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州和梧州交界地。
許世老將軍帶領五萬大軍鎮守於此,阻攔孫昭的進攻。
孫昭率領大軍和許世老將軍在此地交過數次手,許世老將軍只守不攻,防守的密不透風,孫昭無可奈何,最終形成對峙局面。
這一日,許世老將軍主帳內休息,一臉疲倦之色。
自和孫昭開戰以來,他基本上沒有睡過一天安穩覺,尤其是戰事不利的情況下,就是想睡都睡不着。以他這般年紀,長時間得不到充足的休息,身子很快就要垮掉。
如今局勢穩定下來,許世老將軍終於可以喘口氣,徹底的放鬆一下,然而就在這個檔口,一件意想不到且令其絕望的消息傳來。
外孫孫朗死了。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讓原本心情漸漸放鬆下來的他,一下子如墜冰窖。
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爲了扶外孫上位,如今外孫一死,他的心也就死了。
他繼續奮鬥的意義在哪裡?
人生目標沒了。
僅是一瞬間,許世老將軍的精氣神散了,一下子老了十歲,魁梧的身子都變得佝僂脆弱起來。許世老將軍顫抖的雙手拿着信件,反反覆覆讀着孫盛的親筆信,心中對孫昭的恨意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他恨不得現在就將孫昭擒來,五馬分屍。
戎馬一生的許世很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孫朗之死不能僅聽孫盛的一面之詞,他需要有自己的判斷,因爲在孫盛的信中是有疑點的。
孫朗所居尚縣有兩萬嫡系部隊,忠心不二,安全足矣得到保障,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在家中遇刺,這是一件很值得懷疑的事情,再者刺客不是被殺,就是被擒後服毒自盡,這點更值得深思。
如果是武道高手刺殺,他們能夠潛入兩萬兵馬把手的尚縣,那麼全身而退也非不可能。如果是軍方探子刺客,他們潛入的可能性並不大,且留個活口很難?
結果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來人啊!”
“屬下在!請將軍吩咐。”
許世看着眼前的親信,安排道:“帶一批人秘密返回尚縣,調查郎兒的死因,着重點放在孫盛身上。”
孫朗一死,孫盛順理成章成爲最大得益者,而作爲最大得益者,他有被懷疑的理由,哪怕之前表現的忠心不二。
如果孫盛是乾淨的,那麼他許世就是拼死戰到最後,也要爲外孫報仇,但如果外孫不是死在孫昭之手,那麼想拿他許世當槍使,孫盛還不夠資格。
人老成精啊!
孫盛希望許世趕緊返回尚縣,在除掉孫朗後,接下來掌握軍隊的最大阻礙就是許世,所以除掉許世成爲當務之急。除掉許世並不是一件容易事情,如果許世回尚縣主持孫朗的葬禮一事,那麼對於孫盛而言就是最佳時機。
因爲許世返回尚縣,絕不會帶着大部隊回去,而他孫盛背後有南越軍支持,一旦許世回到尚縣,那便是羊入虎口,板上魚肉。
許世心中悲痛,卻未失理智,孫朗的死因沒有徹底調查清楚前,他是不會返回尚縣的。他明白那個地方很有可能已是龍潭虎穴,進得出不得。
小狐狸和老狐狸的較量展開了。
南楚這邊搞內鬥暫且不提。
王昊數日後回到京城,並在第二日進宮面聖。
“你小子是不是有點太膨脹了?臉貼臉的抗旨?”
曹潤見到王昊很高興,假裝惱火般的訓斥道。
王昊和曹潤有些日子沒見,本想打趣幾句,可當看到曹潤臉色蠟黃,身形明顯比上一次見面瘦了一圈,精神萎靡,不僅沒了心思,更是擔心起來。
“陛下!你這是生病了?”
曹潤見王昊關心他,無所謂的擺擺手,道:“算你小子有良心,還知道關心關心朕。”
“無礙!只是偶感風寒罷了。”
曹潤這話糊弄別人還行,糊弄王昊根本不可能。
“什麼樣的風寒能夠把陛下折騰成這樣?”
曹潤的狀態根本不是風寒所致,王昊不由分說的走上前,伸手按在曹潤的背後,真氣輸入其體內,探查病因。王昊沒有學過醫術,但以他現在的實力,解決一些疑難雜症並非難事。
片刻後,王昊疑惑的搖了搖頭。
他沒有查出曹潤的病症,這本該是件好事,因爲這說明曹潤沒有得大病,但王昊卻不這麼認爲,他認爲曹潤得了更嚴重的病症。
“陛下!您生病有多長時間了?”
“滿打滿快十日了。”
一聽此話,王昊心裡咯噔一下,不到十天的時間就把人折騰成這樣,這不明擺的病入膏肓?
“御醫怎麼說?”
“也查不出什麼病症,只當是勞累所致。”
曹潤見瞞不過王昊,如實相告。
“他媽的!一幫子庸醫,得空我把他們全剁了。”
王昊大罵一句,隨即掏出隨身攜帶的救命丹藥交給曹潤,接着道:“這丹心陛下每三日服用一粒,對身體大有裨益。”
“哦?這麼神奇?你查出朕的病症了?”
“屬下不是大夫,也查不出來,但有這丹藥在,保證藥到病除。”
王昊心裡非常緊張,卻沒有直白的告訴曹潤。
君臣二人接下來聊了許多事情,大多和戰事有關,其中對王昊的讚揚不絕於耳。只是王昊關心曹潤病情,一直心不在焉,曹潤因爲高興,沒有太注意這一細節。
半個時辰後,寧妃端着補氣養身的湯藥來到御書房,正巧和王昊打個照面。
王昊頭一次見到寧妃,立馬被其嬌媚的容顏所迷,好在家有嬌妻,更勝一籌,很快回過神來。
寧妃看到王昊也是一怔,有些惶恐,這一點被王昊捕捉到,只當是不知道他在,嚇了一跳。
“你們二人沒有見過面,正好認識一下。”
曹潤當起了介紹人,王昊和寧妃分別衝對方行禮。
王昊見繼續留下去有點不合適,再者他也想回去靜一靜,想辦法着手調查一下曹潤的病情。
“時間不早了!屬下就先告辭,改日再來給陛下請安。”
曹潤也有些乏了,點頭同意。
王昊離開御書房,腦中除了操心曹潤病情,寧妃的身影亦是揮之不去。
這倒不是說王昊窺其美色,而是寧妃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他又可以肯定沒有見過寧妃,這實在太奇怪了。
“今天還真是奇了怪,遇見兩件棘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