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眠十分熟練的把手腕粗細的手段從身後的吉他包中拿出來。
在這個所有玩家都有物品欄的冰冷世界裡,唯有這華麗的吉他包能帶給顧眠一點溫暖。
他先打開手電觀察了一下四周。
按理來說現在雖然是晚上八點,但也不至於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除非他們又被送到了什麼沒有窗戶的地方來,比方說一個密閉的倉庫?
此時手電燈光已經照亮了四周,顧眠向周圍打量着。
這的確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最起碼在顧眠的眼中是這樣的。
“話說……這裡就是一個密閉的倉庫吧?”顧眠一手提着手電,自言自語的在原地轉了個圈。
這是一間空曠的屋子,四面的牆壁上沒有一個窗戶,因此也沒有光芒從外面照射進來。
自然也就不存在有鳥會飛進來拉屎的問題。
別說鳥和屎,就連其他玩家都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顧眠十分懷疑自己跟其他人並不在同一個地方。
這間屋子四四方方,大約有五六十平米,看起來跟他們的教室差不多大。
大概是因爲人跡罕至,所以顧眠只是在原地轉了個圈而已,就掀起了一大片灰塵。
他低頭向地面看去。
地上的灰塵已經積滿了厚厚的一層,在手電光下反射着會白的光芒。
如果有人從上面走過的話,會留下明顯的痕跡。
這屋子裡除了牆壁之外並沒有其他東西了,不,還有那扇看起來好像是年久失修的門。
只見那扇幾乎被灰塵蓋滿的門正半開着,顧眠把手電投向那邊,音樂還看得出這曾經是一扇淺黃色的門,應該跟他們教室門的顏色是一樣的。
這裡的空氣嗅起來並不新鮮,瀰漫着一股發了黴的味道,顧眠覺得自己的鼻子可能十分委屈。
“總在這呆着也沒辦法,”顧眠邊自言自語着邊擡起腳步,“得先搞明白這是什麼鬼地方……或許出去走走還能碰見個鬼什麼的?”
而就在這時,顧眠突然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頭頂,正緊緊的盯着自己。
什麼玩意?
他擡頭向上看去。
只看到一個還沒來得及消失的臉的輪廓,但也不過兩秒,這張臉的輪廓也完全消失了,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有人在偷窺我嗎?”顧眠轉回頭看了一眼門口,“也對,像我這樣英俊瀟灑的人被偷窺也很正常。”
他邊自言自語着邊向着門外走去,還順手拍了一下牆壁上的電燈開關,頭頂的點燈果然什麼反應都沒有。
顧眠便繼續向門口走去。
在經過那扇半開的門時顧眠十分小心,免得觸動了這老舊門上覆蓋着的灰塵。
走出門口,他終於看見了外面的景象。
是一條筆直走廊。
奇怪的是這條走廊上也沒有窗戶,因此顧眠無法判斷自己所處的大環境。
如果不是身後那頗有現代感的破門,顧眠真要以爲自己是被傳進了那個祖宗的安息之地裡。
他又嘗試沿着走廊走了幾步。
這條走廊的兩端都有房間,有些像酒店裡的走廊。
這些房間門有的半開着,有的直接關閉着。
顧眠也沒打算推開那些關閉的房間去看看裡面有什麼寶貝,他徑直的朝着一個放向走去。
因爲他看見在手電光芒的盡頭似乎有一扇門。
一扇立在走廊上的門。
或許穿過那扇門就能找到點什麼,或許是關於其他人身份的線索,或許直接碰上個鬼。
顧眠速度很快,馬上就走到了這扇走廊門的跟前。
只見這扇門也幾乎被灰塵掩蓋起來,就連鎖孔中都積攢了一些。
別說顧眠沒鑰匙,就算他有鑰匙也不一定能打開面前的這扇門。
想必鎖孔中積累的那些‘寶貝’都會成爲鑰匙的阻力。
這是一扇上鎖的門,而顧眠沒有鑰匙……
但這區區小事並不能阻擋他。
“雖然沒有鑰匙……”顧眠一邊自言自語着一邊伸手摸向自己背後的吉他包,“但我們還有其他開鎖途徑,消防員救人的時候不就經常像我一樣這麼做嗎?”
他迅速地把手電叼在嘴裡,放下了自己的吉他包,然後拉開拉鍊。
在手電的照射下,包裡的吉他熠熠生輝。
“這樣應該不算破壞副本吧?”顧眠邊小聲的嘟囔着邊舉起手裡的兇器,並打開了電鋸開關。
瞬間,摩托車發動的聲音傳遍了整個走廊。
而就在他舉着手裡的東西,小心翼翼切割着面前弱小的大門時。
一個聲音突然在門對面響起,傳到了顧眠的耳朵裡——“是電鋸,有鬼!快跑!”
那是李一白的聲音,他好像在跟什麼人喊着,然後越跑越遠了。
聽的出他的聲音十分驚恐,彷彿遇到了鬼一樣。
聽到李一白的聲音,叼着手電筒的顧眠默默地停下了動作:“我的電鋸長得很像鬼嗎?”
看來如果他繼續鋸門,可能會對那邊的李一白造成不可逆轉的心靈損傷,並且自己的身份也會被懷疑——正常人不會在吉他包裡放個電鋸。
就在他考慮着要不要繼續下手的時候,突然注意到頭頂好像傳來了呲呲的電流聲。
像是哪根老化的電線終於撐不住了一樣,肆意的發出腐朽不堪的聲音。
他伸手拿下嘴裡的手電,向上照去。
只見早就不再潔白的天花板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些其他東西……
是一串血腳印。
一直順着天花板蔓延到了走廊深處。
顧眠順着這一連串腳印向後看去。
而就在他仰着頭時,頭頂的電燈突然抽風了一樣,猛地亮了起來,整條走廊頓時跟白天一樣明亮。
顧眠被閃了一下眼睛,下意識的低頭。
而就在他低下頭來的時候,餘光注意到走廊的最深處好像站着一個人。
他剛想要仔細看一下,頭頂的電燈就再度熄滅了。
周圍陷入一片黑暗,連帶着那個人也陷入黑暗中。
因爲眼睛被剛纔的強光蹂躪過,顧眠手裡的手電發出的微弱的光幾乎沒什麼用。
但顧眠還在適應着黑暗時,整條走廊的光便再度猛地亮起。
這次顧眠看到了。
走廊深處的確站着一個人形,看不清臉,唯一可以看到的是……
它好像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