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可悲,在一輩子一輩子難有的機會面前表現出這種懦弱的樣子。但是也不虧不是嗎,好歹他們也見識了自己一輩子也不敢想的生活,爲以後的美夢提供了可觀素材。”
說着殺戮老師臉上露出一種悲憫的神色:“看吧,使勁地看吧,這是你們這輩子最後一次踏足這麼美妙的地方。今後你們不會再有機會進入這裡,連看一眼都是奢侈;
“還妄想留在這呢,當然最後會有人留在這裡,但肯定不是你們這羣懦弱的廢物。”
這時,他身後的大屏幕切了畫面,上面不再是殺戮老師的大頭照,而是變成了一個排行榜。
但這排行榜沒有名字,只有兩列數字。
此時顧眠已經搗鼓完自己的投票箱,正把目光放到殺戮老師背後的大屏幕上去。
大屏幕上豎列着兩行數字,當然除了數字外還有一些其他別的裝飾,但那些都不重要。
左邊那列數字的正上方寫着“姓名”
實際上“姓名”下面並不是姓名,而是下等人蔘賽者的編碼。
綠先生就是1117,顧眠是1118
顧眠沒在大屏幕上找到代表自己的數字,因爲屏幕面積有限,上面只顯示着前一百名的名次。
只見此時第一名是編號“0125”的下等人。
進入歡愉天都的下等人是1000號到1200號,這個0125顯然是其他上等人居住區的參賽者。
0125的後面跟着他的投票數。
“113票,咱們這還沒開始,其他地方已經投起票來了?不行,這完全不符合綜藝的公平性。”綠先生小聲叫了起來。
顧眠這才記起來他以前也是做節目的,不過做的是安全無公害的猜詞語節目。就連請的打手也是看着唬人但是沒腦子的小紅。
看來其他居住區的主持人沒殺戮老師花樣多啊,顧眠猜測已經有按部就班的主持人讓下等人們一個個上臺演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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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看看現在暫時的前一百名,”殺戮老師將手一揮指向屏幕,“最後晉升爲上等人的參與者可能就會在這一百個人中誕生,而你們,就乾等着眼看吧,只希望一些人到時候不要追悔莫及。”
看得出殺戮老師很着急。
其他區都已經有參賽者表演並得到上等人的投票,他這邊卻還沒有人邁出第一步。
但即便再急他也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出言嘲諷一番,並拋出“勝者能蛻變成上等人”這種獎勵誘惑。
果然就有人上鉤了。
如果沒見過上等人們的生活,下等人們還會覺得自己的日子還行。
但上等人居住區的繁華景象給他們的衝擊力太大。
看着觀衆區的上等人們吃着他們從來沒見過的甜點,下等人們甚至想象不出那些食物是什麼味道。
這裡很乾淨、很暖和、很香。
我有機會永遠留在這。
既然最後有人能留在這,那個人爲什麼不會是我呢?這可是我唯一的機會啊。
看着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上等人居住區,聽着高臺上殺戮老師的“激勵”,一個參賽者突然從投票箱後竄出來衝向離他最近的一個梯子。
顧眠都沒看清人長什麼樣子,他就手腳並用的爬了上去。
“我要成爲上等人!我要當第一!”他邊往上爬邊大聲喊着,好像想以此帶給自己激勵一樣。
看着衝出的那個下等人,殺戮老師臉上洋溢出笑容:“第一位勇士出現了,那麼他叫什麼名字呢……”
此時一架跟拍器適時的飛到那個下等人跟前,將他的表情跟胸前的號碼牌拍攝到鏡頭中。
是1099號。
他張大了嘴和眼睛,揚着頭直直的瞪視着上方。
1099已經爬上三四米高的高度,軟梯被他的重量墜的搖搖晃晃的,但他一點也不往下看,只是不停向上攀爬,好像緊攀着樹幹往上爬的蛆蟲。
人都是畏懼未知的困難的。
當面對未知的困難時,大多數人都不願意上前第一個嘗試。
但只要第一個先驅者出現,後面的人就會前仆後繼的涌上來。
一個個下等人從四面八方涌向那些脆弱不堪的、能通向天空的梯子。
他們推推嚷嚷,有的甚至還爲爭奪同一把梯子打起來。
原本安靜的中心廣場瞬間變得雜亂一片,幾十個跟拍器忙碌的在人羣中穿梭,拍攝着下等人們互相推攘甚至大打出手的醜態。
玻璃棚上空有好幾個熱氣球,一羣上等人在玻璃棚附近爭搶打罵,觀衆席上的上等人們興奮的觀賞着下等人們的一舉一動。
“看吧,剛纔還一副不情不願不想上來的樣子,這會兒就露出真面目互相打起來了。”
幾個上等人嘖嘖的看着不遠處的一幕——一個下等人將已經爬上梯子的同伴拽了下來,接着自己爬了上去,他的同伴摔在地上似乎摔斷了腿,彎着身子在地上不斷打滾哀嚎。
這樣的畫面不在少數。
而此時爬的高的一個下等人已經到了十幾米的高度,熱氣球距離地面大概四五十米的樣子,他已經爬了三分之一。此時正有三個跟拍器圍繞着他進行全方面拍攝,不過這人並不是最先爬上梯子的1099。
最先爬上梯子的1099號大約是已經過了剛纔的勁頭,他已經停了下來,在十米左右的高度上抱着軟梯瑟瑟發抖。
因爲是第一個爬上梯子的人,殺戮老師對他有優待,他身邊總環繞着一個跟拍器拍攝,顧眠在屏幕上看到他的淚水從眼睛中溢了出來:“我不想往上爬了,我想下去嗚嗚嗚嗚……”
看來恐懼終於佔據了他的心理。
他上也不敢上,下也不敢下。
地面上還有個下等人在不耐煩的搖晃着他的梯子,想要將他晃下來自己爬上去。
像1099一樣的人有許多,他們爬到一定的高度打起了退堂鼓,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但更多的人還在拼命往上爬着。
當然還有一小部分在投票箱後面沒敢動。
“他還在投票箱那兒,沒動。”007小聲對楚長歌道,這裡人多眼雜,二人討論起顧眠時總用“他”來代替。
“他太相信自己的運氣了。”楚長歌盯着玻璃棚上方的幾個梯子,“相信自己只要往上爬,梯子就會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