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鬼就這樣僵直的站着，彷彿變成了一張立正的紙片。
“十分鐘到了。”胖子善解人意的小聲提醒它。
大小鬼一動不動，只用兩個碩大的眼睛狠狠瞪了胖子一眼。
“選大還是選小？”這時它聽見下方傳來如同惡魔低語一般的聲音。
大小鬼僵硬地轉動着眼珠往下看去，只見下面的那個惡魔正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臉上盡是可怕的表情。
它沒敢動，也沒敢說話。
“選大還是選小？”下面的惡魔又問了一遍，這次聲音加大了一些。
大小鬼不能繼續假裝聽不見了，它拱了拱跟紙片一樣薄的身子，迅速回答道：“選小。”
小字的聲音還沒完全落下，它就又飛速地蹦出了下一句話：“我輸了，我該上臺展覽了。”
等一下，胖子瞪大眼睛，緊張刺激的小遊戲開始連半秒鐘都不到啊。
這會兒大小鬼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不遠處的展覽臺。
只要上了展覽臺評完分，它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希望近在眼前，但又是那麼的遙不可及——落在身後的腿被那惡魔抓住了。
顧眠緊緊攥住手中的人皮，慢慢將它拽了回來。
大小鬼的皮膚本來就沒什麼血色，被顧眠抓住後它更是面如死灰，看起來已經完全喪失了對生活的希望。
顧眠像捲紙一樣將手中的人皮捲起來，捲成一根長長的人皮筒，大小鬼的頭部在最前面，所以被完全捲起來時它的五官裸露在最外面一層，胖子還能看見它裸露在外面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睛。
“這樣就方便攜帶了。”顧眠滿意的點點頭，他現在還不打算讓鬼上臺評分，況且這會兒評分員也不在，他還在樓上被綁着呢。
“這就是剛纔敲門的鬼嗎？”胖子湊近好奇地看着顧眠手中的人皮筒。
顧眠轉身將身後的斤車大室的溫室門推開一道縫隙，看了一眼裡面的情形，然後搖頭：“不是。”
上一次他推開門時看到了大小鬼的幼苗，而現在再看原本長着大小鬼幼苗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意味着這大小鬼剛從幼苗變成成熟狀態離開了土地，它是在敲門聲出現後才成熟的。
不過溫室中的鬼種子生長的也太快了，上一眼還是幼苗下一眼就竟然直接就成熟了，連中間的發育階段都被跳過。
顧眠都懷疑評分員是不是趁自己沒注意時偷偷給這些種子灌了激素。
“就是說現在還有隻鬼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說着胖子又離顧眠近了些。
“對。”顧眠思索，“你還記得溫室中最先發芽的三個種子嗎？”
“記得，”胖子回憶着，“有兩個犧牲鬼，還有一個人頭塑料鬼，那個人頭塑料鬼一出來看見醫生就害怕的逃走了，就只剩下兩個犧牲鬼。”
“對，這樣的話溫室裡至少有兩個犧牲鬼幼苗，但我剛纔看了眼，裡面只剩一株了。”
“啊？”胖子疑惑的撓撓頭，“怎麼會這樣。”
“那兩株犧牲鬼一個是最先長出來的，一個是在後面長出來的，胖子你看到第一個犧牲鬼是在怎麼長出來的了嗎？”顧眠道。
胖子點頭：“看到了啊，當時評分員正在說那個小隊培育出犧牲鬼來的事情，那時候我突然看見醫生你腳邊的土地好像一鼓一鼓的，我就盯着它看；
“看着看着，就看見一個人參果人頭從裡面冒出來，接着是身體，最後整個小人就那麼嗖的一下竄出來了。”
“但第二個犧牲鬼發芽的時候不是這樣的，”顧眠想着當時的情形，“當時我看到又有兩株芽從地裡鑽出來，其中一顆直接是個人頭，而另一顆長得很標準。”
標準到像生物課本上的植物幼芽。
它一開始並不是犧牲鬼的樣子，但當007來到溫室門口時，它已經改變了模樣。
“也就是說我看到的第一株犧牲鬼小人是直接從土裡鑽出來的，但醫生你看到的第二株犧牲鬼其實一開始不是犧牲鬼的樣子，是後來才變成那樣？”胖子道。
“是的，”顧眠回頭看向斤車大室的大門，“而消失的那株犧牲鬼幼苗正是後面變樣子的那株。”
“這麼說的話當時第二株犧牲鬼其實可能不是犧牲鬼，”007皺起眉頭來，“它會改變自己的模樣。”
“是個會變形的鬼。”可可覺得事情棘手起來。
可能會變成石頭、變成塵埃，甚至還能變成其他鬼的模樣。
而現在那株變形鬼已經不在溫室中了，很有可能她們聽到的敲門聲就是那株變形鬼發出來的，當顧眠打開門時，變形鬼又變成一粒塵埃離開了溫室。
胖子又迅速用目光將大廳中的鬼模型全都掃了一遍，沒發現有多出來的模型：“這個變形鬼也是稀有品種吧，大廳裡沒有它的介紹。”
007意識到一件事：“這個鬼既然能變成其他鬼的模樣，那它也能變成人的模樣吧？”
聽了這話胖子警覺起來。
他謹慎的去嘗試打開007和可可的玩家面板，發現都能打開才鬆了口氣。
鬼就算變成玩家的樣子，也模仿不出玩家面板來。
這時一隻手突然從背後搭在他的肩上，陰惻惻的聲音在耳邊傳來：“不試試能不能打開我的嗎？”
胖子被顧眠嚇了一跳，緊張的捂住心臟：“醫生我們一直在一起啊，而且哪有鬼之間會自相殘殺的……”
胖子邊說着邊去瞥顧眠手中生無可戀的大小鬼。
“我不是懷疑在場的人，畢竟種下鬼之後我們一直在大廳裡，沒有從其他人的視線中離開過，”007說着遲疑了一下，然後才接着開口，“我的意思是……謝必安。”
對了，剛纔可可使用有錢能使磨推鬼的時候，樓上的謝必安下來了。
當時大小鬼突然出現，大家都被大小鬼打了岔，將注意力從謝必安身上移開。
顧眠看向謝必安剛纔站立的方向，現在那裡已經沒有人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上樓去了。
“剛纔那個真的是謝必安嗎？”007懷疑道，“也有可能是被有錢能使鬼推磨吸引過來的變形鬼吧，如果鬼變成了謝必安的樣子的話。”
顧眠得守在溫室門口，不能上二樓去排查。
這些鬼的生長速度簡直跟吃了激素一樣，而且大部分都是稀有品種，離開一會兒還不知道會跑出幾個來。
他可不想到時候上躥下跳的到處找不知名的鬼。
“再用一次鬼推磨，看看謝必安還會不會再下來。”顧眠道。
幸好鬼推磨只是每次使用都會讓使用者的遊戲幣歸零，但不限制使用次數。
可可的遊戲幣已經歸零，沒法再用。
007的遊戲幣所剩無幾，估計撐不到鬼從二樓下來。
於是這次由胖子來使用有錢能使鬼推磨。
胖子肉痛的看着自己一千多的遊戲幣歸了零，表情十分猙獰。
就在磨盤出現的瞬間，樓上又傳來了腳步聲。