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聶叔叔,你懂的好多啊!”
聶塵熙又制定了一系列對付天賜宗的手段,最主要的,還是針對血元秘寶。
而趙楚沉着臉不說話,他對聶塵熙的身份,也質疑了起來。
血元秘寶,獸協心石,這些事情,一直生存在北界域的人,應該不可能知道。
這時候,威君念好奇,終於問了出來。
“君念,大人說話,你插什麼嘴,沒大沒小!”
威天海輕斥道。
“無妨!”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其實我來自中央域三大聖地之一,臨鹿聖地。”
“因爲得罪聖地的天擇長老,被永久扔在放逐區域,算是一個被放逐的罪民,終生不得迴歸中央域!”
聶塵熙擺擺手,倒也磊落。
“中央域?”
聞言,包括威君念在內,不少人都是倒抽一口涼氣。
身爲皇族高層,其實對下九天世界的勢力,也有一些大概瞭解。
但身處於放逐區域,中央域,距離這裡實在太過於遙遠。
趙楚也眉頭一皺。
沒看出來,這聶塵熙,還有這麼大的來頭。
臨鹿聖地,和青劫聖地,稷池聖地,在中央域,並稱三大聖地,一統下九天世界的中樞之地。
而內軸環,還在中央域的統治之下。
“君念,你可知道,神威皇庭有今天的地位,可是有你聶塵熙叔叔一半的功勞。”
“曾經的神威巨炮,就是你聶叔叔從臨鹿聖地帶回來的法器。”
隨後,威天海說道。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聶叔叔是神威聖地的尊主。”
聞言,威君念點點頭。
其他元嬰也恍然。
幾百年以來,聶塵熙在神威皇庭的地位,除了登基稱帝,差不多和威天海平起平坐了。
“可惜啊,那趙楚不知道得到了什麼機緣,竟然也弄出了神威巨炮!”
隨後,聶塵熙苦笑一聲。
或許在曾經的上古,自己還沒有來的時候,已經有神威巨炮遺留在了北界域,這都是命。
“算了,大家先散了。”
“威君念,這段時間你不可以亂跑,一個月後,父皇會替你舉行加冕典禮。”
“第一女太子,你以後肩上的擔子會很重。”
聞言,威君念嘟着嘴,明顯不喜歡這個太子之位。
但沒辦法,神威皇庭裡,目前也只有她天賦最高,根本就逃不了。
……
金鑾殿議事結束。
趙楚跟在威天海身後,在二人身旁,還有那個看上去隨時會嚥氣的魏牙機。
“牙機,天賜宗的奸細,抓了幾個?”
路上,威天海問。
“僅這幾天,奴才就殺了62個。”
“依奴才看,天賜宗的目標,應該是界王典的總綱!”
“那趙楚年紀輕輕天賦高,如今纔剛剛金丹,就已經修成了三部至高神通,不得不防!”
魏牙機尖銳着嗓子道。
“從四萬妖一代崛起,到如今力斬元嬰,那趙楚成長的速度,簡直是史無前例,恐怖啊!”
提起趙楚,威天寒着臉,滿是凝重。
“如果老奴猜的沒錯,天賜宗應該很早前就潛入了天衍院,並且將不悔威神訣的心法盜走。”
“以前所有看守過天衍院的金丹,老奴已經嚴刑拷問,不可放過一個!”
魏牙機枯黃的牙齒,宛如一柄腐朽的匕首。
“有勞了。”
威天海說話間,衆人也到了天衍院。
“大帝放心,有奴才在,天賜宗不可能有元嬰混進來。”
“反而在天衍院內,避免不了有金丹境進進出出,大帝您煉化天擇冕,神念無法外放,容易被賊子趁虛而入。”
魏牙機擔憂道。
“哈哈,這點放心,寡人還有個好女婿。”
“林東鼬的神念之力,比威君念也不遑多讓,有他護道,寡人不可能有危險。”
威天海拍拍趙楚肩膀。
“大帝乃最強元嬰,危險不可能。”
“只是怕天賜宗故意破壞,去拖延您煉化天擇冕的時間,既然有駙馬爺護道,那老奴就放心了。”
“駙馬爺,您在妖域那一招琅環星辰,老奴看在眼裡,也真是欽佩的很。年紀輕輕,論天賦,放眼北界域,也只有您能和那趙楚有一戰之力,切莫不可讓大帝和君念太子失望啊。”
看着林東鼬,魏牙機眼中的警惕,也一閃而逝。
他的眼珠子,和毒蛇的一樣。
隨後,魏牙機搖搖頭。
林東鼬腦海裡有大帝種下的神念之蠱,他的忠心,也沒有什麼必要去懷疑。
……
片刻後!
趙楚跟隨者威天海,再次踏入熟悉的天衍院。
一路走,趙楚一路用神念之力觀察。
沒有什麼變化。
他用普通轉頭補的窟窿,還在那裡,根本沒人動過。
神威皇庭拆牆,捨不得動主體的牆壁,一般是從邊角料開始,而趙楚根本不客氣,逮住哪裡拆哪裡,故而在小須彌界的遮掩下,還沒有露餡。
“林東鼬,寡人其實知道,你偷着天衍院的元鬥玉,去天賜宗換仙基丹!”
威天海帶着趙楚往頂層走,趙楚不說話。
那是他故意露出的馬腳。
水清則無魚,真真假假,合理的偷竊,威天海反而對自己更放心。
“無需緊張,有些事,其實是寡人默許的。”
“這次在妖域,你做的很好!”
威天海感嘆道。
“謝陛下,打敗天賜宗的人,是我分內的事。至於斬殺太子,那是他先向我出手,不得已爲之。”
趙楚答道。
“這些,都是區區小事。寡人活了這麼多壽元,子女成羣,有些見了面都不認識,一個區區威雙涯,不足掛齒!”
“寡人說的是威君念!”
威天海道。
“救出公主殿下,是我份內的事!”
趙楚道。
“你理解的還是錯!”
“寡人的意思是,如果這次威君念死了,神威皇庭的天擇冕,也就不復存在了!”
不知不覺,二人已經走到天衍院頂層。
聞言,趙楚滿頭霧水。
“今日,寡人帶去看看,天衍院真正的樣子!”
話落,威天海大袖一甩,頓時間,天衍院頂層的屋頂之上,陡然匯聚出一團漆黑旋渦,一層光幕匯聚的階梯,從旋渦內延伸而下,最終抵達威天海腳下。
趙楚跟隨着威天海的腳步,膛目結舌。
他在天衍院那麼長時間,竟然沒有察覺,在頂層,還有另一個空間。
穿透旋渦,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只有一個蒲團。
而在蒲團的對面,卻是一個困獸的牢籠。
在牢籠之內,六根漆黑冰冷的鎖鏈,鎖着一個頭發枯白,衣衫襤樓的人影。
人影皮包骨頭,因爲二人進來,他擡起頭,枯白的頭髮下,赫然是一個淒厲醜陋的骷髏。
或許說是包着蠟黃人皮的骷髏。
“太倉思,寡人帶你的女婿來看你了!”
“林東鼬,還不拜見你的岳母大人。”
威天海冷笑。
趙楚腳掌下意識後退。
這個看不清男女的骷髏,竟然是……威君唸的母親。
嘩啦!
聽到威天海的話,那人影狠狠抓着籠子的柵欄,兩顆渾濁的瞳孔,綻放着鬼一樣怨毒的光。
六根鎖鏈,分別鎖着她的脖頸,四肢,還有腰。
因爲她的移動,那鎖鏈一陣稀里嘩啦,宛如一萬隻怨毒的鬼魂在慘嚎,哪怕是趙楚,都被這怨毒之氣,驚其渾身汗毛。
“太倉思,咱們耗了50年,再有一年,終於也到頭了。”
“你在胎中養了40多年的威君念,如今已經長達成人。”
“你當初的條件,寡人做到了。威君念成長的很快樂,沒有受一點點委屈。甚至寡人賞賜了她一件元器,讓她成爲元嬰候補者。”
“你還要如何?爲什麼就是不肯將太倉北的血髓交出來!”
威天海怒斥道。
“威天海,我太倉思這輩子,唯一一次瞎眼,就是上了你的當。”
“你狼子野心,居然想將太倉家族的血髓,通過生育,轉移到君念身上,然後親手吞了自己的女兒,你是個畜生。”
太倉思像是發了瘋,滿頭白髮,如萬千鬼爪在亂舞,指甲鋒利又捲曲。
“哼,太倉思,如果不是因爲你冥頑不靈,寡人在50年前,就得到了天擇冕,成爲了半步天擇,何必和你耗這49年時間!”
“沒錯,你耍了花招,利用懷胎40年的時間,將本該血脈傳承給威君唸的太倉族血髓,又轉移回自己體內。寡人和你沒有血脈關係,無法直接將血髓煉化。”
“但這只是時間問題,50年時間,寡人已經徹底換了渾身鮮血。”
“寡人現在流淌的血液,已經徹底換成了威君唸的。”
“只剩下了最後一年,寡人必然會將你體內的血髓徹底煉化。期間如果你敢自殺,那我立刻殺了威君念。”
威天海威脅道。
“他是你的女兒,是你的骨肉,你是畜生嗎?”
太倉思聲音嘶啞,歇斯底里。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寡人曾經說過,威天海的宿命,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你,以及寡人所有賓妃,寡人的所有子嗣,寡人的所有臣子,都是累累屍骨中的一員。”
“皇道之龍,孤星之命!”
威天海大袖一甩!
“林東鼬,不用理會這老妖婆胡言亂語。”
“你就在密室門外,替寡人護道,全力展開你的神念之力,提防天賜宗賊子即可。”
“你現在是金丹境,這裡的元鬥玉,你可隨便拿走!”
話落,趙楚被驅逐出密室。
“原來這所謂的天擇冕,竟然是太倉北血脈的血髓。”
“傳言當年威君念難產,其母后懷胎四年不生,最終生下威君念之後,也喪失了性命。威天海思念亡妻,還舉國悼念半年,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
趙楚心中的震驚,久久難以消化。
“傳言威天海曾經和威君唸的母親,是最恩愛的一對眷侶,甚至威君唸的名字,也是威天海思念其母親,故而叫君念,君王之念!”
“原來威君唸的母親,竟然是太倉家族的血脈。”
“威天海,你竟然隱瞞了天下人。”
趙楚深吸一口氣。
對於帝王這顆冰冷的心,趙楚永遠都在低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