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除藩王限制,讓藩王在屬地擁有軍政大權,這看似是一個愚蠢至極的決定,但實則也是新皇給藩王的一個難題。
首先第一點,對於某些藩王而言,你給不給他這個名義,他們都早已暗中掌握了屬地的權利,這個決定不過讓他們由暗轉明罷了。
再者新皇將權利給了他們,並不代表他們就成了土皇帝,各地官員擁有監察之權,而且也賦予了責任,屬地淪陷,藩王擁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其下場肯定好不了。
在現如今的局勢面前,新皇實則給藩王出了一個難題,說白了,這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消藩。
如果藩王守住了屬地,且開始擁兵自重呢?
老皇帝給了新皇一個爛攤子,大魏在老皇帝的折騰下,早已外強中乾,大廈將傾之際,還用考慮這些問題麼?
一切都等固本國體再說吧。
旨意下達之後,各地藩王在哀悼父皇的同時,紛紛上表朝廷,效忠新皇,表示齊心協力,保國安危。
新皇拿出了自己的誠意,藩王效忠難道就光用嘴?
十三位王爺紛紛派世子前往京城,代表父王哀悼先皇,同時世子會留住京城,入國子院學習。
這是啥意思?
這就是質子啊!
這種交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曹潤得到代父入京的消息時,順陽郡已收復,而那個時候他已經和王昊達成了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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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麗軍崔將軍帶兵攻打撫平縣失利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李勇夫的耳中,崔將軍實事求是的將李義真推到了前面。
李勇夫大爲惱火,下達死命令讓崔將軍駐紮在順陽郡和撫平縣的交界處,不得讓遼軍突破防線,因爲他已經決定將主要精力放在東山郡的北部,畢竟那裡取得了一定戰果,可以作爲突破口。
至於倒黴的李義真被李勇夫叫了回來。
啪!
李勇夫狠狠的一巴掌打在李義真的臉上,李義真的臉頰瞬間紅腫起來。
“我讓你跟着崔將軍的用意何在?你清楚麼?”
“父親是讓我跟在崔將軍身邊學習。”
啪!
又是結實的一巴掌。
“既然知道,你又是怎麼做的?”
李勇夫指着大兒子的鼻子道。
“幸虧老崔經驗老道,及時止損,不然的話,你知道會有多大的損失麼?回頭你該謝謝老崔,要不是他將損失降到最低,你小子已經要軍法處置了。”
李義真嘴角流血,重重點了點頭,然心中憤懣異常,他並不認爲做錯了,相反他認爲崔將軍耽誤了時機,可惜口說無憑。
“你跟你的母親一樣無用,馬上交出兵權,混回家去。”
李勇夫的一句話比殺了李義真還難受,只見李義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請求道:“父親,求求您再給孩兒一次機會。”
“父親,孩兒第一次帶兵,多有不足,我肯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父親………………”
李義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聲淚俱下。
李勇夫此時正在氣頭上,見兒子如此表現,反而更加的厭煩,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李義真看着父親漸行漸遠的身影,癱倒在地,心生絕望。。
“哎呦,這不是大哥麼?怎麼趴在地上?還哭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李義真的幾位兄弟突然出現,一臉譏笑道。
李義真趕忙站起身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大哥不用擔心,你就算犯再大的錯,那不也是父親的孩子?不會被殺頭的。”
“就是就是。”
“哈哈……”
幾位兄弟一臉嘲笑的離開。
李義真看着幾位兄弟的背影,雙拳緊握,目光漸漸陰沉,如同蛇蠍。
當天晚上,李義真跪在父親房外整整一夜,最終用真誠打動了父親,決定讓他繼續留在軍中,但剛剛到手,還沒有捂熱乎的兵權卻被沒收了,對此李義真只能接受,畢竟只要留在軍中,肯定還會有機會的,但若回了高麗,那可真是什麼機會都沒了。
李義方一死,他必須藉此機會大展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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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麗軍加大了對東山郡北部的攻擊力度,燕王最終親自出馬坐鎮東山郡北部戰場,同時命令羅騁將軍率領兩萬兵馬,務必在半月之內收復順陽郡。
撫平縣這邊平靜了沒幾日,羅騁將軍和世子曹潤帶着兩萬大軍到來。
大軍並沒有進城,於城外安營紮寨。
當晚王昊作爲撫平縣的守將在城內擺了接風宴。
席間,世子曹潤抽空問道:“來的路上,我看到你的人在訓練新兵,規模不小,這些日子你招收了多少兵馬?”
“招了兩千出頭,湊夠了三千人馬。”
曹潤微微一驚,頗爲意外。
“不錯不錯,這幾日不見,你手裡的兵都趕上本世子的兵馬了。”
“殿下別消遣我了,我是殿下提拔起來的,我的兵不就是你的兵?”
王昊笑道
“哈哈…………”
世子心情大悅,指着王昊笑罵道:“當了沒幾天官,阿諛奉承立馬就學會了。”
“哎!沒辦法,整天聽阿諛奉承的話,想學不會都難。”
王昊露出一副爲難表情,世子和張浩然皆笑。
宴席中,各位推杯換盞暫且不提,只說酒過三巡,世子殿下帶着醉意摟着王昊肩膀,道:“這撫平縣被你治理的不錯,可惜這個地方你不能再呆了,你得跟我一塊打順陽郡。”
袁方早就給過王昊提醒,王昊也不意外,實在道:“去哪都成,聽殿下安排。”
此話令曹潤非常舒服,隨後言語不知是有意還是醉話,道:“王昊,之前你表現很好,此次攻打順陽郡,繼續再接再厲,有本世子在後面支着你,保證你在遼軍軍中官運亨通。”
王昊聞言,精神一振,世子的話有點讓王昊不好接,但想到他今後還要給出生入死的手下謀一份好福利,重重點頭道:“多謝殿下賞識,屬下盡其所能,已報厚愛。”
曹潤滿意的點點頭,但眼神中仍有一絲失望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