,哪會吃我們一般人吃的水果,吃的水果喝的水,都是進口的吧。”
知道又是小女孩脾氣發作,蘇齊劍眉微蹙道:“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得了!”
“我、我!”
話語主動權一直在這傢伙手中,秦小四心頭一股氣越來越高漲,忍不住有些小爆發了:“我是來找你這混蛋算賬的,自從你上次一番歪理邪說,把人家唯一養狗興趣都弄沒了,我要來和你講道理,讓你知道我嘴巴的厲害!”
“呃……這樣的櫻桃小嘴,對於男人來說肯定十分厲害!”
瞄了那鮮嫩欲滴櫻桃小嘴,蘇齊搖頭哂笑道:“大小姐,就爲了這點破事,你滿世界的找到我;我三言兩語打消你一個興趣,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並不是反對養狗,只是鄙視那些刻意追求純種的愛狗人士,因爲他們絲毫不考慮純種基因缺陷給狗狗帶來的痛苦。若因爲我三言兩語,你就不養狗了,那只是你的假慈悲作祟,你怕養純種狗給它們帶來痛苦,但你若真的喜歡養狗,就不會稍微變通一下,養些其他狗狗麼!”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一見這大鬍子句句說到心坎裡了,的確不養狗是不想純種狗承受基因缺陷痛苦,秦小四黑寶石大眼睛眨,雖有些小不服氣,但依舊虛心受教道:“那你說我該養什麼狗狗,纔不會讓它們承受基因缺陷產生的痛苦!”
蘇齊隨口道:“中華田園犬!”
“中華田園犬!”
養狗多年,還從未聽說過這個品種,秦小四黑寶石大眼睛一閃,立時興奮無比道:“那是什麼品種的狗,哪個國家出產的,在哪裡可以買得到!”
“呃!”
一見這愛狗小美女一臉求知慾旺盛,但偏偏連大名鼎鼎的中華田園犬都不瞭解,蘇齊立時有些無語道:“中華田園犬俗稱土狗,華夏本土出產,街頭巷尾隨處可見。諾,那邊就有一條,好養好喂不用吃狗糧,剩飯剩菜就可以養活,而且肉質鮮美、活力旺盛,最適合東來來吃!”
“啊……土狗!”
順着蘇齊所指看去,一條顏值不高的土狗正在扒拉垃圾,曾今也多次見過這種低顏值狗狗的秦小四一陣蹙眉,只覺白瞎了中天田園犬這高大上名字,怎麼也愛不起來這個品種。
“所謂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大愛無疆!”
擺弄着攤位水果,蘇齊語重心長道:“你若真的愛狗狗,就不要管它顏值高低、萌不萌,否則你愛的不是狗狗這個品種,而是它們一些病態的外形,來激起你可憐的保護欲,證明自己存在的一些價值,你自己到一邊好好想想吧,我這邊來客人了!”
“這傢伙說話好難聽啊,不過好像有些道理啊!”
原本想用嘴功夫征服大鬍子,沒想到卻被大鬍子用嘴上功夫征服,秦小四低頭沉思不語,默默立在了一邊思考。
“李主任,你好!”
一見一男一女走來,蘇齊立刻摸出準備好攤位費,遞了過去道:“你們辛苦了,這是這個月的攤位費!”
“新來的吧!”
瞄了蘇齊一眼,接過錢數了一下,李主任拿着錢拍打手心,神情嚴肅道:“一般的攤位是兩千五,不過我看你這攤位比別人的大,要收四千塊,所以你交這麼多不夠,再補一千五!”
“找事啊!”
每個攤位大小都是線畫出來的,絕對不存在大小差別之說,蘇齊敏銳感覺對方心頭濃濃敵意,但仍陪着笑臉道:“李主任你看,這每一個攤位大小,都是你們街道管理處畫出來到,都在五平米左右,怎麼可能比別人打呢;再說了上個月還一個攤位兩千,不才漲了五百塊麼,我這攤位即便比別人稍大,也不可能收快兩個攤位錢啊,你別開玩笑了!”
“額!”
秦小四在一旁看的黑寶石大眼睛閃動:“這混蛋在本小姐一副鐵骨錚錚樣子,怎麼在這種小角色面前,反而一陣卑躬屈膝呢,笑的好猥/瑣、好巴結,活生生一個趨炎附勢勢利鬼!”
“誰給你開玩笑了!”
那李主任臉色一板,神情帶着不屑道:“讓你交四千你就老實交四千,否則你的攤也不用擺了,選擇權在你自己,不願意交可以現在拉着東西走人,別在這和我套近乎,我認識你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