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天海重傷之軀,不知所蹤。
女帝威君念,也黯然離開,曾經的神威皇庭,只留下一眼望不到頭的廢墟與狼藉。
各種俘虜安置,戰場清理,亂七八糟的事宜,井青蘇已經安排人,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所有人都有一種虛脫的感覺。
恍如一場夢境。
不少人望着神威皇庭的廢墟,雙手合十,止不住的流淌着熱淚。
成功了!
誰能想到,曾經和玩笑一樣的一句話,竟然真的能夠成功。
神威皇庭啊。
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聖地,稱霸了北界域多少個春秋的龐大皇庭,一步坍塌。
誰能想到!
誰又敢想!
可天賜宗,就是生生創造出了一個奇蹟。
而這場戰爭中,最傳奇的一人,莫過於天賜宗那個神秘的少宗……趙楚!
每次天賜宗瀕臨絕境,都是他站出來,力挽狂瀾,將險惡的戰局,生生挽回。
……
“少宗,聶塵熙跑了!”
這時候,李九川寒着臉走過來,恭敬的抱拳道。
衆目睽睽下,尊卑禮法,每個人都應該恪守,趙楚如今是北界域一人之下的少宗,也是唯一的驕陽。
“聶塵熙的身份,神秘莫測。他來自中央域,之所以在北界域,只是被放逐,想抓他,得從長計議。”
趙楚點點頭。
他的思緒,還在威君念失望的眼神裡,久久難以釋懷。
打這個天下,真的不是他的本意。
可惜,有些事,你又不得不去做。
當天賜宗成長到足以威脅神威皇庭的時候,哪怕沒有虞白婉的威脅,這場戰爭,也已經是勢必要開啓。
“威天海,既然君念要用命去救你,那我就違背本心,放你一馬。但從今天開始,我只要聽說你威天海做一件泯滅良心的事,哪怕追到你天涯海角,也必誅殺。”
趙楚心念一動,狠狠捏了捏拳頭。
當年太倉思的遺願,一切以威君念開心爲主。
如果爲了純粹的殺戮,去讓威君念再一次傷心,趙楚選擇不殺威天海。
“少宗,還爲了威天海的事糾結嗎?”
“其實您做的也沒錯,威天海堂堂一代君王,如今淪爲草寇,這種懲罰,其實比殺了他還難受!”
“如果他能戰死,還能在史書上落個梟雄的評價。可他膽怯逃走,當真只有遺臭萬年!”
見趙楚情緒有些不穩,李九川連忙安慰道。
“事情已經結束了,順其自然吧!”
趙楚點點頭。
天賜宗的大軍,就像忙忙碌碌的螞蟻,來來回回,一片熱火朝天。
遠處。
是天賜宗俘虜的威家皇族,如今那些皇親國戚,已經淪爲階下囚。
曾經錦衣玉食的貴族,如今披頭散髮,根本站都站不住,不少大腹便便的貴族失魂落魄,如一條條被驚嚇過度的死狗,還得天賜宗的人拖着走。
“少宗,藩屬國的大帝,全部宣誓,承認天賜宗的盟主地位,無條件加入諸皇聯盟。只是……青天易跑了!”
這時候,井青蘇走過來,簡短了彙報了一番藩屬國的情況。
“這個老狐狸!”
趙楚瞳孔一寒。
青天易,乃是他必殺名單上的首要人物。
可惜,這次大戰中,青天易不顯山不漏水,有數的幾次出手,也是在敷衍了事。
以他和天賜宗的恩怨,此人第一時間逃跑,這也理所應該。
不過。
他青天易也不好過,青玄雲剛剛突破元嬰,便被斬殺,也足夠此人痛心疾首了。
“青古國呢?”
趙楚皺了皺眉,隨後問道。
對於這個家鄉,他還是有些特殊情緒在裡面。
“黃元帥親自出徵青古國,目前已經在路上,青古國的事情,少宗無需操心。”
“畢竟,那是我們的家鄉!”
井青蘇道。
趙楚點點頭。
……
轟隆隆!
所有人都在焦頭爛額的忙碌。
突然,天空之上,那面代表着天賜宗的戰運圖騰鼓,發出一道震耳欲聾的巨響。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巨響如九霄雷鳴,如滄海翻滾,又如百萬座山脈坍塌,簡直要震碎人們的耳膜。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停下了手中的事情,齊齊看着戰運圖騰鼓。
“這是什麼聲音,怎麼可能來自戰運圖騰鼓!”
天賜宗一個元嬰舔了舔舌頭。
噗!
噗!
隨後,操控着戰運圖騰鼓的兩個金丹弟子,一口鮮血噴出,直接是被震飛到地面。
二人身受重傷,詫異的擡頭。
失控了!
就在聲浪傳開的一瞬間,戰運圖騰鼓,赫然失控。
……
“怎麼回事!”
“戰運圖騰鼓只是一件普通法器,怎麼會發出這種聲音!”
議論聲喧囂而起,所有人面面相覷。
有些人臉色凝重,已經在懷疑是否是不祥的預感。
天賜宗衆元嬰也紛紛擡頭。
戰運圖騰鼓,竟然是在沒有人操控的情況下,直挺挺飛到半空中,嗡嗡顫抖。
“變大了,戰運圖騰鼓變大了。”
突然,一道驚呼落下,全場到處是倒抽冷氣的聲音。
衆人擡頭。
果然!
原本直徑只有一丈左右的戰運圖騰鼓,陡然膨脹開來,最終擴大到了十丈左右。
“這到底怎麼回事!”
井青蘇等人一片茫然。
這戰運圖騰鼓,從選材到鍛造,都是天賜宗的煉器師一手鍛造,根本不可能被人做手腳。
可如今的失控,到底是爲何。
“稍安勿躁,先觀察一下。”
井青蘇剛要壓制戰運圖騰鼓,這時候呂休命上前一步,攔住了他。
……
“是天賜宗的地圖。”
幾個呼吸之後,戰運圖騰鼓之上,竟然是展開了一道山河畫卷。
畫卷之內,延綿不絕的羣山險峻,巍峨恢弘,上有煙雲嫋嫋,似仙境深處,下有河流潺潺,清澈見底,游魚來來去去,使得一切充滿活力。
人們越看越熟悉,終於一個弟子驚呼一聲。
沒錯!
那就是天賜宗20萬里疆域的俯瞰地圖。
……
寂靜!
戰運圖騰鼓出現在天賜宗地圖,所有人乾澀着嘴脣,久久回不過神來,更是不明所以。
……
“那是……龍脈!”
鼓面之上,天賜宗的上空,突然有一條金光遮天蔽日而來。
仔細看去,果然和趙楚手中的黃金龍脈,一模一樣。
金光灑在羣山之上,使得天賜宗出現延綿不絕的金山,金黃蓋世。
金光灑在河流之上,無數河流流淌着粘稠的靈液,使得樹木瘋長,使得天地生機盎然。
金光灑在大地,洞穴裡的各種野獸紛紛跑出來,享受着的金光的浸潤,靈智大開,笨拙的拜着天賜宗的雕塑。
“天賜宗征服神威皇庭,已經得到天道承認!”
望着戰運圖騰鼓裡的一切,趙楚手裡的龍脈微微顫抖,他瞳孔動了動。
龍脈覆蓋之地,乃是龍氣匯聚之地,也是一方天地的中樞之地,皇族之地,龍族之地。
如今的天賜宗,終於成爲北界域的唯一中央。
可趙楚,卻開心不起來。
那個又頑皮,又古靈精怪的姑娘,以後會如何,她還會笑嗎!
……
“天賜宗戰敗神威皇庭,得到諸藩屬國的無條件投降,又同時徹底鎮壓了妖域,如此豐功偉績,蒼天都要讚頌。”
“史無前例的祥瑞,就要在龍脈的指引下,洶涌前來了。”
在諸皇聯盟的陣營中,夏閒生盤坐在人們的中央。
在他的面前,懸浮着三塊八卦羅盤。
這是他耗費心血煉製的推演法器,其中一塊的推演之力,就已經出類拔萃。
爲了推演天賜宗的祥瑞,他一次祭出了三塊,可見其鄭重。
見狀,唐君蓬他們神色嚴肅。
他們一會看看上空的戰運圖騰鼓,又看看夏閒生的羅盤,眼珠子一動不敢動。
……
“報!”
“井青蘇大人,天賜宗上空,有一層金光壓來,羣山徹底被染成了金色,所有江河,全部成爲靈液!”
這時候,一個金丹弟子急匆匆跑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彙報到。
“知道了!”
井青蘇揮揮手。
震撼!
龍脈遮天,江河成金。
這到底是什麼異象。
……
“看,是元鬥玉礦脈!”
隨後,鼓面的天賜宗疆域中央,有三道青色的脈絡,在漫天的金光之中,生生撕開了一道裂縫。
元鬥玉礦脈。
一條礦脈,足有三萬裡之長,一眼望去,源源沒有盡頭。
諸皇聯盟那些大帝嚥了口唾沫。
這麼多的元鬥玉礦脈,能供養多少金丹修行。
和他們當初一塊元鬥玉上千萬金幣相比較,天賜宗的三條元鬥玉礦脈,簡直比靈脈境的靈液還要浩瀚。
“從今天以後,北界域的金丹,將大面積出現。”
“沒錯,因爲天賜宗的崛起,從今往後,可能真的要金丹遍地走了。”
不少人膛目結舌。
仔細回想,似乎從天賜宗誕生的那一天起,北界域整體實力,就在悄然成長着。
很久以前。
一個金丹,就是一個皇庭的中流砥柱,乃是千萬人之上的絕頂強者。
但到了這場曠世之戰,金丹就已經稀鬆平常,20歲左右的金丹天驕,層出不窮。
元嬰間的混戰,早已經超出了史無前例的100人記錄。
……
“少宗,看來北界域,將進入一個全新的時代了。”
趙楚身後,井青蘇也止不住的激動。
……
“不對,元鬥玉礦脈,還要出現,不僅僅是三條!”
“天賜宗目前落下的祥瑞,是31萬次,對應三條元鬥玉礦脈。”
“不夠,這一次的祥瑞,將史無前例,3條礦脈,只是一個開始!”
夏閒生面前,三面羅盤瘋狂顫抖。
……
“轟隆隆!”
果然,夏閒生一句話剛剛落下。
戰運圖騰鼓內,又一條元鬥玉礦脈,直接蔓延在地圖之上。
第四條!
無數人震驚到難以呼吸。
……
“不夠!”
“這僅僅纔是開始前的預熱。”
“藩屬13國,不戰而敗,無條件投降。就算每國3萬次祥瑞,天賜宗也將落下39萬次。”
果然!
夏閒生話音剛剛落下。
戰運圖騰鼓再次震盪,又是兩條礦脈,出現在地圖之上。
“這麼多的元鬥玉,天賜宗到底會創造下何等驚人的基業!”
天賜宗如今的盛況,已經超出了唐君蓬的理解。
……
在遠處,忙碌的金丹陣營。
“夫君,你怎麼了?”
突然,劉月月緊張的看着紀東元。
“突破!”
“我可能……要突破了!”
紀東元臉色赤紅,髮絲之內,瀰漫着一層又一層的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