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給了王昊一個不得不增兵的理由,最終將其說服,同意增兵。
正如袁方所說,雖然王昊帶着人馬來到軍中效力時間甚短,可的確有一些人有了長遠打算,比如說首先表露出意向的趙雲龍,當然除了他,還有他的師兄張繡,以及不少江湖中人,甚至他身邊的嫡系人馬,在平日的閒談中,也有留在軍中的意思。
大家跟他一次,王昊自己沒有這樣的想法,也要爲大家考慮一下。
王昊讓袁方去找趙雲龍,招兵的事讓趙雲龍着手安排,袁方知道自己有點強買強賣,見王昊同意,立馬告辭離開。
袁方走後,王昊此時的腦袋比喝醉酒那個時候還疼。
這管的人多了,要照顧的就多,責任也越大,遠不是管理一個鏢局那般簡單。
王昊本想起身吃些東西,被袁方這麼一攪合,一下子沒了胃口,直接躺在軟榻上又睡着了。
王昊這邊一下子要招一千六百人,是他現如今兵力的一倍還要多,如果是平時,的確有點困難,但在撫平縣則是一點難度都沒有。
首先是當地百姓對高麗軍非常痛恨,願意當兵保家衛國,之前第一次招兵的時候,趙雲龍這邊就很順利的完成任務,可見大家的積極性。再者說了,王昊管理撫平縣日子不長,但所作所爲,百姓都看在眼裡,知道王昊是個好官,尤其是不費一兵一卒打了勝仗,更是讓老百姓對他產生敬佩,願意爲他效力。
當招兵的消息傳出去,僅僅兩天,一千六百人的名額就招收完畢,這還是趙雲龍挑挑揀揀的結果,要不然一天就招夠了。
兵馬由一千四漲的三千,這對王昊並沒有影響,因爲縣中的武器裝備非常富裕,光是那些俘虜的裝備拿出來,就完全夠用。
一切辦理妥當,大家就靜待羅騁帶着大軍而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位於南楚境內的十萬徵南軍日子過的相當不好。
楚軍切斷了他們的退路,令他們成了一支孤軍,腹背受敵,而在這樣的情況下,首先要解決的是什麼問題?
糧食。
十萬大軍,每天糧食的消耗是巨大的。
圍而不攻,是一個讓徵南軍自潰的最好辦法,但楚軍並不打算這麼做,他們南楚出動二十萬大軍,與徵南軍展開極烈交戰,誓要將其殲滅。
安南將軍姚蓋本想借此機會打開局面,可惜幾番大戰下來,一點優勢沒打出來,反而敗了好幾場,使得軍心渙散。
楚軍的戰鬥力以及將領的能力,明顯出乎意料,而更爲重要的是,你用十萬兵馬去對抗一個國家,可能麼?
南楚不是一個羸弱之國,它是和大魏爭鬥數十年的對手。
姚蓋預感到了結局,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仍舊打算和楚軍死磕到底。
他不能辜負陛下對他的信任和提拔。
姚蓋做好了戰死沙場的準備,於此同時,遠在京城的魏帝,病情日益惡化,而一件事情的發生,徹底擊潰了這位統治大魏五十年之久的老人。
徵南失利,漢中失守的情況下,北邊的鄰居北蒙也發動了進攻,集三十萬大軍,兵分三路,分別攻打涼州、幷州、幽州。
三面臨敵,強大的大魏一下子變的搖搖欲墜。
深夜,老皇帝知道自己的生命將走到盡頭,招來了已經開始監國的太子。
“父皇情況怎麼樣了!”
太子得到消息,趕忙從東宮趕至養心殿。
值守的總管老太監,搖了搖頭,隨即推開門讓太子單獨進去。
太子心中一沉,邁步走進了殿內。
養心殿內瀰漫着濃郁的藥味,自皇帝病倒之後,每日的藥湯不曾間斷,他早就知道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且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他卻心慌的像個孩子。
“禎兒來了麼?”
老皇帝虛弱的聲音響起。
“父皇,孩兒來了!”
太子趕忙跑到父皇的牀榻邊。
此時的老皇帝已經骨瘦如柴,誰能夠想到一個月前的他還紅光滿面,意氣風發,要氣吞山河?
“從明天開始,你就是這個國家的主人了。”
老皇帝將枯瘦如柴的手,搭在太子的肩膀上。
太子聞言,竟不自覺的露出了眼淚。
“父皇,不要這麼說,這個國家還需要您。”
看着太子的真情流露,老皇帝似有些恍惚,這個時候的他,似乎發現自己在這五十年的皇帝生涯中,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他知道太子一直都在等待着這一天的到來,然而這一天真的來了,他沒有從太子的臉上看到絲毫的喜悅。
“朕不是一個好父親。”
太子聽着絕不可能從父皇口中說出的話,竟嚎啕大哭起來。
自古無情帝王家,老皇帝在對待兒子上面,可謂處心積慮,機關算盡。
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牢牢掌握絕對權利。
“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接下來朕需要你仔細聽着。”
老皇帝用最後的力氣說道:“朕不死,無內患之說,朕一死,你那些哥哥弟弟必然會鬧起來,如朝廷內部絕不可有動亂,若真如此,大魏必亡。”
“朕死之後,你需要藉此機會讓他們全部進京,萬不可有婦人之心,需以雷霆手段將其………………”
話說一半,老皇帝突然說不下去了。
生命的盡頭,他還在算計着。
眼前的太子是他的兒子,那些藩王就不是了?
十四個兒子,沒有一個人在他的身上感受到過父愛,臨走的時候,他還要爲了國家的穩定,指示太子去殘殺手足。
“罷了!罷了!”
老皇帝眼角流出一點淚水,臨終前,他不想再去算計了。
“你的那些哥哥弟弟各有所長,你登基之後,要和他們加強聯繫和交流,齊心協力,保住我大魏江山。”
老皇帝改變了思路。
太子重重的點點頭,道:“父皇放心,孩兒一定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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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後,太子無神的走出養心殿,總管老太監以及一直在殿外伺候的一衆文武官員,全部跪倒在地。
老皇帝是清晨駕崩的,太子陪着老皇帝聊了一夜,整整一夜時間,老皇帝在治理國家以及如何應對當下情況,沒有給太子任何的建議,只是聊了一夜的家常。
老皇帝駕崩和新皇登基都沒有隆重的儀式。
只是新皇頒佈的一道旨意讓大家都意識到,大魏進入了一個嶄新的時代。
廢除藩王的一切限制,各藩王自領屬地軍政事宜,共赴國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