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更多的人沒有領會王秀所想,虜人明明已經佔領浮橋,還說不願開戰,這不是瞎扯淡嘛!秦檜怪異地看着王秀,要不是見王秀面‘色’怡然,他還真以爲這廝得了失心瘋,當人家‘女’真人是笨蛋啊!
“這話怎樣說?”唐格心念一動,饒有興致地問了句,從軍事角度來看問題,他還是非常注重聽王秀意見的,就憑人家未嘗一敗,就有讓他重視的資格。
“虜人有意開戰,爲何沿河諸處不見聲援?孤軍深入重地,兵家大忌也!他們得了河北、河東,還沒有完全鞏固,怎麼會冒險開戰?”王秀勉強說了些理由,說句實話他也不太相信這些理由,人家爲了到嘴又被你搶走的‘肉’,反咬你一口不行啊!非得要把‘肉’吃完了再爭奪,那纔是天字第一號傻瓜,絕對沒有第二號。
“訛詐?”張叔夜冷不防道,但他的口氣充滿了質疑,畢竟他也曾經文臣領兵。
“北京大名府恐怕保不住了,陛下該加緊準備南幸,開封城太受制於人了!”王秀說出了他的目的,反正大名府不過是‘誘’餌,是他調動大宋和‘女’真的焦點,失去就失去了,一切爲了既定戰略服務。
在場的大臣深有同感,一次規模不大的南下,控制了浮橋就讓京城震動,要是每年來一齣子,還讓不讓人活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陪天子守邊那是苦差事,連最留戀東京繁華的人,也不免心有餘悸,心理上漸漸傾向趕快南遷,別再磨嘰了。不過,大家最關心的是如何渡過難關,把這羣打過河的瘟神送走纔是。
“看來王大人是要請旨迎戰了?”李綱聽出王秀弦外之音,他的話中隱隱透出請戰之意。
王秀嘴角微‘抽’,暗罵李綱不識擡舉,現在朝廷還能打嗎?就算還能打,那也得天子南下再說,但他在氣勢上決不能弱,朗聲道:“陛下有旨,不以臣爲庸儒,臣立即接旨不敢辭。”
恍然間,李綱有感竟是那麼熟悉,這不就是當年虜人第一次南侵,兩府大臣惶惶不知所措之際,自己‘挺’身而出,面對宰相白時中的刁難,自請率軍抗金的情景嗎?現在的主角卻成了王秀。
他不由地心中一振,彷彿從王秀的身上,找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暗自嘆息:“無論如何,王文實畢竟是個人才!”想着,目光中透出幾分溫和,語氣亦是軟了幾分。
“王大人,目前京城並無得力大將,如何出戰禦敵。”
王秀臉‘色’悠然,朗聲道:“李大人,只要放棄大名,聚兵京城,打退虜人不難。”
李綱本是好意,王秀雖有謀略,畢竟是一介文士,需要配一名得力的大將才行,卻忘了王秀卻親自領兵出戰。現如今王秀的那些舊部,還有能征慣戰的大將都分別外放,三衙並無太多有力大將,王秀似乎有恃無恐,到底有何底氣?
‘玉’簾後,朱璉沒給李綱機會,道:“王相公掛帥出征,還要朝中選擇得力大將才行,一切便宜行事。”
朱璉幾乎是一錘定音,王秀再次掌握兵權。但她心裡還是不住的打鼓,戰場軍情瞬息萬變,誰人能保證哪個無事。大殿之上她不能有什麼過分的關切,只能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儘可能給王秀照顧。
李綱覺得很蹊蹺,王秀堅持不放棄大名府,他也是支持的。畢竟,大名府戰略地位特殊,關係京東防線的穩定,但王秀輕易就要放棄大名,實在有點古怪,讓他說不上來的味道。
但是,無論李綱怎樣想,還是朝野如何議論,天子南幸已經成爲定局,沒有人再出聲反對,面對‘女’真人的軍事壓力,再把天子留在危城,那可是遭人罵的。
真正出乎朝野意外的是,王秀倉促率四萬大軍北上,在滑州南部紮下大寨,七十八將作爲主力隨行。
金軍並沒有大舉進攻,在南岸紮下兩座寨子,試探‘性’發動幾次‘騷’擾,都在七十八將強有力的打擊下,土崩瓦解。
“先生,京東緊急官塘,元城被虜人襲擊失陷。”宗良遞上官塘,他中了進士不假,但仍被徵辟爲管勾機宜文字,有權利篩選各地官塘,更是緊緊跟在王秀身邊。
王秀眉頭一挑,接過來官塘,淡淡地道:“哦,看來果真是佯攻。”
“佯攻,先生說虜人在浚州是佯攻?”宗良一怔,旋即面‘露’喜‘色’,要真是佯攻的話,開封應該無恙了。
王秀豈能不知宗良心思,他覺得有必要教導,笑道:“雖說虜人在浚州吸引朝廷關注,成功襲擊元城。但他們取得的戰果是很大的,李成的叛‘亂’讓浮橋丟失,開封直接暴‘露’在他們眼前,佯攻也會變成主攻。”
“這麼說,還是難免一戰?”宗良臉‘色’頓時不好看。
“沒有多大的事,這不已經打了幾仗,大哥和五哥他們很勇猛啊!七十八將不負衆望,果然是天下‘精’兵。”王秀顯得非常輕鬆,李長昇、封元、景‘波’和邱雲等人的參戰,完全是他們的舞臺,讓他非常的欣慰,更重要的是他感覺到金軍無意繼續南下。
宗良仍然不放心,道:“難道沒有避免打下去的辦法?”
“難道你不願再打下去?”王秀有點興趣,宗良手持表達自己的政治觀點,無論戰和都是好現象。
“就目前形勢看,再打下去對雙方都沒有意義。”
“哦,說說看。”王秀打量着宗良,雙眼散發驚喜地光芒。
“虜人得了河北河東,面對先生利馬尖兵,他們不可能再有大的收穫,經營河北河東纔是正理,沒有必要偏師冒險南下,既然他們拿下元成,也應該收手了。朝廷現在最需要的是暫避風忙,休養生息,再打下去得不償失。”
“你說的不錯,能看着一層難能可貴了,我想兀朮應該能看到這點,他要真不滿足,我就得給他點教訓。”王秀笑了,至少他認同總量的觀點。
邱雲大步走了進來,高聲道:“先生,前方營寨有虜人使臣求見。”
“說曹‘操’曹‘操’到。”王秀眉頭一挑,切牙笑道:“是誰?”
“兀朮的合扎轄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